闲聊的时候,顾轻舟跟司行霈说起她之前那么长时间做的事。
医院的股是其一。
“买下一半的医院,是要给琼枝做陪嫁吗?”司行霈问。
司督军在这一刻,才觉得此子有点用处,他能把旁人不好说出来的话,大咧咧的讲出来。
司琼枝低垂了头。
“阿爸是这个意思。”顾轻舟笑道。
司行霈就问司琼枝:“你跟裴诚处得如何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就是同事。”司琼枝坐不下去了,“你们是不是都闲得无聊,全部盯着我的婚事?”
她虽然如此说,这晚却梦到了裴诚。
梦里的她正在和裴诚跳舞,开心极了,一错眼却发现是其他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她听到了婚礼的乐曲。
一低头,她看到了自己的婚纱,是西式的白纱,而对面的男人笑得一脸灿烂。
司琼枝慌了。
“我不要嫁给你,我要嫁给裴诚的啊!”她大声道。
可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她在宾客里看到了自家的大嫂和大哥,还有阿爸,个个笑逐颜开。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嫁给这个人,我是要和裴诚结婚的。裴诚哪里去了?”司琼枝急得要哭。
她四下里张望,却看不到裴诚的影子,好像方才和她跳舞的,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她开始跑。
可跑了半天,她还在原地。
梦里的双足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无法迈开,沉重得令她窒息。
她就在这样的挣扎里,猛然醒了过来。
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阳光照进了薄纱的窗帘,落下斑驳光影。
司琼枝急忙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任由阳光照在她脸上。
她确定感受到了朝阳淡淡的暖意,人也彻底落回了实地。
梦里的一切,回想起来有点后怕。
司琼枝心悸了很久,才慢慢回神,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后怕?”
她怕的不是结婚本身,因为那个婚礼很隆重,对面的新郎也很英俊。
她怕的是结婚对象不是裴诚。
新郎不是裴诚,婚礼就是噩梦。
司琼枝慢慢坐在梳妆台上,仔细想了想那个梦,不由出了身冷汗。
这天她迟到了一会儿。
不成想,裴诚也迟到了,正好在门口遇上。
司琼枝迫不及待就要走。
“司医生。”裴诚喊了她。
司琼枝只得停下脚步:“早上好。”
“早上好。”裴诚推了下眼镜,“你来得这样匆忙,吃早饭了吗?我买了些,叫人送到我办公室,你要不要吃?”
一般迟到的人,都是顾不上吃早饭的。
裴诚对此好像经验丰富,念书的时候没少迟到。
司琼枝勉强笑了:“我吃过了。我是有事耽误了,不是睡过头了。”
裴诚看着她的脸色,十分抗拒的样子,心中沉了下,没再说什么。
上午是司琼枝的门诊,不成想她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梁千然。
这些日子,梁千然仍是隔三差五跑过来骚扰司琼枝。
听闻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新的女朋友,为了追司琼枝,很久没出去鬼混了,还自学了点医学知识。
梁家的老爷子只差给司琼枝送重礼了。
他追求得花样百出,可司琼枝一概置之不理。
她身边有副官。
所以,当她真的不想某个人靠近时,可以做到冷血无情,梁千然花再多的心思,都被副官一把推开。
他都没跟司琼枝说过几句话。
当他走进门诊时,司琼枝震惊了下:他这是真的生病了,还是学会了新的花招?
司琼枝打量了下他。
他穿了件白底繁花的衬衫,同样的花色短裤,整个人都像只开屏的花孔雀,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样诡异的审美,司琼枝消化不良。
“司医生,最近又漂亮了。”花孔雀笑眯眯开口。
他特意打扮过,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如果助长了他这种风气,以后天天来门诊挂号看病,多浪费医疗资源。
好好跟他说,他是听不进去的。
司琼枝心中快速有了个主意。
“哪里不舒服?”司琼枝开口问。
花孔雀说:“肚子疼。”
“肚子哪里疼?”
花孔雀一下子掀起了上衣,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这里疼。医生,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司琼枝:“......”
她忍着额角乱跳的青筋,想着这次不把这货整趴下,他还是会没完没了的来。
故而,司琼枝淡淡道:“放下衣服吧,不需要用手按。你告诉我哪里疼就可以了。”
花孔雀居然在自己身上乱摸了一通。
司琼枝神色不变,道:“这样看来,问题是下腹肠道吧?先去做个检查。”
“司医生,你不亲自给我检查吗?”梁千然的声音略轻,带着暧昧的气息,几乎要喷在司琼枝脸上。
司琼枝笑道:“我可不是仪器。”
她这么一笑,没了往日冰山高冷的清贵,却是灿烂得不可思议。
梁千然从未见过向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心里一阵阵的荡漾,与此同时,他不经意蹙了下眉头,好像忍受着痛苦。
司琼枝对他道:“去做个检查,回来我告诉你出了什么问题。”
她已经把各种恐怖的词都想好了,只等那绣花枕头回来,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从此不敢再踏足肿瘤科。
不成想,等她拿到了梁千然的检查报告时,她猛然惊呆了,神色骤变。
她站起来,没等梁千然做什么,上前就撩起了他的衣裳,看向他下腹处。她伸手按了下去。
第1453章 极品草包
梁千然很震惊。
这位仙子一样的美人医生,居然顺着他龌龊的想法,上前按他了。
他愣了愣,突然很想躲。
这种感觉并不美妙,反而自惭形秽。
梁千然下意识往后缩:“唉,司医生.......”
司琼枝的手,就加重了力道。
梁千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像司琼枝的手指是钢刀,插入了他的小腹处,一阵冰凉的刺痛。
痛得他险些流下冷汗。
“怎样?”司琼枝紧张问他。
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修长浓密,故而像画了眼线一样,显得瞳仁又黑又亮。
她看向梁千然时,眼睛里有光,照向了梁千然的心。
真想溺毙在她的眼波里。
他光顾着看美人,一时间忘了回答,司琼枝就又问了声:“疼得厉害吗?”
梁千然回神,笑道:“小意思......”
他的话很大气,但声音受控于喉部肌肉。当身体承受剧痛时,他的肌肉也不那么自然了,故而说出来的话有点飘。
梁千然咳了咳,继续道:“一点小疼而已,没事。”
他说罢,自己也听见了声音里的嘶哑。
司琼枝站直了,看着这人,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一般人到了这种情况,都会疼得哭天抢地,而梁公子好像浑然不觉,声音都哑了还是要风骚。
司琼枝无言以对。
她还以为,梁千然是个简单无脑的草包。如今看来,这人扛疼的能力超凡,浑身的痛觉神经都蜕化,换成了放荡的色心了。
可真是草包中的极品。
“你等着,我去找我的老师来。”司琼枝的脸色并不太好看,她的唇色有点淡。
如果她是正常的唇色,现在梁千然应该看到她唇色惨白了。
梁千然哪怕再愚蠢,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他有点不安的想。
他从小就不怎么怕疼,甚至说疼痛让他感觉很舒服,好像有点疼反而能更加充实。
他纨绔,其实也有点底线。
他不是没想到过医院,可他知道,其他很多人都等着救命,也知道司琼枝的工作是救死扶伤。
再纨绔的人,对生死都有点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