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某人,不和太漂亮的女孩子吃饭,免得某人吃醋。”阮燕峰道。
司琼枝啧啧:“不害羞,不要脸!某人上次还跟我说了,不打算跟你好,你就自认了某人是你的吗?”
“那你还不帮叔叔说几句好话?”阮燕峰道。
“叔叔请客呀,先贿赂我。”司琼枝笑道。
两人扯了半天,最后约定了明天去吃饭。
不止是他们俩,还有神秘的“某人”。
不成想,翌日司琼枝下班时,到了约定好的餐厅,只有阮燕峰。
“就你自己吗?”司琼枝问,“‘某人’是没到,还是不来?”
“不来了。”阮燕峰道。
他又解释了下。
司琼枝笑笑,没理会。
他们先叙了久别之情,彼此了解了对方的现状,才开始说些闲话。
阮燕峰问司琼枝:“可交男朋友了?”
“没。”
“怎么还不找一个?你也眼瞧着不小了,家里人不着急吗?”阮燕峰问。
司琼枝素来很刻薄,当即翻了个白眼:“叔叔,您好意思跟我说这种话吗?您老都三十好几了!”
阮燕峰拿筷子敲她的头:“我的情况你不了解吗?”
司琼枝捂住了脑袋。
后来,这个话题就放过去了。
他们吃得是西餐,饭后甜点时,司琼枝要了草莓冰淇淋。
这家餐厅,用的是新鲜草莓汁,而不是草莓粉,司琼枝觉得虽然新鲜,味道却太淡了,有点不对味。
她咬住勺子,半晌才吃一口。
“你有什么心事吗?”阮燕峰慢慢喝咖啡,“方才你进来,我就想问了。”
司琼枝的牙齿松开了小软勺。
“有点。”
“跟我说说。”阮燕峰放下了咖啡杯,做出慎重的洗耳恭听。
司琼枝却不知从何启齿。
“跟男人有关吗?”阮燕峰问。
司琼枝想了想:“是的......”
“谁?”
“裴诚,你也认识的。”司琼枝艰难道。
阮燕峰点头:“嗯,认识的,不过不算特别熟,他比我小两岁,小时候也不是一起玩大的。”
司琼枝用勺子搅了下冰淇淋。
冰淇淋已经融化了一点,是粉融融的颜色,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她却吃不下了。
她沉吟了片刻,把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了阮燕峰。
她说得畅快淋漓。
她很久没这样聊过,倾诉过自己的郁结。
可能是对家里人,多少有点怯意,只有面对自己的朋友,才能畅所欲言。
阮燕峰认真听完了,问她:“你在南京实习的时候,跟他是同一家医院吗?”
“嗯。”
“时常能见到他,你一点也没留意到他?”阮燕峰又问。
司琼枝摇摇头。
阮燕峰就道:“琼枝,女孩子的心很柔软,有时候会被感动。就好像一间屋子,被人推开了门。
进来的人,能不能住下,就要靠后续的发展。并不是推开门的人,一定就是主人,你明白吗?”
司琼枝想了想:“你觉得我现在这些情绪,仅仅是因为感动吗?”
“至少暂时是的。”阮燕峰道,“如果感情是台阶,他已经爬到了顶端,而你刚刚踏上第一步。
你和他不对等,你站在原地犹豫,害怕自己爬不到他相同的高度,又担心让他空等,其实都是无用功。”
“那我怎么办?”司琼枝紧张问。
“往上走,往他身边走。”阮燕峰道,“哪怕你走到了他身边,觉得风景不是你想要的,也可以重新下来。
谈朋友就是这样,觉得适合就相处,相处下来不适合就分手。这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可以反悔的。”
司琼枝似乎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他约我去读书会,那我去看看?”司琼枝问。
她最近烦恼的,就是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去。
她答应了,应该是必须去的,这是她的原则;可她又很担心,怕自己辜负裴诚的期望。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只有往前走,才不算彻底负了裴诚,至少她在努力回报他的深情。
至于结果,不往前走是不知道的。
“去吧。”阮燕峰笑道,“我相信一个能为你做伪证的人,不会让你失望的。”
司琼枝笑了起来。
“七叔,认识你可真好。”司琼枝道,“你的某人真幸运。”
阮燕峰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听到她提起某人,眼里顿时充满了柔情。他想,我才是最幸运的。
第1426章 你可是司机?
裴诚送了司琼枝两本书。
司琼枝拿过来,发现是作者丹特的英文原版签名书,待她仔细看时,不仅仅是签名,还是首发版。
这种首发版的签名书,早已被炒成了天价。
“是你的珍藏吗?”司琼枝问他,“是不是除了这两本,你也没其他的了?”
“书籍的价值,在于传递的精神,否则就是一堆纸和一些墨迹。这些是纸和墨迹,那些也是,怎么区分贵贱?
所以,书本自身是没有特别重大的价值,值钱是作者的思想。既然都是思想,首版和其他版本表达的思想都是一样的,又有什么不同?”裴诚道。
司琼枝拿在手里,掂量了片刻。
她其实不太心动。
身为岳城督军府的小姐,司琼枝从小锦衣玉食,见怪了各种奇珍异宝。如果她想要首版书,她早就派人去收集了。
哪怕她父亲和兄长退到了新加坡,她家的财富买下整个新加坡也绰绰有余。
这样的两本书,肯定是裴诚的心头好。
他送给她,这是把一腔赤诚捧给她。如果不收下,他肯定会很失望。
可礼物太过于贵重,又是他特意珍藏的,司琼枝不太愿意夺人所好。
她正在两难,抬眸间看到了裴诚那镜片后面眼神的紧张,她的心毫无缘由的一软。
“谢谢。”司琼枝接下了。
裴诚的唇角微弯。
他始终内敛,喜怒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
司琼枝依照往常的眼光,觉得他此刻有点冷漠,可细细一瞧,就会看到他眼睛微小的弧度。
那是很不自然的弧度。
就好像很想笑、却又用力压住,压得有点过头的那种不自然。
他的开心,至少是他面上表现出来的十倍。
司琼枝不知为何,也微笑了下,而且耳根发烫,低头撩了碎发。
“那周末读书会见。”司琼枝道。
裴诚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他走路都带风的。虽然他不说也不笑,可科室的所有人,包括病人,都看得出裴医生的好心情。
裴医生高冷得像常年阴沉的天空,突然之间乌云散尽,阳光普照。
那阳光不够强烈,像新加坡的冬天,温暖和煦,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裴医生,是有什么喜事吗?”有大胆的护士问。
裴诚道:“没有。”
话虽然这么说,他却额外奉献了一个微笑,笑得那护士面颊发烫,不知裴医生今天这风流倜傥到底是在抽什么风。
司琼枝也看到了。
裴诚并不看她,但他的愉快,司琼枝清清楚楚瞧见了。
她心里也好像悄悄开了一朵花。
回家的路上,她想起白天的种种,忍不住笑了。
副官跟她很熟,年纪又不大,比司琼枝还小两岁,虽然高大威猛,却像个活泼的小兄弟,问司琼枝:“小姐,什么事这样高兴?”
他时常会跟司琼枝闲聊。
司琼枝道:“没事。”
“小姐,是不是有人追求你?女孩子被喜欢的人恋爱,就会容光焕发。”副官道。
司琼枝的面颊莫名有点烫:“胡说八道,你才多大!”
副官觉得小姐欲盖弥彰,笑笑不再追问了。
第二天就是周六。
这周司琼枝和裴诚都不需要加班,而且周六上午十点就有读书会。
司琼枝早早就起来挑衣裳。
她铺了满床的裙子,一连试了七八套,都感觉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