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087节

  顾轻舟还在犹豫。

  程渝极力撺掇她:“搬吧。咱们住的那栋小楼,实在吵闹得厉害。每次夜里......”

  顾轻舟立马打断她:“好,选个良辰吉日就搬。”

  程渝大喜。

  她拉了卓莫止,又去逛西跨院。

  顾轻舟也跟着进去了。

  西跨院收拾得很整齐,屋子里除了五彩玻璃窗,就是一张西式大弹簧床,软而阔,非常舒服。

  除此之外,屋子里全是木制家具,又透出传统的古色古香。

  别说顾轻舟了,就是程渝这般不着调,也察觉出来了,问顾轻舟:“这些都是督军府的人置办的吗?”

  “对啊。”顾轻舟道。

  “这都是什么眼光?要么干脆时髦派,要么全用旧东西。如此新旧掺杂,怎么感觉......”

  说到这里,程渝突然将食指按在唇上,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在顾轻舟身上穿梭,脸上笑得很神秘高深。

  顾轻舟问:“笑什么?你感觉到了什么?”

  “感觉到了,这院子的确是为你量身定制的。”程渝道。

  顾轻舟不解。

  程渝说:“你看看,你这一套老式的衣裙。而你平时出门做客,又爱穿旗袍皮草。

  外头瞧着摩登,内里实在老旧,就跟这房子一模一样。漂亮的窗户,却是老式的桌椅,又有张很舒服的床。”

  顾轻舟撸了下袖子:“让你免费住了,还要排揎我,你欠揍呢?”

  “来啊。”程渝也打开了架势要迎战。

  卓莫止看着她们俩,心想不会真打起来吧?

  真打起来的话,我帮谁比较好呢?帮房东司太太,还是帮爱人程小姐?

  帮了任何一方,都可能落个扫地出门的下场,卓五少自觉人生的选择好艰难啊。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顾轻舟和程渝并未打架,因为程渝嘴贱,顾轻舟已经习惯了。她每次想要揍程渝,也就是做做样子。

  打架的话,司行霈不在,顾轻舟未必就有胜算。

  没胜算的事,顾轻舟才不做。

  一番嬉闹,顾轻舟回眸间,就看到有个人立在院门口。

  他一袭黑衣,衬托得身材修长,匀亭手指微扬,冲顾轻舟打招呼,是蔡长亭。

  “他怎么来了?”程渝低声问。

  “他就在对面街上住,走过来很方便。”顾轻舟道。

  程渝横了她一眼: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蔡长亭走近,程渝带着卓莫止进了屋子,准备再看看其他的家具等,是否还需要她另外添置。

  卓莫止则低声对程渝道:“那是谁?生得那样漂亮,是唱戏的名角吗?”

  程渝很警惕:“你喜欢他啊?”

  卓莫止哭笑不得:“我不喜欢兔子。”

  程渝狐疑:“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我从来没碰过兔子的。”卓莫止道。

  程渝道:“那你自己想做兔子吗?”

  卓莫止脸一下子就黑了,道:“太恶心了,快住口。”

  程渝哈哈笑起来。

  既然卓莫止如此说了,程渝也就放心了。

  她问卓莫止:“你来太原府也快一个月了,没听说过蔡长亭?我不信叶督军的军官学堂里,没人提过他?”

  程渝就不相信,军中那么多人,没人对蔡长亭感兴趣?

  玩兔子也不算什么污点。

  卓莫止道:“原来他就是蔡长亭?那他比传说中更漂亮些,也不像兔子。他看上去挺......”

  蔡长亭虽然漂亮,却丝毫不阴柔,他漂亮得没有性别,也不忸怩做作,是个堂堂正正的漂亮人。

  “......他是平野四郎的养子吗?听说他跟日本军部关系很不错,自身却是中国人。”卓莫止道。

  程渝点点头:“这个人不简单,可别打他的主意,小心死在他手下。”

  卓莫止避如蛇蝎:“我不会打他的主意。”

  他们这边谈话,顾轻舟和蔡长亭都没有听到,他们俩徒步出了院子。

  朴航的葬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顾轻舟再也没见过平野夫人。

  平野夫人也没有找过她。

  顾轻舟很清楚,上次自己的挑拨,在平野夫人心中起了作用。

  若不是她深思熟虑,也不会这么久不联系顾轻舟了。

  蔡长亭也消失了很久。

  如今,是他先出现了。

  “打算搬到这里来?”蔡长亭看了看这院子,颇为欣赏点点头。

  顾轻舟则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院子里虽然没有佣人,可顾轻舟进门前,反锁了大门的。

  蔡长亭很自然道:“翻墙进来的。”

  “这样,不失礼吗?”顾轻舟看着他,表情却很安静。

  她修长羽睫微动,像蹁跹的蝶。

  蔡长亭道:“在你面前,我又不是第一次失礼。上次有些话,没有和你说清楚,心里总是想着。”

  “什么话?”顾轻舟反问。

  “为何要把你接到太原府来。”蔡长亭道。

  顾轻舟哦了声,似乎想起来了。

  她在桐树下停了脚步,借助那点阴凉和蔡长亭说话。

  蔡长亭却突然用力拉了她。

  顾轻舟吓一跳,几乎跌入他的怀里,脸色微变。

  她还以为蔡长亭打算行轻薄之事,不成想蔡长亭指了指她的身后。

  一只颜色鲜艳的虫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这种虫子通体翠碧,长了满身柔软的毛,南方叫“洋辣子”,它的毛有毒,随着掉入身上而释放毒素,被蛰一下又痛又痒,非常遭罪。

  顾轻舟吓一跳。

  刚刚若不是蔡长亭拉她,这东西就要掉在她的后颈。

  顾轻舟想想,心底发寒。

  “这鬼东西!”她后怕捂住了胸口。

  蔡长亭笑道:“你怕这虫?”

  “你不怕?”顾轻舟斜睨他。

  蔡长亭很干脆道:“怕。”

  顾轻舟:“……”

  他们就离开了桐树,往正院的屋檐下走,两个人走得很快,似乎想要赶紧离开那虫子。

  顾轻舟心中盘算着,明天叫人来打上药水,先把院子里的虫子杀死,自己再搬进来。

  她想着,就到了正院。

  尚未住人,两人也无法进屋喝茶,只得立在屋檐下闲聊。

  蔡长亭说起了上次之事。

  “......当初请你来太原,并非拿你当棋子。”蔡长亭道。

  顾轻舟听闻此言,表情不动,只是略微一笑,浅浅的笑容似蜻蜓点水。

  “还是那句话,我从不相信你会嫁给叶督军。”蔡长亭道,“只要你不想这样做,没有人能逼迫你。轻舟,我了解你。”

  顾轻舟嗯了声:“你的确了解我。”

  “那么,你就懂了我的心意。”蔡长亭道,“我的心意,上次也在司行霈面前对你说过,我不躲躲藏藏。”

  顾轻舟微笑。

  她玩味斜睨他:“你喜欢我?”

  “喜欢。”蔡长亭很认真,表情端庄肃穆,像在神圣的祷告,言语也很轻柔。

  顾轻舟又笑了:“你很有眼光,谢谢你。”

  蔡长亭心头一窒。

  她没有说,不要喜欢我、为什么喜欢我。

  对她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她就是那样优秀,你可以喜欢她,就好像天际的云彩。云彩高高在上,飘过你的心房,你心中落下了影子,是你自己的事,跟云彩无关。

  云彩没有招惹过你,任何人都可以仰望它。

  云彩是美丽的,你可以喜欢它,也可以不喜欢它。喜欢与不喜欢,都是你的喜好,与云彩本身不相干。

  顾轻舟没有女孩子应有的羞涩。

  她像个心灵空阔的智者,面对众人的质疑或者倾慕,都无喜无悲。

  你可以喜欢我,你也可以讨厌我,但我都不在乎。

  这种感觉,让蔡长亭心中窒闷,这远比讨厌他更叫他沮丧。

  “很多人喜欢你。”蔡长亭淡淡道。

  顾轻舟说:“我做好了自己。我努力的时候,不是为了谁喜欢我而努力。至于换来什么样子的结果,我不在意的。”

  蔡长亭笑了。

  笑容生涩,有点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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