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抿了抿唇，眼睛直勾勾的就是一个字也没有能说出口。
跟着来的琪琪都急死了，但是这种事儿她也知道不是自己能插嘴的，就呆在一旁，闷闷地说：“进去再说吧，这不是地儿。”
陆泽大概察觉到了什么，看向自己的秘书：“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但是他让琪琪进了办公室，因为这样小北可能会心安一点。
走进气派的办公室，琪琪早忘了刚才的沉重，忙着打量着这些民脂民膏了，莫小北和陆泽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陆泽体贴地倒了一杯水给她。
小北抬眼看着陆泽，眼里有些热。
不管她和陆泽发现到什么样的地步，她觉得自己是对不起他的，是她在那个除夕的夜晚和章伯言在车子里面发生了关系，是她一步一步地投进了章伯言的怀抱，是她先对不起他的。
她垂眸，声音嘶哑：“陆泽我都知道了。”
陆泽注视着她。
她抬眼看他：“宁玲来找过我了。”
陆泽的眉宇锁了起来，微微有些防备地说：“她对你说了什么？”
“你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莫小北很认真地看着他：“陆泽，如果宁玲是真的爱你呢？你要忽视吗？要放她离开吗？”
陆泽的薄唇抿紧，声音也低哑：“小北，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莫小北怔怔地看着，声音带着鼻音：“陆泽，我对你来说其实是镜花水月，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决定和我一辈子，你会接受宁玲吗，你会和她像是夫妻一样的生活吗？”
莫小北自己想来，其实她也是一直没有想明白。
陆泽允许一个秘书住进他的别墅，只因为方便，他允许她分享一张床，他们分享了那么多爱人才会做的事情，可是陆泽还是看不清，以为这只是……一种潜规则。
这怎么会是呢？如果是，就不会将人带到眼皮子底下，而应该送得远远的，每晚去光顾香闺就可以了。
这是喜欢，这是信任，这是长长久久才培养出来的一种默契。
她莫小北也不能给陆泽的东西。
可是她以前不明白，他更不明白。
她哽咽着：“陆泽，她怀孕了，她想放手一搏的。”
终于她直直地看着陆泽，“她爱你的。”
爱到愿意打掉孩子成全，爱到心灰意冷，爱到不惜让自己更丑化。
听到这句，陆泽的身体震住了。
在见到小北的时候，他有着太多千回百转的心思，想着无数个想要挽回她的方法，但是敌不过她这一句——
宁玲怀孕了。
陆泽的眸子紧了紧，一直盯着小北的眼看。
莫小北又重复了一句：“是，她怀孕了。”
陆泽眯着眼，许久都没有出声。
莫小北也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地站起来走过去。
她抱了陆泽，她的脸搁在他的肩上很轻地说：“陆泽去找她吧！我们之间就是没有章伯言也不可能的，你总是在等，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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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0章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4
她的脸在他的肩上蹭了一下，“爱一个人是不能等的，等着等着就丢了。”
说着这些话时，她的眼里有着泪水，有着对他的告别。
她和陆泽，终于是结束了……
陆泽本来是很被动的，他怀里是小北，可是他的脑海里此刻全都是宁玲，全都是小北的那句：宁玲她怀孕了。
陆泽的手掌终于放在小北的背后，紧了一下，喉头也发紧，“我知道了。”
说着他就拿了车钥匙走出去。
小北站着，凝视着他。
陆泽走到门口时，蓦地又顿住，掉过头来：“小北，过来。”
她立即就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她低喃：“以后你想跳舞可以找我，不管章伯言高不高兴，我都陪你跳。”
她和陆泽，或许没有爱，但是有着她满满的记忆，让她失去记忆后对这个世界不那么怕，她隐约地感觉到他对她的算计，可是她得谢谢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陆泽微闭了眼，低头看着她细白的小手，哑着声音：“小北，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说个故事给你听。”
关于她，关于他，还有章伯言的。
他说完，轻轻地拉开她的手，急勿勿地离开。
莫小北还站着，这时，琪琪走过来很轻地问：“小北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被宁玲打掉了？”
莫小北的目光望着电梯的方向，怔了一会儿才回头看着琪琪：“我那样说了，他不会去见宁玲，他们也不可能了。”
琪琪呆了半天，摇了摇头：“不是……小北你不是挺笨的吗，怎么智商好像回来一点了？”
莫小北瞪她一眼：“我就是剩下一点点，也比你聪明好吧？这么大的人了，成天除了会扮哈喽kitty，你还会什么？”
“现在流行的啊。”琪琪跟在她后面嚷着。
莫小北冷笑：“没有人扮蠢猫的。”
琪琪又嚷，但是没有人听她的了。
那边，陆泽直接开车去了宁玲住的公寓找她，短短的半个多小时，他和莫小北的前程往事似乎都被抛尽了，只有小北的那句宁玲怀孕了。
宁玲的公寓他只来过一次，那晚他送她回来，因为大雨留宿了。
那个晚上是他们的第一次，他弄了三次，宁玲是第一次，哭得很厉害。
后来，他们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有时在酒店，有时在他的别墅，就是没有再来这里，是宁玲不愿意在这。
陆泽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他又加重了力道用力地敲，里面终于传出走路的声音来，他侧过身不让她能在猫眼里看到他。
门开了，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她的眼有些失神，在看到陆泽时有些更是慌乱想关上门，陆泽一只脚抵在门边，成功地截住她……
但是他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地扳开门，按着她的肩，然后关上门。
小小的公寓里，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她的匈口起伏着，仰着头望着他：“是小北告诉你的？”
才说完，陆泽伸手拥住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五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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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1章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5
空气中，仍是静默。
宁玲有些苦涩：“告诉你，也改变不了结果。不是吗？”
她的眼睛有些痛，因为哭过太多次，她低头：“陆泽，你回去吧。”
他却是握住了她的手，哑着声音：“孩子生下来，我们结婚。”
宁玲惊到了，她望着他，眼睛睁得不可思议的程度——
到现在，她才明白，他并不知道她已经将孩子打掉了。
那一瞬间，她泪流满面。
陆泽看着她，眉头深深地皱起。
宁玲退后一步，声音很低：“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孩子被我打掉了。”
陆泽的脸色变得骇然，他的手一下子按着她的肩：“你说什么？”
宁玲深深地吸了口气，仰起头看他，一字一顿地开口：“陆泽，孩子我打掉了。”
她的脸，那样苍白，全身都在颤抖，似乎是每说一个字就要晕倒。
但她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脸，一直看着他，没有挪过半分。
陆泽的耳朵嗡嗡的，面色苍白如纸，他不太敢相信她说了什么。
她说，孩子打掉了……
小北说她爱他，那他们的孩子她怎么会舍得打掉？
他表情骇然，手指不自觉地更是用力，声音低沉如水：“告诉我，是骗我的。”
宁玲脸上泪水如梭，她轻轻地挣开他不断地后退：“陆泽，我没有必要说谎。”
她默默地从沙发的包里拿出一张纸，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
陆泽额头青筋直冒，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去看了那张纸。
流产手术同意书。
妊娠10周，同意引产。
签名是宁玲自己。
那个签名四周，水晕染开来，陆泽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眼泪。
可是这眼泪，有些讽刺。
他看了许久，眼睛有些酸涩。
他看到了那张b超单，孩子太小所以看不清，但是那真的是一个孩子真实地存在过的。
他湿一了眼眶，眼红红的，又默默地看了许久才看向宁玲：“你受了章伯言的指使来勾引我，你不告诉我，你怀孕也不告诉我，宁玲你说你爱我，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你又有多少了解我，你就觉得你怀孕我会让你打掉是不是？所以你自作主张地打掉他……”
他看着她：“你真狠心。对我对你自己，还有这个孩子都狠。”
陆泽退后了一步，笑得有些凄凉：“从头到尾你都不是在爱我，你只是成全你自己心里的那份凄美罢了。”
宁玲没有出声，她只是站着，像是接受审判一般。
陆泽退后，“你觉得我喜欢小北，可是你怎么不努力一下，有胆子勾引我，为什么没有胆子逼我结婚？”
他会娶她。
但她从来没有相信过。
宁玲抬眼，望着他。
陆泽闭了下眼：“你让我好好想想。”
他说好好想想，是因为他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她。
她自作主张地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她就这样堵住了所有的退路，她其实很蠢很傻，又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