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知道秘密，关键的人撕的。”章伯言低低地说：“应该是唐馨。”
他起身，莫如海本能地问：“伯言你去哪？”
“去小北出生的医院。”章伯言轻声开口：“我总觉得那儿有我想要的答案。”
莫如海愣了片刻，直直地望着他。
章伯言的声音更低了些：“南笙配过型了。”
一句话让莫如海面如死灰，明明知道无望还是不甘心地问：“唐家的那个孩子呢？”
章伯言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莫如海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痛苦地叹息一声：“万万没有想到。”
章伯言垂首：“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他这样说，莫如海不免更感叹了，拍他的肩一下：“你都用自己去换小北了，现在这样也是小北的选择，我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和她妈妈一样爱了就是爱了，不后悔。”
莫如海现在是看透世事的人，又劝：“也不到那时候。”
章伯言心里苦涩无比，小北的情况……很不好。
他不知道，她这样下去还能不能熬到春天，还能不能和他一起去野外踏春，她昨晚伏在他的怀里说她很怀念春天的味道，她还怀念纽约的摩天轮，很想去坐一次。
章伯言的声音有些哽咽：“会好的。”
他急急地要出去，莫如海却是跟了上来，“我和你一起去，那家医院我比你熟悉，怎么的找人也方便些。”
章伯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莫如海。
黑色房车奔弛在夜色中，只一会儿就到了小北出生的医院。
车子缓缓熄了火，章伯言下车朝着门诊大楼走，莫如海瞧见他的腿走路都不自然了，知道他是用劲过度，立即跟过去扶着：“少用些力气！”
章伯言微点了头，走进档案室。
这里早就打好了招呼，章伯言直接打开一台电脑，调出了血库的资料。
他直接输入了莫小北的名字，但搜索出来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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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章 唐宁留给小北最好的礼物5
他不死心，又搜索唐宁的名字，仍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屏幕发出来的光幽幽地照在他的脸上。
章伯言从身上摸了一下，没有摸着，倒是站着的莫如海递了支烟给他，又亲自地帮他给点着了，也不敢问什么，就只是将目光投在他的面上。
章伯言狠狠地抽了一会子的烟，眉头紧皱着。
莫如海就在一旁陪着，他是真的希望章伯言的脑袋里突然就开出花来，能救小北一命，因为太紧张，所以莫如海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电脑的蓝光仍是蓝幽幽地映在章伯言的面上，他抽着烟眉头紧皱着……
一会儿，他在电脑上打出了唐馨的名字，电脑显示在搜索——
就在那一秒的时间，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
电脑上出现了一栏搜索结果，正是唐馨的名字，而备注是——冷冻脐带血！
章伯言紧闭了眼，手里的烟头也扳成两截，他甚至不在乎是烫着了自己。
这是小北的脐带血，因为唐馨是在美国生的章仲羽，这不可能是章仲羽的。
而莫如海也呆住了，巴巴地看了半天才挪过头轻声问：“这就成了？”
章伯言站了起来，面容在那一瞬间如天神下凡般俊美，反正莫如海是看得有些痴了。
章伯言的目光落在他面上，轻声说：“去血库。”
莫如海长长吐出一口气，跟着章伯言往外走，一会儿想想又不妥于是又扶着他。
章伯言的腿其实痛得要麻木掉了，但是到手的真相，可能到手的救命符，他是一刻也不能够耽误。
两人一起走一直到了血库，按着电脑里的代码让值班护士打开冷冻箱。
但那个写着唐馨名片的地方，是空的。
章伯言额头的青筋抽紧，他看向小护士：“这里的东西，会整理吗？”
小护士也有些懵了，一会儿立即摇了摇头：“一般是不会动的！除非是医院搬家，但是医院这几十年连装修都没有过，更何况这里其他的地方都是没有动过的。”
章伯言的薄唇紧抿，一旁的莫如海都觉得自己的心跳飞快。
一会儿，章伯言走到那个地方，细细地看，随后看着护士：“有放大镜吗？”
护士哦了一声，立即说：“有的有的章总。”
她扭头出去，一会儿就拿了过来，章伯言让她将最亮的灯关掉，又取拿了放大镜在那个冷冻箱上看，随后他看到了凌乱地指纹。
“这个经常有人会开吗？”他侧过头问小护士。
小护士摇头：“不会，这里冷冻了有时十年也不会碰一下。”
章伯言低语：“知道了。”
他拿了一个胶带过来，取走了指纹……
莫如海看得云里雾里的，小声建议：“要去报警吗？”
章伯言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说：“干冻细胞离开特有的温度，便没有用了，报警只会断了小北的生路。”
莫如海急得直搓手：“那不是很被动，不报警光凭着这个指纹哪里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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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我只要小北1
章伯言看向莫如海，低语：“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要说。”
莫如海愣了一下，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伯言？”
章伯言垂了眸子，苦涩一笑：“我想要小北活着，那个人也想要她活着吧。”
只是，他自己，慢了一步。
章伯言走出去，莫如海跟过去，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默默地跟着。
章伯言忽然就顿住了步子，“我要见一个人，爸，你先回家。”
莫如海总归不放心，一来担心小北，二来章伯言现在就和他儿子一样，他的腿这样又是奔波了这么久的，他哪里能放心得下？
他想要跟着，一直到了楼下车前，章伯言的手放在车顶上，手指轻轻地抚触着车顶，低低地说：“小北会好好的。”
莫如海在那一瞬间，见到了章伯言眼里的晦暗。
“还记得小北小时候吗？她忘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后来也好好的，过得很开心？”章伯言仍是垂着头，随后很慢地抬了起来，在路灯下浮动着幽幽的冷光。
他的声音更慢了些，“这一次请你，也这样告诉她。”
莫如海一下子就明白了，震惊得几乎失声：“你是说，在陆泽的手上？”
章伯言的目光直直的。
莫如海虽然震惊，但是好一会儿还是恢复了神色，认真分析：“他对小北也是真心的，他总不会真的看着小北……活不成。”
“可是我耗不起。”章伯言的手指仍是划在车上，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小北也等不起！”
莫如海的心颤了起来，“那伯言你真的要……将小北送过去吗？”
章伯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莫如海。
那一刻，莫如海便明白了，在章伯言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小北活着更重要。
“你委屈了。”他颓废地说，心里面其实也是难过到了极点。
章伯言十分淡然，“她活着，我们总会在一起的。”
说完，直接拉开车门上车。
坐到车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陆泽打过来的。
陆泽的语气淡淡的：“你比我想象得要早上几天。”
“在哪？”章伯言的声音带了几分的沙哑。
那边说了什么，两人约好。
章伯言缓缓放下了电话，盯着夜色看了几秒，眼睛有些酸。
莫如海拍着车窗，拼命地拍着似乎是想说什么，章伯言滑下车窗温言：“爸你回去吧，只是什么也别说。”
莫如海的眼里噙着老泪，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章伯言微微地笑了一下，发动车子。
夜，本应该是寂静的，但他的心里却像是燃着一把火。
这个晚上他经历了最大的惊喜和失望，可是他没有时间去品尝这些滋味。
小北的身体，熬不住了。
林谦说，小北的身体恶化得很快，至少比预想中的要快，再这样下去就是有了合适的干细胞，但身体的损害也无法复原，所以他对莫如海说他熬不起，小北也等不起。
章伯言手指紧紧地按着方向盘，十指用力地关节处都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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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我只要小北2
车窗仍是没有关，夜风吹进来，也吹走他面上的一丝凉意。
他伸手一触，惊觉自己竟然是流泪了。
只二十分钟，他出现在‘夜色’会所，此时深夜会所已经无人玩乐，显得和装修格格不入的寂静来。
章伯言缓缓走进一间包厢，陆泽已经等在那里，神情十分自在，于是章伯言在他对面挑了个位置坐下，不说什么只是拿了桌上的烟盒抽烟。
陆泽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抽完一支烟，然后轻声说：“这间包厢还记得吗？”
章伯言静静地看着。
陆泽笑了一下，“当初就是这一间包厢，小北坐在你腿上打牌的。”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章伯言苦涩一笑，然后看着陆泽：“你要什么？”
陆泽的身体前倾，靠得有些近声音也低沉：“你怎么不问我手里的什么呢？”
章伯言停下手里点烟的动作，略略地顿了一下才开口：“如果是以前我不会和你谈条件，但是现在……你不一样了，所以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
陆泽的身子回到了原位，睨着章伯言，轻轻地笑了起来：“伯言哥你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这样地犀利，你是早就看出我和章仲羽联合起来了吧？”
章伯言只是用一双沉沉的眸子注视着陆泽。
陆泽轻轻地笑了一下，“其实如果不是章仲羽我也联想不到唐宁会给小北留下最后的救命符，而且是章仲羽拖住了你的注意力，她是真的帮了我的忙，可惜死得有些惨。”
“陆泽，别的都不重要，你想要什么？”章伯言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