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一把火辣辣的脸颊,眼睛也红了:“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她,此时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扑上去就往李老头的脸上狠狠挠了一下。
李老头的脸上立刻被闹出三道猩红的血痕!
他抬手抹了把脸颊,摸到鲜血,火气更是直冲脑顶。
“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服了,老子就不姓李!”
“你本来就不姓李,你姓狗,大名狗儿子,是我养的狗儿子!”
“啊啊啊!老子打死你!!”
两人扭打成一团,下手完全没有轻重,恨不得要把对方当场弄死。
至于家里其他人,此时早就躲了起来,全都当做没听到老两口屋里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出面劝解。
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就让这两个老东西互相折磨去吧,也省得他们再去折磨别人。
……
次日清晨。
江微微醒来时,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床边摆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这应该是男人提前给她准备好的,免得她再穿着单薄的衣服去开衣柜拿衣服。
这男人在生活上面,真的很会体贴人。
江微微穿好衣服,推门走出去。
秀儿将热腾腾的早饭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饭。
江微微在桌边坐下,却发现桌边除了她和秀儿、顾母之外,没有其他人。
她好奇问道:“相公人呢?”
秀儿摇头说不知道,她一大早来这边,就没见到顾斐的人,还以为他有事外出了呢。
顾母倒是知道这事儿,温声道:“阿斐进山去了,天刚亮就走了。”
江微微蹙眉道:“我不是不让他进山的吗?现在天这么冷,山里还有猛兽,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顾母其实也挺担心儿子安全的,但顾斐在临走之前特意嘱咐过顾母,让她帮忙安抚微微,此时见到微微急了,顾母开口安慰道。
“你别太紧张,阿斐以前经常进山打猎,对山里的情况很熟悉,从没出过事。而且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去的,村里十几个汉子一起进山,都是打猎的老手,不会出问题的。”
江微微仍是不安:“话虽这么说,可总归是有危险的。”
顾母笑了下:“以前顾斐第一次进山,我也跟你一样,紧张得不行,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唯恐他出事。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阿斐很厉害的,他能保护好自己,咱们要相信他。”
秀儿也道:“伯母说得对,顾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
江微微有点生气,生气顾斐为什么不听她的劝,瞒着她偷偷进山。
可更多的,还是担心。
担心他会遇到危险,担心他会受伤。
江微微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
平时她都是和顾斐一起出门去健康堂,但是今天男人不在家,她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健康堂。
原本并不算长的道路,在今天显得格外漫长。
江微微心里空落落的。
她觉得自己这样有点矫情,她跟顾斐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她不应该事事都依赖顾斐,就算顾斐不在身边,她也要活得潇洒自在。
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到了健康堂,江微微如往常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挨个给病患们看病。
今天没有顾斐帮忙写病历,她只能亲自动笔。
詹春生的座位就在她旁边,他没有写病历的习惯,所以顾斐的离开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来健康堂看病的患者依旧很多,忙碌让江微微暂时分不开神去想顾斐的事情。
等到了中午。
健康堂进入午休状态。
大家都去休息了,江微微却睡不着,她独自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想顾斐。
也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干什么?有没有吃午饭?
……
吱吱复吱吱,果粒来求票~
第170章:一雪前耻
顾斐跟二十几个同村的精壮汉子一起上山。
他们彼此都认识,以前也曾搭伴进山,关系很不错,见面就开始聊了起来。
只有顾斐在成亲之后,便没有再进过山,跟大家有点生分,全程都没怎么说话。
江越注意到这个情况,主动跟顾斐搭话。
“你家里今天的日子挺不错的,怎么也要冒险进山来打猎?”
顾斐:“想猎个狐狸,给媳妇做坎肩。”
江越笑了起来:“你还真会疼媳妇啊!”
随后他又叮嘱道:“下个月就是府试,你得小心点儿,别让自己受伤,免得影响到府试。”
“嗯。”
山里有个石洞,里面放着一些基本的生活器具。
这里是他们平时在山里的落脚处,位置很隐蔽,附近有水源,既安全又方便。
山里的气温非常低,有些地方的水还结了冰,但因为刚刚赶了那么远的山路,又都是年轻气盛的汉子,所以并不觉得冷。
大家一个个的都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现在是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他们纷纷找位置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边吃边聊,打算等吃饱喝足后再开始打猎。
顾斐找了个角落坐下,将包袱放下,从中拿出个饼子,就着冷水默默地吃了起来。
虽然都是干粮,可大家吃的一般都是玉米面饼子,这东西抗饿,但也割嗓子,很难下咽。
他们之中,只有顾斐吃的是白面饼子。
那雪白的面饼,一看就知道是纯正的白面,没有参一点儿别的东西,又香又软,肯定很好吃。
石洞里,聊天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大家都在偷偷打量顾斐,发现不只是吃食,他如今的穿戴也跟以前不一样了,衣服料子全都是簇新的,脚上还穿上了皮质的短靴。
跟顾斐比起来,其他人就穿得太寒酸了。
洗得发白的衣服料子,上面打满补丁,脚上穿着草鞋。
不是他们不怕冷,实在是舍不得穿着布鞋上山,要是磨坏了得多可惜啊!
此时此刻,他们真正认识到了,自己跟顾斐之间已经有了差距,并且这个差距还在不断拉大。
说不羡慕那都是骗人了。
但大家心里清楚,就算羡慕也没用。
就在这时,有个矮小精瘦的年轻汉子忽然出声,语气阴阳怪气的:“咱们真是羡慕不来啊,谁让人家命好,能娶到个漂亮能干还有钱的媳妇呢?”
顾斐瞥了他一眼。
其他人也同时看向那汉子。
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在健康堂闹过一场的赵全。
赵全的鼻子到现在还红肿着,碰一下就疼。
他怀疑鼻梁骨被打断了,想去健康堂看看,但江微微已经将他拉黑,他进不去,只得去找李郎中帮忙看看。
李郎中医术很一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给他开了两副药,让他先吃着看看。
两副药下肚,赵全的鼻子却仍旧没见好转,仍旧很疼。
他别无他法,只能忍着,心里是彻底恨上了顾斐和江微微两口子。
原本赵全还在琢磨该怎么报仇,没想到会在进山狩猎的时候碰上顾斐。
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赵全暗自冷笑,这样正好,可以让他一雪前耻!
顾斐没有理会赵全的意思。
赵全却不想放过他,继续冷嘲热讽:“瞧瞧人家,都能吃得起白面,可怜咱们兄弟就只能啃硬邦邦的玉米面饼子。想当初,咱们一起进山打猎,还帮过人家不少忙,如今人家发达了,也没见人家出手帮帮咱们,这可真是世道炎凉,人心不古啊!”
顾斐没有搭理他。
其他人也都不吭声。
石洞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赵全却是越说越起劲:“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连跟我们这些穷酸泥腿子说话都觉得埋汰?你要是真嫌弃我们,就别跟来啊,反正你家媳妇有钱,让你媳妇养着你就好了,哈哈哈!”
顾斐三两口吃完剩下的白面饼子,背上包袱,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石洞。
全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赵全。
被彻底无视了的赵全,终于说不下去了,表情阴沉如水。
他扭头冲其他人说道:“你们看看他那态度,眼高于顶,完全没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不过就是娶了个有钱媳妇而已,吃软饭的东西,靠女人过日子,没出息,我呸!”
众人只顾低头吃干粮,仍旧不发一言。
赵全不满意,拔高声音:“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被顾斐那小子看不起,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吗?!”
江越终于忍不住了,皱眉说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家就算没有媳妇帮衬,自己也是个秀才,将来说不定还能考上举人和进士。我们没他那本事,被瞧不起也正常,你要是觉得不高兴,可以考个功名把他给比下去,到时候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不起他。”
赵全一噎。
他要是能考上功名,还用得着在这里瞎逼逼吗?!
简单地吃完午饭,汉子们纷纷离开石洞,三五成群地往大山深处进发。
寒冷的冬天,很少有动物外出,大多数动物都已经进入冬眠,必须得找到它们的巢穴,猎户们才能有所收获。
顾斐向来都是一个人行动。
他对山里的情况很熟悉,没一会儿就让他找到一窝正躲在草洞里冬眠的兔子,大大小小十几只,全被他给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