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老爷子一副受用的样子道:“哦,忘记了,你和子恩已经睡了吗,若是子恩没睡的话,让她回我个话,我听听孙媳妇儿的声音。”
孙媳妇儿…
现在听来,何其嘲讽,战霆琛眼波深邃,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正在战老爷子等的久了,催他说话的时候,战霆琛才缓缓开口,低沉又有些沙哑,“你的孙媳妇没有了。”
“什么!”战老爷子的声音极其震惊,显然不可置信。
随即又追问道:“怎么回事,臭小子,你又把我孙媳妇儿弄丢了?”
战霆琛不由得气笑,无奈而绝望道:“爷爷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始至终都是她不要我吗?”
“臭小子,你还有理了,当初你对人家好过吗?人家不要你是对的,真是不争气,丢我战家的脸啊,我的孙媳妇必须给我找回来。”
“她不愿意的事情,为什么要强制?强扭的瓜不甜,这么简单的道理,爷爷怎么不懂?”
听见战霆琛有条不紊的分析着,战老爷子的脸庞也变得认真了许多,好似是察觉到战霆琛的话是认真的,绝无儿戏!
战老爷子哑了哑,随即清清嗓子,沉重道:“霆琛,你认真的?”
“战氏前段时间不是被赫辰安给搞了一下么,我再不回去,战氏谁来掌管,我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到这种地步,机票会派人订好!”
战老爷子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有种后悔当初的感觉,怎么的,自家孙子和子恩就到了这种无法回头的地步呢。
战霆琛挂断电话后,握着手机攥了良久,随即丢在书桌旁。
他屈身躺在床上,睡到后半夜的时候,隐隐的感觉身体有些痉挛的疼,一时间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非正常的苍白!
战霆琛的额头涔出一道冷汗,他忽地睁开了眼睛,眼睛讳莫如深!
不安稳的一夜慢慢的过去了,江子恩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房间柔软的床上。
记忆回归,她想起昨晚的狼狈丑态,索性房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辰安也很好的给她留了一个私人的空间。
江子恩撑着床缓缓坐起来,手中贴着绷带,她下意识的挪动着身子走下床,身子比昨天好受许多,一路行走正常的走出了房门外。
佣人在经过赫辰安昨晚的训斥后,明显注意力提高了不少,见江子恩走出来,立刻就要上钱搀扶着江子恩。
江子恩连连婉拒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江小姐您醒了,我去通报给赫总。”
“他在哪里?”
“书房。”
江子恩心中一直盘旋着孩子的事情,如果有可能,她很想要…尽快看到她的孩子。
江子恩拦住佣人,轻声道:“我去吧,你先去忙。”
“那好吧。”
江子恩行动虽然缓慢,但走路还是十分稳健的,她来到书房门口,抬手微微轻扣着门。
赫辰安原本正听着手下们的报告,便听到房门扣响,他眼神示意,打断对话,对着门外温和道:“进来。”
江子恩得到允许,这才小心翼翼的探进书房,赫辰安没想到是江子恩,随即眼睛里升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隐晦至极,没让任何人发现。
那些手下各个面无表情的,没有看向江子恩。
赫辰安顿了顿,试图将江子恩带走,可江子恩却已半只脚踏进了书房里,她信步走过来:“辰安,我来找你,说些事情。”
“好,你们先出去。”
赫辰安站在江子恩的身侧,不动声色的出声将手下们支走!
手下面无表情的离开,原本以为能够平安的离开,但在经过江子恩身侧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江子恩没有出现记忆的混乱,夹杂在中间的那位手下,表情暗沉,眉宇冷峻,没有一点表情,但脖子上的伤痕还是暴露了他!
当时江子恩感到事发现场的时候,赫辰安的手下第一念头便是退离,若是被江小姐发现不对劲就糟糕了!
但江子恩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位,当时他欲向战霆琛砸过去,被顾轩反击的手下!
近乎是一瞬间,江子恩没有任何犹豫的脱口而出,“等等!”
房间里流动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凝结,静止了一般,连轻轻的喘息声都变得格外清楚。
那位被叫住的手下更是屏住呼吸,他今天倒是走错了一步,没想到江小姐会主动来书房,而他脖子上的伤口来不及遮掩!
江子恩杏眸睁大,满眼震惊,定定的看着手下,赫辰安在想出声阻拦已为时已晚。
江子恩缓缓抬手,准确的指着隐匿在中间的那位手下,“那天在郊区,伤害顾轩的人里,其中有你,对吗?”
她冷静的开口问着,但声音里已饱含冷意,出声质问着。
赫辰安眸色一沉,倏然迸出几分冷意,然而那冷意还未蔓延,就已被眼底渐渐燃烧起的火焰给遮掩,他薄唇轻启,“子恩,你是不是认错了,他怎么会是?”
“我看的清楚,又怎么会认错,辰安,他是你的人?”
不只是赫辰安,几乎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江子恩语气里的颤抖,她忽地偏过头来,凌厉迫人的看着赫辰安,继续重复道:“辰安,你告诉我,是吗?”
赫辰安缄默,浑身弥漫着诡谲的气息,手下快速的说道:“赫总,我们先走一步了。”
“就算他走了,也掩盖不了这件事的事实,辰安,当时围堵顾轩,欲下重手的人是你指使的,是吗!”
江子恩心中无疑不是震惊的,以往顾轩有意无意在她耳边提醒要小心赫辰安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他并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没有绝对的好人。
子恩,你确定他是真的对你好的吗?没有带着目的的吗?
顾轩的话句句诛心,江子恩身子陡然一僵,赫辰安已黑着脸斥道:“你们先出去!”
手下立刻没有任何怠慢的快步离开,片刻,房间里便只剩下江子恩和赫辰安两个人!
赫辰安这才眸子复杂的看向江子恩,似是受害者般,“子恩,你是在质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