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冷眼看着,唤了青竹过来,低声如此吩咐了一番。
“奴婢明白。”这些混蛋,还真是有心要污了夫人的名声啊。
青竹跑了回去找了冉婆婆。
“你去找城东卖米糕的封大娘。”冉婆婆道:“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她,她知道该怎么做。”
青竹又跑去找了封大娘。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封大娘点了点头,穿着围裙手里拿了两个米糕,边吃边朝白氏药坊走来。
“哎,写得什么呀?”封大娘嘴里嚼着米糕唾沫四溅:“老婆子不识字,认不得。”
“写什么,写着要钱。”一个五旬开外的男子嗤笑道:“真是想疯银子想疯了,看一个收一两,十个就十两,百个就百两,原来她是靠这个发财的啊。”
“什么?”封大娘又咬了一口米糕:“谁这么赚钱,一两银子得买我好多米糕了。”
“谁,还能有谁,白氏药坊的白大夫,堂堂定安侯夫人,皇后娘娘的亲姐姐。”那男子说得特别是的起劲儿:“这简直就是讹人啊!”
“白大夫是干什么的?”封大娘又问。
“当然是看病的,大夫不看病还能干什么呢?”旁边有人回答这个婆子,真是连大夫都不知道,无知至极啊。
“噢,原来是看病的大夫啊?”封大娘点了点头,然后道:“我说,找他看病的人才有病吗?一两银子呢,可以买我多少米糕了,干嘛要找她?”
“哪儿来的疯婆子,有病不看大夫去看你买你的米糕,你米糕能治病?”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有病米糕可以不吃,药却是不能不吃,不吃会死人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封大娘将米糕嚼得满嘴都是,咽了半天咽了下去:“差点哽死我了。”
这个疯婆子,没人会理她。
“我看这儿围着一群的人,还说抢钱什么的。我还当真以为是在抢钱。”封大娘道:“原来是大夫治病你们舍不得钱啊。我要是你们啊,生病了就不看大夫,看大夫多贵,一两银子呢,嗯,米糕都可以卖几蒸笼了。”
“疯婆子,你当然不看大夫,你的病根本就不值一两银子。”旁边有人气笑了,时时处处都拿她的米糕说事。
“对啊,我的命没有一两银子贵,你们的也是一样啊。”封大娘没有半点发怒的意思:“生病这事儿啊,看大夫也是有钱人才看得起的,那谁谁谁来着,那些个有钱人想方设法请御医,花上十两二十两都是小事,他们的命才值钱呢。”
御医是请不起,不过京城稍微有名气的大夫出诊都是好几两银子,也没见谁少了一两。
听了这个疯婆子一说,不少人就想通了这个关节。
“那是有钱人,我们是没钱的,她还要收那么贵,这不是抢人是什么呢?”五旬男子见风向有变连忙插嘴。
“呵呵,我听说这白大夫是定安侯夫人,还听说有一个郡主的母亲,皇后的妹妹,我反正是没有见识,我就想她们这些有钱人头上戴个什么头鉓估计都是纯金纯银的,不值一百也值八十两吧,她原来也缺银子啊。”封大娘抚掌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卖米糕和她开药坊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赚钱,大家都是累得半死,我这心里总算是平衡了。”
什么意思?
“对啊,说定安侯夫人为了钱这话我不同意。”旁边一个年轻男子总算回过了神:“告示上说了,只有白大夫的诊室才收一两银子的诊费,而药坊其他大夫的看病并没有涨价。据我说知,他们十文八文的都有,而且,定安侯夫人确实不缺银子,天天这么累看诊病人还被大家误会,这也太没良心了。”
“是啊,要不是白大夫,我家大孙子早就死了。”一个婆子道:“那时候她才收了四百文药费,我觉得,就算是一两银子也是值得的,毕竟我大孙子金贵。”
“你们真是傻子。”封大娘道:“觉得贵就不找她看病不找她卖药就成了,还围在这儿浪费时间和生命,真是不值得。说她抢人,那还不是你们送上门给她抢的,与其在这儿说,还不如上衙门去告她去。”
“你这个疯婆子……”众人听她说话有时候有理,有时候却又很逆耳朵。
仔细想想,有些话还特别的有道理。
“本来就是,这个白氏药坊开起来的时候也不到一年,以前你们生病的时候怎么处理的?”封大娘道:“没找她看病不也没死,以后还找别的大夫去,让她抢不成钱不就结了。”
紫苏在旁边听到封大娘的谈话都有点搞不清她到底是帮谁。
“我觉得她说得很对。”青竹知道冉婆婆安排的人很有道理。
以一个市井小民的身份混在人群中,半疯半傻的说话,人都有明辩是非的能力,慢慢的也就自己能回味了。
那别有用心想要坑夫人的人,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个时辰后,在白氏药坊起哄的七个人都被人抓住了。
“不给点颜色他们还不知道老娘姓封。”米糕铺子的后院,封大娘对身边的人道:“都招了吗/"
“回堂主,都招了。”一个中年男子道:“全是刘家的手笔,一直在留意药坊的动静,得到的命令是抓住一切机会污篾夫人。”
“不要脸的刘家,他们怎么不生病死去呢。”想想五文钱救了那刘老头,居然还这么可恶,恩将仇报真不是好东西。
第六百一十章 看他求谁
封大娘的绝招可不止是会逮人会让人吐出东西,还能让人将过去一天的事给忘记。
“让他们服下那药送出去。”封大娘一边咬着米糕一边道:“嗯,不行,我还得让刘家的人得病,看看他到时候求谁。”
“堂主,那你得给夫人打个招呼,省得又扮成穷人收五文钱就给治了。”说起来这简直就是夫人的污点了。
五文钱原本是美德,却是有损夫人的身份。
“夫人这么高明的医术,一两银子还闹成这样子,要是我,下了一百两就不给看诊。”中年男子冷哼一声。
“你还真以为夫人是为了银子?”给谁看诊也是要看情况来定的:“据我所知,光是国公爷留给夫人手上的东西都够他们吃三代了,还不要说早些年易王夫妻赏的。白字号药丸的收益……,夫人是仁心,却是被人黑心了,寻着机会就各种污篾,有些没脑子的就人云亦云,对这种人,你还真不能心软,得以牙还牙,将他治痛了才行。”
封大娘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送到自己鼻子边嗅了嗅。
“真是一件好东西。”递给中年男子道:“去,让飞鸟给刘大人和刘小八闻一闻,这么好的东西,这可是我师傅给留给我的,他们是第一个享受的人,一定得好好谢我才行。”
“是,堂主。”中年男子接过竹筒小心的揣进怀里,他可没胆子嗅,嗅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呢。
“对了,让飞鸟将这颗药丸吃下去。”封大娘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取出一粒豆粒大的黑色药丸十分肉疼的说道:“这药丸可精贵了,真是舍不得用。不过,想着这是夫人接手以来婆婆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怎么也得干得漂亮点才行。”
“是,堂主。”不用说这一定是解药了自己用之前得先服解药的东西那可真是好东西了。
刘大人照例在儿子回府的时候父子俩要进行一番交流的。
以前是老爷子和自己,自从老爷子大病之后变得孤寂了,什么事也不找自己谈了。
他甚至说自己是一家之主,什么事自己都可以做主了,不用问他,他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