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听到名字认出了,这是张家最小的女娃,她爸爸三兄弟,在村里以霸道闻名,她爸爸张金根是老大,两个叔叔分别叫银根和铜根,张银根原先是个不着家的二混子,这两年不知道搭上了县里革委会哪个小头目,一家人都抖起来了,连村里的村委们也交待家里人对她们一家人避让点,张秀丽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三兄弟都对她很是宠爱,所以她气焰一向嚣张,没少欺负内向胆小的云妮。
话说张秀丽被小辣椒红梅一顿排喧,气势小了一半,老老实实地蹲在旁边的地里挖起野菜。
红梅得意洋洋地瞟了一眼云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就像这样,她敢怎么样?你平时就是太容易受她欺负了。”
云妮晒笑摇头……这种鲜活的生活经历在她过去的十多年,从末经历过。
朝阳这时已升起,弥漫的雾气渐渐消退,呈现出满山满岭的绿,远处近处的蝉鸣声鸟叫声,婉转轻唱。
云妮摸摸肌肠辘辘的肚子,暗忖:要是肚子没那么饿,这美景几可入画……
回到家,云妮吭哧吭哧地把一大篮子野菜放在院子,这时西屋的田桂花听到有人回来了,高声喊到:“小妮,是不是你回来了?快帮我拿狗蛋的尿布来,他又拉粑粑了。”
云妮抚额叹气,老老实实地把杨奶奶的小祖宗伺候好,看着那刚换下来沾满黄粑粑的尿布,瞬间没了食欲。
“小妮,吃完饭就去把狗蛋那盆尿布洗干净晒好!”那是杨奶奶不容反抗的声音。
云妮泪了……
回到厨房,慢悠悠地吃完菜团子和稀饭,在锅里还发现了一个红薯,把东西吃完,肚子终于停止了叫唤,在杨奶奶瞪她第三次的时候,她终于端着尿布盆子出门往河边走去。
和平村是个大村子,村子里大约二百多户人家,南面靠山,云妮家就住在山脚不远处,北面有一条小河蜿蜒游淌,一村人的用水都在这条河。
云妮端着尿布盆,穿过大半个村子,眼看还差几步路就到河边了,这时一群十多岁左右的男娃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定晴一看,中间的正是今早才见过的张秀丽,她心里明白了:这些男娃肯定是她的哥哥们,这是在找场子来了?怎么办?她这分明是不敢找红梅,怕得罪了李队长,可是又不甘心就此罢休,这就是要找个软柿子来捏捏的意思了,我这颗软柿子是给她捏呢还是给她捏呢?
放下盆子,云妮摸了摸下巴,暗暗忖度:给她捏吧倒是容易,服个软就行了,不给她捏呢,我这没有二两力的小身板可抵抗不了,看来只能智取了。
正心念急转间,张秀丽对哥哥张强,张勇说:“哥哥,今天就是这个臭丫头欺负我了。”
云妮微笑问:“你想干嘛呢?”
“要么给我们揍一顿,要么给秀丽磕个头,二选一!”这是老大张勇。
“伟人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云妮记起村委的墙上写的这几个字,张口就来:“不如我们比赛捉迷藏,谁输了就听谁的,三场两胜。”
张家几娃相视片刻,同意了,派出老四张杰出赛。
云妮临赛前把盆子放在路边,对张秀丽说:“你们把我的盆子看好了,弄丢了也算你们输。”
张秀丽不耐烦地挥挥手:“走,走,走,一个屎盆子谁偷,别找借口,你输定了!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双方约定在学校附近比赛,云妮背着手走到操场,约定张杰先来。云妮背转身开始数:“123456……”,数够一百开始去找人,眼睛一扫,教室有都锁上了,能藏人的只有操场旁边的小树林。
她双眼含笑,想不起以前在宗门有没有玩过这种幼稚小儿的游戏。
在小树林找不到张杰,外面的小娃已经在催促,她直觉人就在这附近。
抬头一望,云妮看到一株枝繁叶茂的榕树,榕树长得郁郁葱葱,树下挂着一蓬蓬胡须,扎到地上,几十根粗细不等,简直成了一架巨大的竖琴。
第五章蛋羹泥鳅
第五章蛋羹泥鳅
云妮微一沉吟,抬头一望,果然看见一缕衣角隐现在树上:“下来吧,我看见你了!”
树上的张杰露出一张不甘心的脸:“我藏得这么好,你怎么看到的?”
“快下来,到我藏了,尿片还没洗呢,哪有空陪你们小娃娃玩。”杨云妮不耐烦了。
张杰怒了:“说得好像你不是小娃娃似的!”说完蹭蹭蹭地爬了下来。
——我还真就不是小娃娃,而且我还得用绝世神器来对付你这小娃娃,云妮抚额,没错,她已沦落到用空间来作弊玩捉迷藏。
躲在空间里任你大金罗汉也找不到,云妮豪无意外胜出,她扛上盆子在张家众娃目瞪口呆的注目下,迤迤然去到了河边。
洗完尿布正打算回去,云霞找来了:“小妮,奶奶叫我来找你,看看你为什么洗个尿布那么久。”
“嗯嗯,洗好了,走,我们回去。”
“大嫂说你肯定偷懒去玩了,奶奶可生气了,后来大嫂的娘家姐姐来说,她看到你得罪了张家的秀丽,张秀丽正带着哥哥们在教训你,奶奶更生气啦,说你回来一定要打你一顿。”云霞担心地望着她。
云妮默了,她明显的感受到这副小身板自动瑟缩了一下,可见平时没少挨杨奶奶的打。
云妮心思翻滚:我虽属无意,但也是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自然要帮她孝顺父母,友爱兄妹,如果老太太不是太过份,且由她去,修士讲究:“因果循环”。如果不把这段因果了结,历劫时很可能扛不住心魔,证不了大道。
当然,我现在也没有半点和奶奶叫板的资格,云妮苦中作乐地在心里耸耸肩。
回到家,果然杨奶奶发作了:“让你去洗个尿布你去了那么久,家里活计都不用干了?是不是要让我一个老太太服待你?活没干好,还敢去得罪张家,他们家是好相与的?村东的谢家就因为和他们争点地基,你看落了个什么下场?你听好了,再招惹他们家,我抽不死你,今晚罚你不许吃饭……”
云妮一脸淡定的听杨奶奶大发神威,还微微垂下头表示在受教,心底却在默念:“它强任它强,清风拂山岗,它横任它横,明月照大江。旁边帮着晾晒尿布的云霞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杨奶奶正咆哮间,东屋一个房间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杨家双河走了出来,不耐烦地说:“奶,干嘛呢?吵死了,我正写作业呢,过几天就开学了。”
”哎哟我的乖孙,吵到你了?都怪云妮这个赔钱货,不干好事,尽干坏事,奶正教训她呢。”老太太瞬间变脸。
双河一脸不耐烦: “别吵了,我肚子饿了,做好饭了没有?”
“好,好,好,奶给我的乖孙做好吃的。”里屋的田桂花一听,杨声道:“奶,多做点,我也饿了,不吃东西可没奶喂你的曾孙子。”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我双河读书费脑得多吃点,你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吃那么多做什么?新粮还没分下来,这点点粮食都给你霍霍完了……”杨奶奶喋喋不休开启无差别攻击。
晚上云妮关好门,又进入了空间里,在田埂上盘腿坐下,忧郁地望着田间刚抽苗的 玉灵稻米,还有五十天灵米才能收割,收割之后才能修练,这没有灵力在身,无异于祼身在人前,半点安全感皆无,怅惘半天后走到小泉边,只见泉水清澈见底,掬起一捧水喝下,清甜沁人心脾,多饮几捧稍稍压下腹中肌饿之感。
出了空间,正欲倒头睡下,门外传来两下轻轻的敲门声:“妹妹,睡了没?”
侧耳听了一下,是亲哥三湖,下床开门,还没开口,三湖塞给她一个红薯和一个菜团子,是他和爸爸秋收晚饭省下的,三湖急匆匆地说:“小妮,快吃,别让奶奶知道了。”
暗夜中云妮双眼泛起粼粼水光,她居然为了这点点吃食感动了:“三湖哥,你吃不饱,会睡不着的。”
“嘘,别说话,快吃,别让奶奶知道了,吃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三湖轻声说。
接着三湖神情恼怒地道:“奶真偏心,她给双河蒸鸡蛋羹,不给你吃也就罢了,连稀饭红薯都经常苛扣你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天天吃鸡蛋羹,也不给他们吃!”这小少年只当鸡蛋羹是人间最好的美味呢。
云妮心中一暖:“三湖哥,我没事,过段时间粮食收完发下来就好了,家里有粮食奶就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