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说话,男子快步向前走去。
回来两人居住的地方,男子和落薇打了招呼,便要进房收拾东西。
落薇看着男子那急切的脚步,只觉得心狠狠一疼,随即道:“祁连歌!你还是没有忘记她吗?这么多年了,你难道没有一分钟是忘记她的?!”
祁连歌脚步一顿,南国的边城总是不停不停的下雪,来时的脚步早已被覆盖。
“我没忘记过她。原本我打算带着对她的想念死去,不想她总是喜欢和我唱反调,既然她想要我好好活着,我便好好活着,我总是不人心拂了她的意。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或者说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祁连歌伸手推开门,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落薇一听祁连歌的话,即便早就知道答案,可是听到祁连歌亲自承认,还是忍不住的伤心,她陪伴了他七年,这七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她自己都已经不清楚。
那样的感情,好似已经植入了骨血一般,割舍不了,也不愿割舍,即便痛着,她也要带着这样的感情活下去。
可是...此刻听着他这般说,心上好似被人剜了一块一般,鲜血淋漓的疼着。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无颜面对主子,我不会离开了。我会留在这里,在这里以落薇的身份一直活下去。”落薇看着祁连歌的背影,轻声说道。
说罢,不给祁连歌再开口的机会,她便先一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哪怕你再也不会回来。
这句话,她始终没有办法说出口。
靠在门板上,紧紧捂着自己的嘴,落薇狠狠抽泣。
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可是她却总是不能放下。
她落薇,此生做过最决绝的事情,便是把祁连歌这个男人,放进了自己的骨血中,割舍不下。
祁连歌看着落薇紧紧关闭的房门,微微叹息。所有的话,此刻说起来都显得那么无力。
半夜时分,原本纷纷扬扬飘落的雪,竟奇迹般的停了,祁连歌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着窗外停止飘雪,祁连歌推开门,悄然走了出去。
看着落薇那没有灯光的屋子,祁连歌知道,她并没有睡下。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这地方虽然好,却不值得你一辈子留念,休息够了,你也该上路的。”祁连歌缓缓踱步到落薇门口,声音低缓的说道。
话语中,总是带着那么几分无可奈何。
而屋里的落薇,攥紧被角,低声哭泣,却不敢作答。
她怕她一出口,便是歇斯底里的哭声。即便是最后,她不想连骄傲都输的一塌糊涂。
走吧走吧走吧...快点走吧...给她留下最后的尊严吧。
过了许久,脚步声伴随着踏雪的声音响起,随之渐行渐远。
看着冗长的黑夜,落薇轻轻闭眼,她的所有爱恋与喧嚣,终于在这南国之巅,她落下的最后一滴泪时落幕了。
伴随着呼啸而至的风雪,祁连歌渐渐走远。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留在这里把这一辈子耗尽,这个地方很好,少了烦扰纷争,尔虞我诈,他过的平淡自在,最终的,便是他听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即便是有了消息,也是很久很久才会来到他这里。
这样的日子里,心也渐渐得到了平静,但他没有说谎,他总是想念她,无可抑制的想念,她过的好不好,快不快乐,他总是想要去关注,哪怕他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样的感情来势汹汹,他招架不了。
从看到她的第一天开始,他便知道,他已经踏入了陷进,哪怕这个陷进并不是她故意为之,可是他却已经放不开,也不愿再出来。
所以对于落薇,他是抱歉的,即便他想过,和她在这里耗尽一辈子,可是只要想到脑海中回忆起,她的音容笑貌,他就知道不可能的,一点都不可能的。
他受不了,陪伴他的人是其他女人,如若陪伴他的人不是白傲雪,那么即便是耗尽一辈子,他都只愿孑然一身。
他来到这世界便是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应当这般才对,想到这里,他便不可抑止想要见一见她。
所以他行动了,只有见她一面,他才能继续去逛遍这三千景色,万千山河,等待与她重逢的下一世。
秉承着这样的念想,祁连歌从南国横穿,跨过大雪与风霜,终于达到了帝都。
如今帝都一片繁荣,其实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是繁荣之景,对于这些,即便是高傲如他,也不得不佩服君夜魇的管理能力。
越是离帝都近了,她的消息便是无孔不入。
皇后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皇上高兴坏了。
皇后娘娘前几天带小公主出来了。
皇后娘娘依旧那般风华绝代。
各种各样的消息,只要是她的,他都会用心去倾听。
在帝都住了几天,他决定在离开时去看她。
皇宫的守卫很森严,他也是观察了几天,才找到了突破口,趁着夕阳要沉落时,士兵换岗的松懈时机,他悄然潜入了皇宫。
悄然跟着几个宫女,他总算找到她居住的宫殿。
在外面便能听到那嘻嘻哈哈的吵闹声。
她过的很好。
好似做贼一般,他悄然爬上了围栏,心跳骤然加速,竟生了几分胆怯,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整整七年光景。
深深呼吸,他总算是选了个僻静的位置,站在树杈上,很好的掩饰了自己。
看着庭院里,几个宫女侍候在旁边,她坐在软椅上,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摇篮,摇篮里不时伸出一个白嫩的小手,好似要抱抱一般。
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她依旧如初见那般,所有的沐阳,完没有一丝变化。不知不觉,他竟看的入神。
“娘亲!”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也彻底拉回了他入神的思绪。
看着那小小的少年,快速跑到她身边,紧紧抱了抱她,她那手绢,为少年拭去奔跑时的汗水,那模样少了曾经了冷情与狂狷,所了几分温情与柔和。
小小少年开始逗弄摇篮里的孩子,不多时宫女都急急行礼,只见那高大男子快步走向她,依旧我行我素的身着黑色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