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轻易不能用的牌。
简单一点形容就是，双方都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疯狂踩线。
凤项飞玩起牌局来不再那么轻松惬意，他的心情也就变得不那么好。
黑匣子里的东西是会用尽的，积攒了几十年的资源在一下子砸出来也绝不划算。
夜灵在外面接了个电话，再进来时脸色不好看，低声道：“凤主，晏海拿住了里奇·马克，DET新上任的指挥官。”
凤项飞斟茶的手停住，抬头看了夜灵一眼。
夜灵往后退了一步。
凤项飞继续倒茶：“凭晏海一个人，是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做到的，谁是他的僚机？”
“R……Rose。”夜灵小声地答。
“季玫。她跟着苏的时候，学了很多东西，我以前觉得挺好的，现在看来，是养虎为患了。”凤项飞冷笑一声。
“凤主，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很被动。”夜灵担心道。
“已经处于被动了。”凤项飞说，放下茶壶，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君司安，不输他的父亲。”
这话已是夜灵接不上了的，所以她只站在一侧不再应声。
凤项飞望了望外面院子里的凤川，他好像是又在发什么病，指着贺北亭骂骂咧咧不停。
“叫他进来。”凤项飞对夜灵说。
夜灵去请凤川。
凤川眼皮都不抬。
夜灵只好看向屋内的凤项飞。
凤项飞……拄着拐杖去找凤川。
“出趟任务。”凤项飞对凤川说。
“请凤主大人指示。”凤川晃着脚尖，拖着长长的音调，阴阳怪气地说话。
“解决晏海。”
凤川眯开眼睛看着凤项飞：“拒绝。”
“凤川？”
“这么无聊低级的任务你派给我……不对，派给属下？夜灵不就够用了？”
“你说你献上了忠诚？”
“对啊，所以属下向您提出诚恳的建议，不要用牛刀杀鸡。”
凤项飞握了握拐杖，看着凤川：“你回来我这里，是不是预防今日这种情况？”
“属下不明白凤主大人在说什么。”
“你既然回来，我就不会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不会说出苏的秘密。面对君司安此刻的围堵，我失去了最好用的两张牌。”
“属下，不明白凤主大人，在说什么。”
旁边的贺北亭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第1047章 我们不一样，我有头发
原来那天少主的话是这个意思啊！
苏唐不会让她成为君司安的软肋，少主也知道苏唐的想法。
所以少主来找凤主低头献诚，是为了苏唐的软肋变成无用牌，让凤主不能再利用这两点钳制君司安？
贺北亭，心间油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敬意！
少主好厉害啊！
凤项飞冷色看了凤川一会儿，杵着拐杖慢步回了屋，吩咐夜灵去解决晏海那边。
晏海的行动速度太快了，他现在成了君司安杀在前线的一把尖刀，所向披靡。
夜灵的飞机是晚上九点。
七点左右她出发。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一辆机车一直在挡她的路。
夜灵放下车窗看过去，看到了苏唐。
苏唐向她挥手：“盗版，上哪儿骗钱去啊？”
夜灵猛打方向盘，撞向苏唐的机车。
苏唐能让她得逞？
轻松避开后，苏唐又跟上来：“你的航班因天气原因取消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聊聊？”
……
两人一路开到了偏僻的郊外。
夜灵的高跟鞋伸出车外，倚在车上点了根烟，看着跨坐在机车一身黑色紧身衣的苏唐。
摘下头盔，苏唐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笑看着夜灵：“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讨厌盗版了，盗版死全家。”
夜灵冷笑了，“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们谁是盗版还不一定呢。”
苏唐一乐，“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你试过？”
夜灵莫得幽默细菌，冷着脸色。
苏唐抛了抛手里的头盔，抛着抛着，就冲夜灵甩过去了！
夜灵单腿横扫，踢开头盔！
“还不错。”苏唐大方地给了一个点评。
夜灵弹飞手里的烟蒂，抽出藏在车座后面的白鞘唐刀。
“你连这个都要抄，过份了啊。”苏唐笑骂一句。
“你们两个可以快点开始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凤川有点暴躁，这两人要屁话多久？
赶紧打行吗！
……
两人缠斗在一起，夜灵真的还不错的，居然能跟苏唐打个四六开。
但苏唐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体能远不如以前了，不然夜灵是没办法在她手底下撑这么久的。
这意味着她这副如孤石立在于悬崖边的身体，正在摇摇欲坠。
可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而苏唐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是因为她太久没有认真打过架了。
凤川……
唔，凤川坐在高处横梁上，吃着金拱门，喝着冰阔落，认真看戏。
只差喊两声“加油”了。
“我们是一样的，你赢不了我。”夜灵擦了一把嘴边的血，冷笑地看着苏唐。
苏唐踢起地上她掉落的刀，握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和自己的那把一样，但手感要差些，毕竟不是自己的老伙计。
她笑着问夜灵，“是吗？”
刀在手，斩夜狗！
苏唐火力全开，不留半分力气，逼得夜灵节节后退。
最后她反制着夜灵的双手将她抵在一块生了锈的镜子前，逼着她看向镜子里的两人。
苏唐说：“不，我们不一样，我有头发。”
凤川发出惊天爆笑，笑得差点从横梁上掉下去。
第1048章 凤川反水
然后他就真的从横梁上掉下去了。
凤川的身体轻盈如羽，灵动翻落在地面。
再快步上前，弹跳而起，一记重肘击在苏唐后颈。
苏唐彼此的注意力都放在夜灵身上，没能防范住凤川，一阵钝痛后，眼前发黑，昏倒在地。
夜灵从她手底下挣脱，连退数步看着凤川，眼神戒备。
凤川捡起地上的白鞘唐刀在手里笔划了一下，指着夜灵：“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她呢？”夜灵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苏唐。
“唔，是啊，我该拿她怎么办呢？”凤川眼中透出阴冷残忍的笑。
他抓着苏唐右腿脚踝处，将她拖在地上，宛如拖着一具已经死去没有知觉的尸体。
“少主！”夜灵喊了一声。
“有事？”
“我必须带她回去，这是凤主的命令！”
“啊，尊敬的凤主大人，好吧。”凤川好说话得让人意外，手一松，苏唐被他拖着的腿掉落在地上，扑腾起一阵轻薄的细尘，“战利品是你的了。”
夜灵警惕看着凤川，缓步走过来，拖起苏唐放进车里，最后还看了一眼凤川。
凤川伸出双手：“想把我也带走？”
“得罪了，少主。”夜灵低头说了一声，找出一根绳子绑住了凤川的双腕，系了个死结。
凤川笑着主动上了车，看了一眼倒在旁边的苏唐，喃喃自语：“小软糖，我想通了，你回来就行，怎么回来，不重要。”
……
当时凤川告诉苏唐，夜灵要去找晏海。
苏唐知道，要么，她拦下夜灵，要么，放任晏海死在夜灵手里。
不是苏唐看不起晏海，是苏唐知道，哪怕夜灵只学到自己七成本事，对付晏海他们也绰绰有余了。
她深刻地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混蛋，模仿自己的盗版，自然也是混蛋。
于是苏唐选择前者，她主动出击截下夜灵。
她不是没有想过凤川会反水，会背叛，会在背后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