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457节

施兰如却已越发的清醒了。

她也好,陈嬿也好,在那些真正手握大权,抬手间就能定人生死的贵人们眼里,说到底与一只蝼蚁又有什么区别?想要反抗就更是犹如蜉蝣撼大树,使尽全力也连大树的一片叶子都损伤不了了。

何况陈嬿以为她是谁,一个姿色平平的人妇,宫里便是随便抓个宫女,只怕姿色也胜她一大截儿,还是清清白白的,皇上除非瞎了、疯了,才会放着山珍海味、再不济了也是清粥小菜不吃,反而委屈自己吃她这样一碗已经馊了的粗饭劣菜呢!

施兰如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正要开口。

宣武侯夫人的心腹婆子已先毫不掩饰嘲讽的开了口:“张二奶奶,你从来不照镜子的么?就算我们姨娘肯帮你去求我们夫人,以你的姿色做派,还是残花败柳,凭什么以为皇上会屈就你,这世间又不是只剩你一个女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能生了。何况你若真能生,也不会嫁到张家都两年多了,还至今膝下空空了。你不会已经忘了,曾经我们家与你们张家也是姻亲,素常都有往来,你的底细我们侯府上下都尽知吧?”

只不过以往虞夫人等闲不会让陈嬿见客,所以宣武侯夫人都只几年前见过她一面而已,她跟前儿的丫头婆子自然不认得她。

却不想,竟是这样一副姿色做派,还这般的恬不知耻,异想天开,简直让人大开眼界啊!

陈嬿让那婆子说得又是一阵羞臊难堪,还有几分恼怒。

她对施兰如做小伏低是因为有求于她,那婆子却终究只是个下人,竟敢这般说她,看来施兰如虽是主子,也得宠得势,只怕多少也要受她的辖制。

还是想着将来自己定要如何如何,才死死忍住了,只看向施兰如道:“三妹妹,我至今膝下空虚是因为张慕白他、他几乎就不进我屋子,我也知道,宫里的娘娘们容貌气度肯定都胜过我十倍百倍,可皇上眼下最想要的是龙嗣,而非美色,只要三妹妹肯帮我,让我有机会……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会眷顾我,一定会让皇上得偿所愿的。那届时三妹妹便是最大的功臣了,侯爷侯夫人亦是功臣,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吗?”

施兰如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以前也曾异想天开过,也曾觉着自己一定能怎么样怎么样,后来的现实却一再扇她响亮的耳光,让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敢想,多么的异想天开与可笑了。

却不想,陈嬿竟比自己更敢想,更异想天开,更可笑,莫不是早已神智错乱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宣武侯夫人的心腹婆子却有的是话说,冷笑一声,已又道:“张二奶奶,你从不照镜子也就罢了,怎么还大白日的就发梦呢,张家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先是摊上你娘那样一个祸家的贱人,如今又摊上你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小贱人,也不知道我们二奶奶听说了你方才这些话,会不会气得立时吐血?”

说完不待陈嬿说话,已径自吩咐了两个丫鬟一句:“你们看好了兰姨娘和张二奶奶,不许她们出亭子半步,我很快回来。”

不由分说的出了亭子,大步去了。

余下陈嬿被骂得又惊又怒,那婆子不是施兰如的心腹吗,那施兰如不发话,她一个下人怎么敢那样辱骂她?

且她对施兰如的态度也很可疑,竟半点恭敬都没有的样子,她是说方才怎么一直觉着哪里怪怪的,原来是应在这里……对了,那婆子还提到了张云蓉,说什么‘也不知我们二奶奶听说了你方才那些话’,她想干什么,莫不是要立时见张云蓉去?

陈嬿不由慌了,猛地自地上站了起来,看向施兰如道:“三妹妹,那婆子要去哪里,你快开口让她回来,让她千万不许胡说八道啊!”

早知道她方才她就该无论如何也坚持让施兰如把下人都屏退了,再开口,就不该那般着急的,那就算施兰如不肯帮她,回来张云蓉知道了,她也可以说是来找施兰如叙旧的啊,这下可该怎么办?

施兰如一脸的爱莫能助,“她是夫人的人,自来只有我听她的份儿,没有她听我的份儿,开口也是白开口。”

也不知夫人知道了会做什么,只怕会趁机好生羞辱一番张云蓉,好生打击一番二房吧?毕竟夫人厌恶二房上下不是一日两日了,连日又心情大糟,指不定正缺出气筒呢,不想就送上门了,当然不会错过。

不然也不会一定要让她见陈嬿了。

陈嬿就更慌了,“可方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她们都是你的心腹,我有话但说无妨吗?你、你……”

想说施兰如为什么要害她,想到是自己送上门的,又只能把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施兰如想到她以往对她那高高在上的轻蔑与不屑,哂笑道:“我说你就信啊,你几时变得这么蠢了,也是,若是不蠢,也不会生出那样异想天开,笑掉人大牙的念头了!”

“你!”陈嬿心里已不只是慌,更是怕了。

整个人也忽然从之前那几日一直都处于的那种狂热的、亢奋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她在干什么,她都干了些什么啊,怎么就会那般的不切实际,那般的异想天开,觉得只要她努力去做,拼命去做,就一定能成事儿,一定能达到目的呢?

明明当中存在那么多变数,她整个所谓的计划也是那般的漏洞百出,破绽百出,她怎么就会被猪油蒙了心,被鬼迷了心窍一般,那般狂热的、想当然的以为自己一定能成功呢?

这下她该怎么办,张云蓉一定会很快知道,张云蓉一知道,她婆婆和张慕白也立时便会知道,本来他们就已那般的憎恶她了,这下岂非真要将他们姐弟扫地出门,让他们流落街头,自生自灭了?!

陈嬿越想越后悔,也越想越害怕,不行,她得立时离开这里,立时离开宣武侯府,等她出去之后,总能想到办法,总能为自己和弟弟谋得一条生路的……

念头闪过,她已大步往亭子外冲去。

可惜却被施兰如身后的两个丫鬟敏捷的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皮笑肉不笑道:“张二奶奶何必这般着急离开,还是再等一等吧!”

陈嬿却哪里还等得下去,脸青白黑的怒道:“让开,我不是你们宣武侯府的人,你们休想拦我!”

那两个丫鬟仍是皮笑肉不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张二奶奶这话还是待我们甄嬷嬷回来后,再与她说吧。”

总归是陈嬿走到哪里,她们就挡到哪里,陈嬿双拳难敌四掌,围着亭子转了几圈,都挣脱不了二人的包围圈,很快便急怒忧惧得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只能冲施兰如怒喝道:“你就这样看着你的丫头们纠缠我不成?你再不让她们停下,让我离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忽然恶向胆边生,思忖起要是自己挟持了施兰如,不知道能否以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为自己姐弟挣出一条生路来。

可惜不等她整个念头成形,远远的就见一个贵妇人被一大群丫头婆子簇拥着,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等离得近了,陈嬿是曾见过宣武侯夫人的,很快便认出了那贵妇人正是宣武侯夫人,整个人都霎时如在油锅里炸一般,完全软了、麻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宣武侯夫人很快被簇拥着进了亭子里,施兰如早已起身小心翼翼的在给她行礼了:“奴婢见过夫人。”

宣武侯夫人却看也没看她,直接到桌前坐了,看向陈嬿淡笑道:“听说你胸怀大志,希望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倒不想你还有如此志向,可见是个不甘屈居于人后的,一般这样的人,恰是最容易成功的。”

陈嬿不想宣武侯夫人待自己态度竟颇不错,且听她那个口气,还对自己有几分欣赏似的。

脑中灵光一闪,已“噗通”一声跪下了:“求夫人能助我一臂之力,那我若能成功,将来一定加倍以报夫人的大恩大德;若不幸败了,下辈子也一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答夫人的恩德。”

宣武侯夫人又是淡淡一笑,“可这事儿实在不容易,一来你已非处子,姿色气度又实在不出众;这二来嘛,你没有能证明你好生养的凭证……”

话没说完,陈嬿已急道:“夫人,事在人为,连试都不试一试,您又怎么知道我们不能成功呢?以夫人的尊贵和如今太后娘娘对您的看重,我相信只要您愿意做,一定能有很大成事的把握……求求夫人了,只要夫人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也一定会将夫人的大恩大德铭刻于心,生生世世相报的,求求夫人了……”

一面说,一面已拼命给宣武侯夫人磕起头来。

宣武侯夫人摆手叫她停下了,“你先别急着给我磕头。你好歹也是我们家二奶奶的娘家嫂子,哪怕如今张家没落了,两家不往来了,终归也还是亲戚,我却这样挖亲戚家的墙角,算怎么一回事呢?回头让我们家二奶奶,还有你婆婆夫君知道了,还不定怎生恼我呢!”

陈嬿忙道:“是我自愿的,与他们何干?我又不是卖给了张家的奴婢。何况他们都不拿我当人看,我日子成日过得比黄连还苦,眼看就要被他们逼得活不下去了,难道还不许我自己谋生路吗?且我母亲和妹妹当初死得那般惨,弟弟也受惊过度,至今呆呆傻傻的,我若不为他们报仇雪恨,还能算个人吗?只要夫人愿意帮我,我管保回去就与张家断得干干净净,绝不会给夫人添任何的麻烦,求求夫人就帮帮我吧……”

“贱人!世上竟有你这般下贱、这般恬不知耻的人,不愧是你那个贱人娘的女儿,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陈嬿话没说完,就听得一个怒不可遏的熟悉声音自亭子外传来。

心里猛地一哆嗦,忙循声看出去,就见正双眼喷火、怒气冲冲朝自己而来的人,不是张云蓉,又是哪个?

随即她脸上已“啪”的挨了一掌,半边脸立时火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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