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449节

就见施兰如虽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昨儿动的胎气也并未复原,情况却远没有她担心的那般糟糕,可见只要按大夫昨儿说的,好生将养着,很快便能没有大碍了。

方暗自松了一口气,既庆幸施兰如到底年轻,身子底子也好,胎气才能这般的稳固,又忍不住不屑,果然是贱命一条,再怎么着都能活!

随后宣武侯夫人又特地去了一趟二房,将二房所有人都召齐后,再次严词警告了他们一番: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说,否则,便女的休弃,男的出族,以免白白坏了阖府和阖族飞黄腾达的大好机会!

她说话时,眼睛一直都盯着张云蓉的,个中深意不言而喻,直把一夜没睡,因而憔悴不堪,嘴里还起了一圈燎泡的张云蓉又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厥了过去。

却是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就怕宣武侯回头真发起狠来,以一家之主和一族之长的双重身份,给她一纸休书,那她和她两个儿子这辈子就真是丝毫的指望都没有,毁得彻彻底底了!

又忍不住后悔,自己昨儿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开,明明又不是没有其他法子了,事缓则圆,只要她多考虑筹谋几日,总能有更好的法子的……

一家人正自心思各异,太后打发的嬷嬷便上门了,不但给施兰如赏了一大堆药材补品,还亲自去看了她一回,才在受过宣武侯夫人的殷切款待后,回了宫去。

施清如满脸的嘲讽,“太后这是想干什么,公然抬举一个小妾,这是等不及告诉满京城的人,皇上即将有皇嗣了,还是惟恐各家各府后宅太安宁,巴不得各家各府都妻妾相争大乱套呢?她使去的人还亲去瞧了那姬妾一回,莫不是想按照那个标准,也给皇上挑人,以确保皇上也能一击即中呢?可惜她不知道击中的人压根儿不是宣武侯!”

小晏子讪笑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得立时来回禀夫人一声。”

施清如“嗯”了一声,“你做得很好,我如今连门儿都出不得,若是没有你,就真是眼瞎耳聋,外界的一切变化都不得而知了。那宣武侯夫人岂不是越发庆幸昨儿的抉择当真是无比正确了?”

小晏子点头,“可不是么,她又庆幸又得意,与左右说了好几次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张氏也因此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了。”

施清如思忖片刻,道:“昨儿让你递话儿进宫给督主,有回音了吗?督主今晚能回来不?”

小晏子道:“话儿倒是递进了宫去,只至今还没有回音,夫人且再等等吧,我再着人跑一趟。”

“还是罢了,等督主忙完了,自然会回来的,就别催他了,省得他忙中出错,反倒忙上加忙。”施清如摆手。

小晏子深以为然道:“听说督主这些日子忙起来连用膳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都怪崔福祥那个老囚囊的,本事不大,威风倒是不小,光在二十四卫里抽人还不够,竟还把手伸到了咱们东厂里去,想挖督主的墙角。呸,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降不降得住各卫里的精英们,就会拿了鸡毛当令箭,如今也就是咱们督主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等明儿督主想收拾他了,管保让他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施清如早就有所耳闻西厂不过才短短这一阵子,便已急速的发展壮大起来,竟隐隐已有与东厂分庭抗争之势了。

不由暗暗皱眉。

她当初好容易才说服督主早早将汪直送走了,只当便能防微杜渐了。

却不想,没了汪直,还有崔福祥,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也不知督主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施清如因与小晏子道:“这些话你当着我的面儿私下说说便罢了,到了外面可一个字也不许说,省得横生枝节,该怎么做,督主心里定然有数,我们只消耐心等待即可。”

小晏子忙恭声应了“是”,见施清如已没有旁的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施清如这才重重吐了一口气,心里复又茫然起来,她到底还要这样干等到什么时候?

下午,天空在短暂的明亮了一会儿后,又重新黑了下来,一副风雨将至的样子。

施清如站在廊下百无聊赖的数着地上搬家的蚂蚁,冷不防一抬头,就见面前正含笑看着她的人不是韩征,又是哪个?

她心里一阵狂喜,想也不想便提起裙子下了台阶,几步就冲上前,跳到了韩征身上,嘴里则嘟哝着:“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忙得忘了自己已是有家眷的人了呢!”

韩征忙伸手托住了她,就以这样的姿势抱了她一面往屋里走,一面低笑道:“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我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我媳妇儿啊。”

很快进了屋,施清如却仍将脸埋在韩征怀里,久久不愿抬起来。

韩征知道她哭了,方才她的尾音里便带着浓浓的哭腔,仅此已能推知,她这些日子心里有多委屈多担忧了……他也不强她抬头了,只轻轻的抱着她,低声道:“乖乖,过阵子就好了,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施清如却很快便抬起了头来,除了眼睛稍微有些发红以外,已看不出多少哭过的痕迹。

督主已经够艰难了,她不能再给他雪上加霜了。

她笑道:“如今我也挺好的,所以你别着急,就按你自己的计划和节奏来即可。可惜那些事我一无所知,不能替你分忧,也就只能在你回来时,让你吃好喝好了。晚膳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去给你做好不好?还是,你很快又要离开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眼泪差点儿又要忍不住。

韩征忙笑道:“我明儿上朝时才离开,所以你有的是时间给我好生补补,但你亲自下厨就不必了,我可舍不得你累着,还是让下人们做吧,你就留着力气,晚上……就够了。”

说得施清如转嗔为喜起来,白了他一眼,脚步轻盈的吩咐桃子给他打热水去了。

因雨天湿冷,晚膳施清如便又吩咐采桑传话给厨房的人,做了热腾腾的羊肉锅子来,再时不时的涮上一两片片得薄如蝉翼的鱼片,几片碧绿碧绿的青菜,配上一壶香醇的金华酒。

吃得韩征十分的满足,叹道:“这才是人吃的东西,我这些日子在宫里就没这般痛快的吃过一顿饭。”

施清如闻言,又涮了一片鱼肉放到他碗里,方嗔道:“难怪瘦了这么多,也老了丑了这么多,原来是从没好好儿吃过一顿饭,真是个不省心的!我可提醒你,你比我老了那么多,若不打现在起,便好生保养,再等个十年八年的……没准儿还要不了十年八年呢,三五年可能就差不多了,届时我正青春年少,你却已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便是我不嫌弃你,旁人见了,定然也要说一朵鲜花儿插在了牛粪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形容得画面感实在太强,韩征眼前霎时闪过一副老少配的情景,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我哪有比你老那么多,不过就几岁的差别而已,再说男人本就比女人经老,怎么可能你还青春年少,我已老态龙钟了?你这分明就是嫌弃我了,哼,待会儿可别求饶!”

施清如又夹了一筷子烫好的青菜给他,“那我可就等着了,就怕某人是在说大话,待会儿就得力不从心的说嘴打嘴……”

话没说完,见韩征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要扑过来,“不用等待会儿,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是心力俱足,还是力不从心。”

忙护着碗笑道:“等我先吃完了饭再说,你也先吃饭,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般的幼稚……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又嫌弃我,有你这么当人媳妇儿的吗,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啊!”

“那你倒是打啊,只要你舍得。”

“我怎么舍不得了,反正痛的是你,我至多也就心痛一下而已……”

两人你来我往的耍了几回合花枪,才笑着继续用起膳来。

待一时膳毕,又吃了茶,在廊下来回走了几圈,消了一回食,才折回屋里,说起正事儿来。

施清如先就把这两日宣武侯府发生的一切大略与韩征说了一遍,“既然天堂有路宣武侯不愿意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进去,我们少不得也只能成全他了。只是要怎么才能把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又什么时候传最合适,还得等督主决定,都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痛,如今皇上也算爬到够高了,我且等着看他会摔成什么样儿!”

韩征没想到施清如这边还真能一再有所收获,然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宣武侯几十年都颗粒无收,怎么会忽然有了收获?除非是别人经过播的种。

那要是隆庆帝知道了,十有八九会因希望破灭,恼羞成怒之下,狠狠迁怒宣武侯府,乃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太后,太后便又蹦跶不起来了。

可隆庆帝对他的猜忌已经发展壮大到根深蒂固的地步,纵然会因希望破灭,大受打击,却一样不会打退堂鼓了,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一个当皇帝的,到了这个地步再退缩,以后就真没有任何臣工会真心臣服他,他这个皇帝也将被架空得彻彻底底了。

没有哪个皇帝能忍受那样的事,便是隆庆帝这样废的皇帝,也不能忍受!

“督主,你在想什么呢?”施清如忽然开口,打断了韩征的思忖,“我可还等着你拿主意呢。”

韩征回过神来,微皱眉头道:“我在想到了这个地步,还有没有必要告诉皇帝此事,一旦他知道了,谁知道会如何发疯发癫,指不定反倒无意打乱我的计划?倒是一直不告诉他的话,他便会一直吃着宣武侯献给他的所谓密药,回头要不了多久,应当便会倒下了,毕竟是药三分毒,再滋补的东西吃多了,也只会适得其反。届时我再以‘清君侧’的名义,由外而内打进宫里,待已经胜利后,再亮身份匡正统,自然也就百官臣服,万民归心了。”

不然他还真缺乏一个正当的起事理由,又不能直接亮明身份,说他是先太子的儿子,如今是为父报仇,讨回本就该属于他们父子的东西,万一中途出个什么变故,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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