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379节

堂堂大周公主下降,自然不是夸大其词的所谓“十里红妆”,而是真真正正,不打丝毫折扣的十里红妆。

再加上福宁长公主和太后为丹阳公主置办的嫁妆,还有各宫妃嫔和宗亲重臣家眷们的添妆,丹阳公主的嫁妆足足装了二百多辆车,路上便是有专人负责押运,也无论如何都快不了。

所以施清如有此一说。

要她说,这也算是好事,可以让丹阳公主与南梁太子趁这段时间,先培养一下感情,如此等抵达南梁都城后,两人在已有感情的基础上再正式拜堂入洞房,就真是开了个好头了。

丹阳公主轻笑一声,“是吗?那我就承你吉言了。可惜待会儿我们就要分离了,我可真舍不得你啊!不过也没关系,我们以后可以通信,虽因离得远,收到彼此的信总得两三个月,可至少也能知道彼此的近况,不是吗?”

施清如点头笑道:“这话很是,咱们过几日便写一封信送出,见字如见面,也与如今没多大差别了。”

丹阳公主握了她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除了你自己的近况,届时还要劳你多留意一下我母亲和皇祖母的近况,在信里也一并告诉我,好让我能安心。只怕三五年内,她们都是不会给我写信,我给她们写了信,她们也势必不会看我的,我便不多那个事儿了,只要知道她们好,也就够了,再就是……”

很想说让施清如也在信里说一说韩征的近况的,话到嘴边,到底没能说出口,那已是她好朋友的夫君了,她再惦记着,算怎么一回事呢?若再把这话说出口,就更是没脸没皮了。

何况不是早已下定决心,要忘记了吗?

施清如却是明白她的意思了,笑道:“公主难道还不知道我么,向来最是啰嗦的,便是写信只怕也改不了,肯定是要事无巨细什么都啰嗦到的,届时公主可别嫌我的信怎么都那么长,看得你眼睛都疼了才是。”

丹阳公主有些激动起来,“清如,我、我……”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施清如已笑道:“公主不嫌弃我啰嗦就好。说来公主自早起一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不如趁这会儿吃点东西垫垫吧?不然待会儿到了十里亭,督主和安亲王世子代表皇上朝廷敬公主和太子送别酒时,公主少不得就要空腹喝酒了,那难受的可就是您自个儿了。”

变相的告诉丹阳公主,她待会儿还能再见韩征一面。

虽然她心里免不得有些发酸,有一个这么好这么美的姑娘一直惦记着自己的丈夫,可一想到丹阳公主为了韩征那股奋不顾身的劲头,还有对他们夫妇走到如今的一路维护,她又觉得那一面算不得什么了。

丹阳公主脸越发红了,都不敢看施清如的眼睛了,接过百香适时递上的点心攒盒,低头小口小口的吃起点心来。

彼时宫里豫贵妃等妃嫔们送别了丹阳公主,也都坐上了肩辇,准备回各自宫里去了。

却是刚过了隆宗门,就迎头遇上了同样坐着肩辇的福宁长公主,不但满脸的慌张,嘴里还不停催促着抬辇的太监们:“快一点,给本宫再快一点,误了本宫的大事,本宫要你们的命!”

豫贵妃少不得让给自己抬辇的太监停下,下了辇与福宁长公主打招呼,“臣妾等见过长公主。”

福宁长公主哪里耐烦应酬众妃嫔,随意“嗯”了一声,就要催着继续走。

却是猛地想到豫贵妃领了给女儿开脸的差事,后宫诸事如今也是她打理着,那送公主出门子的事儿,自然也是一样……脸色攸地变了,急声道:“你们都是从哪里来,丹阳她、她可是已经……”

豫贵妃见她脸色难看,小心翼翼道:“是,公主的仪仗已经出宫了,长公主这会儿再赶去内东门,也是赶不上了……”

话没说完,福宁长公主已是疯了一般的喝命左右,“都给本宫再快点儿,再快点儿……快去给本宫备车,本宫立刻要出宫去,要是今日本宫赶不上送本宫的女儿最后一程,本宫杀了你们!”

待太监们抬着她走出几步后,又嫌他们慢,再次喝命:“给本宫停下,停下!本宫自己去,等本宫回来了,再要你们的命!”

等不及太监们把肩辇停稳,已着急忙慌的下了辇,也不要左右搀扶了,提了裙子便往前跑。

奈何浑身无力,才跑出一段距离,便趔趄着摔倒在了地上,心里更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了,终于忍不住懊恼的捶打着地面,哭了起来,浑不管什么尊严气度了。

她怎么就非要怄这一口气呢,那是自己的儿女,有什么可怄气的?

如今可好,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也没能送她上翟车,下一次见面,更是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去了,她为什么就偏要怄这一口气,为什么啊……

豫贵妃等在一旁见自来霸王似的福宁长公主哭得可怜,心情都大是复杂,既有觉着她活该的,又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还忍不住有些可怜她。

明明一开始不必丹阳公主去和这个亲,母女骨肉可以不必分离的,是她自己非要当这是个巧宗儿,巴巴抢了来,听说还因此与公主弄得仇人一般;方才也是她自己不来送女儿的,不然谁还敢拦她不成?

结果这会子又做出这样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来,是给谁看呢,公主与萧大公子都离开了,她再伤心欲绝,也看不着了啊!

不过骨肉分离也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换了她们,只怕现下比她哭得还惨……不对,换了她们,好容易才有了个公主,那还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宁死也舍不得送她去和亲,更遑论亲手推她入火坑了。

但话又说回来,若她们真能有公主了,自然也就能有皇子了,那遇上同样的事,会不会做与福宁长公主一样的选择,还真说不好了……

公主的仪仗煊煊赫赫的出了城门,早已领着人侯在城外,权作就是迎亲了的拓跋珪远远的已满脸是笑的迎了上来。

他今儿也是一身大红的吉服,却又与大周的服饰有些不同,越发衬得英俊挺拔,意气风发。

萧琅下马上前与拓跋珪见了礼,双方人马两队汇作一队后,便继续往前走去,把官道占得两头都望不见尾,在阳光下着实煊赫排场。

丹阳公主在车里却是越来越沉默,一直与施清如交握着的手心里汗水也是越来越多。

施清如不知道该怎么开解她才好,只得一遍又一遍的低声与她说:“公主别紧张,也别害怕,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你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呢,真的,你一看就是多福多寿之相,你相信我……”

丹阳公主喘着气低声道:“清如,我一直告诉自己我不害怕,也没什么可害怕的,有大哥一直陪着我呢,我不孤单。可那终究是我自己的路,得我自己一个人走下去,大哥是不可能陪我一辈子的……一想到这一点,一想到未来全是未知的,我心里就很茫然,也很恐慌,我、我……”

施清如只能引着她说话儿,转移注意力,“公主,我听说凉州的瓜果都特别的甜,如今已是三月下旬了,等你们一行抵达凉州,应当便已是五月快六月了。届时正是吃瓜果的好时节,公主可不能忘了我,千万记得打发人给我多送些回来,让我也体验一把‘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奢侈才是。”

“公主路上要是无聊了,可以与百香她们几个一起打叶子牌或是马吊,我觉得马吊更好玩儿,你回头一准儿也会喜欢的。”

“你这吉服和凤冠什么时候能换下来呢?我瞧着都替你重的慌,回头就给换了吧,咱无论如何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能多舒服,就得多舒服才是。”

如此说了半日,丹阳公主紧绷着的身体总算松懈了不少,翟车也停了下来。

却是十里亭已经到了。

萧琅上前低声问丹阳公主,“珑儿,你要下来吗?”

丹阳公主眼睛往下一溜,却没看见韩征,不由抿了抿唇,没有作答。

施清如自然也一眼就注意到了韩征不在人群里,丹阳公主不能问,她却是能问的,因问萧琅,“敢问萧大人,韩督主怎么不见?”

他可是答应了要与她一道回程的。

萧琅知道施清如这话多半是替自家妹妹问的,心下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既有些可怜妹妹的痴心错付,又忍不住欣慰自己心悦的女子着实是个温善可贵的……但不管如何,今日过后,该忘的便都得忘记,一切也都是崭新的开始了。

片刻才道:“韩厂臣方才半道被人请回宫了,说是皇上紧急传召,不过留了人护送县主待会儿回去的,让我转告县主只管安心。”

丹阳公主听得是隆庆帝急召了韩征回去,还能说什么,难道韩厂臣还敢不立时赶回去不成?

他也身不由己啊。

这下儿彻底没了下车的心思,摇头怏怏道:“我这头重脚轻的,行动委实不便,就不下车了吧,等待会儿要出发了,直接出发便是,也省得底下人又得搭幔帐,又得回避的,大家都麻烦。”

萧琅想了想,点头道:“那你就在车上吧,有劳县主再陪珑儿说一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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