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把给按住了,没好气嗔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给我老实一点儿,不然今晚都别想……知道了吗?”
韩征这才乖乖儿抽出了手,在她耳边哀怨道:“真是好狠一小娘子……不过谁让我喜欢呢?”
施清如哼笑一声,“算你识相。好了,我方才答应了师父要去给他买他最喜欢吃的那家卤鸡脚的,你呢,晚上想吃什么?复杂的菜色都这个时辰了,今儿肯定来不及了,不过简单的还是可以做几个的。”
韩征顺势握了她的手,低道:“只要能看着你,就算只有清粥咸菜,于我来说也胜过山珍海味,再说我可舍不得让你弄粗了手,你就别想下厨的事了,府里那么些厨子,我可不是白白养着好看的。”
施清如则捏了捏他的脸,“这嘴巴可真是越发甜了,我尝尝是吃了糖还是吃了蜜啊……”便俯身亲吻起韩征来。
换来他热情似火的反客为主。
二人就这样难分难舍的去买了常太医爱吃的卤鸡脚,又一路回了都督府,才不得不暂时都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可二人之间那股无形流淌的默契与情意,又岂是遮掩得住的?
反正常太医是一眼就能瞧出来,与二人一道用了晚膳,又吃了茶,略说了几句话,便借口困了,先回了松风阁去。
常太医一离开,韩征还有什么顾忌的,立时也半抱半扶的弄了施清如回他们的新房去……
一个时辰后,韩征终于满足的撩开床帐下了床,赤着劲瘦有力的身体,去到桌边倒了温水,送到床边喂给施清如喝,“乖乖,你还好吧?”
施清如的喉咙早就干得发痛了,就着他的手把水一饮而尽后,才娇嗔的白他道:“浑身都快要散架了,你说好不好?你就不知道轻点儿吗,我是个人啊!”
韩征让她说得悻悻的,摸着鼻子道:“这不是一到激动处,就控制不住吗,下次一定轻点儿,一定轻点儿啊……那你哪里痛嘛,要不我给你揉揉?那里呢,要不要上药?”
施清如其实早不痛了,那种灵肉结合的愉悦她也其实很喜欢,不过就是想撒娇而已,见韩征上道,她也就满足了,低嗔道:“不用了啦,我就是说说而已,就跟你每次都说下次一定会轻点儿,但其实从来做不到一样。”
韩征这才也笑起来,重新回到床上,将她整个儿抱在了自己怀里,“这几日担心坏了吧?还说我要是瘦了憔悴了,要惟小杜子是问呢,那你这分明也瘦了,我该惟谁是问去?”
施清如道:“我又没瘦,只是稍微有点儿睡得不那么好而已。事情真的告一段落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岔子了吗?”
韩征抚着她的肩膀道:“你别想岔开话题啊,你瘦没瘦我可一眼就能看出来,咝……”
让施清如给掐了一把,只得回答她,“太后母女这一病,尤其是太后,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好转不了,十天半个月后,南梁太子就要抵京了,那才是当务之急,什么事都得往后靠。所以在南梁太子回国前,应当不会再出岔子了。倒是萧琅,今儿白天去找过我。”
话音未落,施清如已道:“他去找你做什么,难道,他知道此番仁寿殿闹鬼之事,是你的手笔了?我就知道这事儿要瞒过别人容易,要瞒过他却是万万不容易!”
韩征见她急了,忙安抚的拍了拍她,“乖乖,你别着急,仔细着凉了。他是去找我说丹阳郡主一心坚持要嫁去南梁,希望我能帮忙斡旋一下。”
“啊?”施清如越发大惊失色了,“郡主一心坚持嫁去南梁?她之前不是那么抵触此事,说大不了把命还给福宁长公主,也不会如她所愿的吗,怎么忽然就……明明如今形式于她大大有利,再没谁能逼得了她了啊,她怎么……”
韩征道:“萧琅说,她从头到尾抵触的便不是和亲这件事本身,而是太后母女的态度和对她的逼迫,若不是她们逼她,而是朝廷要让她嫁,她二话不说便会同意嫁,因为这是她享受了这么多年朝廷的供奉,应尽的责任。萧琅还说,她其实很想去看一看大周的大好河山,看一看南梁到底与大周有哪里不同,感受一下那迥然不同的风土人情,方算是不枉此生,不然一辈子都只能窝在京城这一方小天地坐井观天,又有什么意趣?”
施清如喃喃道:“那她也不用非要嫁去南梁才能看啊,她要各处游历,只要带足了人手和银子,难道还有谁会反对她不成?南梁太子一听就不是什么良人,南梁更是异国他乡,她就不怕将来后悔也迟了?”
韩征沉声道:“听萧琅说来,丹阳郡主的意思她不嫁,便总得有另一个宗室女要嫁,难道她就天生不该承受这些,别人就天生合该承受不成?”
“话虽如此,到底、到底……”施清如一时有些词穷了,片刻才道:“那萧琅也同意吗,他那日瞧着不是很坚定,宁愿死,也不愿委屈自己唯一妹妹的吗?”
韩征道:“萧琅看起来应当是被说服了,因为他说,还希望我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去凉州,而且必须是凉州。如此他送了妹妹出嫁到南梁,亲眼瞧着丹阳郡主安顿好后,便好直接去凉州上任了,且凉州离南梁近,一旦丹阳郡主在南梁都城有个什么不妥,他才好立时赶去为妹妹撑腰。”
这下施清如越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韩征也没再说话。
良久,施清如方低声叹道:“他们兄妹实在难得,我们这辈子能遇上他们,能得他们如此相待,是我们的福气与幸运,却是他们的不幸,也许能远远的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能远远的开始新生活,于他们说来,反倒是一件好事吧。”
萧琅想要远离,她不敢说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可丹阳郡主想要远离,她却将心比心,敢说定是与韩征有关的。
她那日能那般奋不顾身的站出来为韩征作证,甚至当着太后和福宁长公主的面儿说出只要她们不再为难韩征,不再揪着韩征不放,她便自愿嫁去南梁的话,如今自然也能为了韩征,真嫁去南梁。
如此她便至少也在韩征心里留下了一个位子,也不枉她这么几年的情意;去了南梁后,天高地远的,时日一长,指不定亦能把什么都忘记了。
若是换了施清如,她定会也这么做,自然,丹阳郡主的想法与她此刻的,应当也差不离。
韩征“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后,指不定他们的想法也全都变了,还有可能在新的地方,遇上他们命里真正注定的那个人呢?所以我答应了萧琅会替他在皇上面前说项,以他的出身资历,去了凉州后总兵是肯定当不了的,但当一个副总兵,却是足够了,想来皇上不会反对。”
施清如沉默了片刻,道:“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儿一旦呈到了御前,就几乎没有回圜的余地了。我看我还是明日或者后日,设法儿见一见丹阳郡主,最后再劝她一劝吧,若她实在坚持,再付诸于行动也不迟。”
“也行。”韩征点头,“那你就这两日,设法儿见一见丹阳郡主吧,太后母女都病着,仁寿殿乱糟糟的,只要小心一点,想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施清如应了,又想到了仁寿殿闹鬼之事萧琅会不会已在怀疑了,忙低声又问了韩征一遍,“雁过留痕,人过留影,心虚的人才会害怕,心里坦荡没鬼的人,却很容易就能瞧出疑点来……我虽深恶太后母女,却实在不想萧大人和郡主夹在当中左右为难了。”
可若只闹了一次鬼就没后续了,待太后母女缓过来后,肯定会有所怀疑,也会因有所怀疑,恼羞震怒之下,不再心虚畏惧的,谁知道会不会越发的变本加厉?
宫人们的议论亦会要不了几日便平息了,指不定还会把之前有关韩征的那些谣言又拿出来嚼舌根,那他此番做的这一切,岂非也只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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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三章 情之所起
韩征倒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他应当是有所怀疑了,却只似是而非说了一句太后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折腾了,希望我能高抬贵手的,就高抬贵手。”
施清如皱眉道:“那势必是有所怀疑了,指不定已在暗中布置等着拿现行儿了亦未可知,这可有些麻烦了,他们兄妹是真的难得,但太后母女又是真的可恨!”
韩征一挑眉,“谁说那么大一个皇宫,就只有仁寿殿才会闹鬼了,那岂不是太后搬出仁寿殿就没事儿了?而且老是仁寿殿闹鬼,才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说来东宫荒废成那样儿,又是当初废太子一家伏诛的地方,难道不最该闹鬼么?谣言自然一直都平息不了了,所以你这小脑瓜子成日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就那么不信你男人的本事呢?”
施清如听得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过几日就换一个地方闹鬼,便是有心人想抓现行儿,也会因猝不及防抓不到,反而能让越发多的人瞧见,流言也传得越发沸沸扬扬……我男人怎么这么聪明?合该奖励一个香吻才是!”
说完果真凑上前,在韩征脸上“吧唧”了一口。
韩征心里简直软得能滴水了,嘴上却是故作嫌弃,“亲我一脸的口水,这是奖励么,分明就是惩罚吧?不行,我也得亲回来才是……”
话音未落,已猛地一翻身,在施清如脸上也糊起口水来,弄得她又是尖叫又是笑的,直弄得彼此都气喘吁吁了,才相拥着睡下了。
次日午后,施清如见下午自己已没什么事儿了,便出了司药局,一路去了仁寿殿外的小花园,叫过一个路过的小太监,给了其一粒金瓜子,让他帮自己请丹阳郡主去。
丹阳郡主来得极快,本来有些凝重的脸色在见到等自己的人是施清如后,立时轻松了许多,上前笑道:“我还说是谁要见我呢,没想到是清如你。百香,你给我和县主沏一壶茶,再弄些茶点来吧。”
待百香应声而去后,她才坐到了施清如对面,道:“清如,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知道你这会儿来这里见我,肯定不会没有原因,你只管开口,我若能做到的,定不推诿。”
施清如点头,“那我就不与郡主拐弯抹角了,不过我不是有事来求郡主的,而是听说了、听说了郡主坚持要嫁去南梁之事,想来试试看能不能劝郡主改变主意的。”
丹阳郡主轻呵了一声,“这么快你竟也听说了?也是,大哥既去找过韩厂臣了,韩厂臣和你肯定又是无话不说的,你知道了倒也不奇怪,不过你就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谁劝都不会改变了。”
施清如早猜到她会这么说了,低声道:“话虽如此,我还是要试试才是。之前郡主去司药局找我那次时,曾对我说你不想去异国他乡,受了委屈却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指不定死了都没人知道,难道现在就不担心这些了吗?那毕竟是整整几十年,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真的是天长日久,你就不怕将来后悔么?可这事儿是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走的,一旦踏上了,就只能走到底了,我觉着郡主还是该再深思熟虑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