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296节

除了一开始师徒两个就看好的那个陈莲,还有另外三名最出挑的女子升了储备司医,另外六人升了储备司药,余下十人便得等明年的这时候通过了考核,才能升等了。

因为是凭各自的真才实学上位,在绝对公平公正的前提下技不如人,也怨不得任何人。

是以众升了等的储备司医司药都并不沾沾自喜,因为明年考核她们要是技不如人,就该轮到别人上她们下了,所以她们的路还长得很,如今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

众技不如人落了选的女子也不气馁,只是今年技不如人而已,她们还有的是时间反超,只以后加倍勤学苦练也就是了。

之后,施清如又特地让众人放松了一日,不但送了银子到御膳房,请御膳房帮着做了几桌酒席送到司药局,大家同吃同乐;宴罢还带着众人去逛了一回御花园,——如今豫贵妃代掌六宫,自然这点方便还是愿意给施清如行的。

众宫外选拔上来的储备女官们进宫都这么久了,说到底却连真正的皇宫都没进过,更遑论美轮美奂的御花园?

大开了一回眼界后,想到都是因为她们的司正和副司正两位大人一力复设了司药局,撑起了司药局,才会让她们有如今靠着自己本事做了官,有了大好的前程,还受人尊敬,终生有靠这样的好日子过,心下就越发感激常太医和施清如,越发坚定了要做好分内之事之余,努力提升自己,不辜负二位大人的决心了。

如此忙忙碌碌中,太后的千秋节到了。

施清如作为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仁寿殿的“大红人儿”,自然少不得要为太后准备寿礼,还得精心准备。

好在是都督府库房的好东西多的是,施清如都不必亲自去挑,小杜子已替她挑好了一座鸡翅木的百寿大插屏,她看了后很是满意,赶在太后千秋节的前一日,送到了仁寿殿。

穿的自然还是官服,她如今在宫里行走,虽然人人都是叫的她‘县主’,她却无疑更喜欢自己司药局副司正的身份,断不会为了讨太后欢心,就委屈自己,去仁寿殿前还要特意更衣梳妆。

所幸太后见了施清如仍是一身的官服,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这丫头,怎么就一点不跟别的同龄女孩子一样,喜欢时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便岔开了,“怎么这些日子都不来给哀家请安啊,是不是司药局忙得很?哀家倒是很惦记你,亏得你今儿来了,不然哀家就要让你段嬷嬷亲自去司药局抓人了啊!”

施清如忙笑道:“回太后娘娘,臣在司药局要忙这忙那,还要各处行走,穿官服着实方便一些。臣也很惦记太后娘娘,只实在不得闲,以后一定时常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说完才发现福宁郡主与丹阳郡主也在,略怔了一下,也就明白过来她们母女尤其是福宁郡主为何会在此了,太后的千秋宴,当女儿的岂能不出席的?

尤其隆庆帝还特意下了旨,要给太后好生热闹一番,自然福宁郡主就更不能不出席了,便是隆庆帝不准,太后也定会让隆庆帝答应的,正好趁此机会,解了福宁郡主的禁足。

施清如遂又笑着给二人行礼,至少面上瞧来彼此之间从未发生过不愉快一般,“见过福宁郡主,见过丹阳郡主。”

这还是当日大相国寺事发以来,从夏入冬,施清如第一次见福宁郡主,见她清减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哪怕精致的妆容与华美的衣裳都不能掩盖浑身的失意与颓丧,与当初她第一次见她时,至少相差了五岁一般。

但她吊梢的眉毛和凌厉的眼神,却比以前更加分明的在无声诉说着‘她不好惹,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她’这个讯息,令人见了后本能就想退避三舍,以免自找麻烦。

不过施清如却不怕这只纸老虎,以前便不怕,如今自然更不会怕了!

福宁郡主见施清如还敢笑得一脸没事人一样的给自己行礼打招呼,更可恨的还是她对她的称呼‘郡主’,也不想想她如今这个耻辱的郡主都是拜谁所赐!

看向施清如的双眼霎时能喷出火来,张口就要说话。

一旁丹阳郡主却不着痕迹扯住了她的衣袖,太后也咳嗽了两声,心里简直恨铁不成钢。

她怎么生了个这么沉不住起的女儿,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在家修身养性了这么几个月,养气功夫却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简直气死她了!

总算福宁郡主在女儿和母亲的双重提醒下,堪堪压下了满腔的怒火,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免礼吧,都是自己人,不必这般拘束,没的白生分了。何况你治好了母后的腿疾,让母后如今凤体康健,心情舒畅,本宫还要谢你呢。”

丹阳郡主也笑道:“是啊,清如,皇祖母如今气色这般好,可都是你的功劳,母亲和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了呢。”

施清如可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受福宁郡主的气,事实上,她压根儿不想与她多说哪怕一个字。

见福宁郡主好歹还知道收敛,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应了一句:“都是臣的本分,当不得郡主这般说,何况太后娘娘已厚赏过臣了,就更当不得郡主的这个‘谢’字了。”

便转向了太后,笑着敬上了自己的寿礼,“臣也没有旁的礼物可送上的,便抬了金山银山来,太后娘娘也未必稀罕,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好东西是最多的?这插屏也就胜在一个应景儿了,还请太后娘娘千万别嫌弃粗陋才是,臣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不等她把话说完,一张脸已是笑开了花儿,“你这丫头还真说对了,你便抬了金山银山来,哀家也不稀罕,要紧的是你这份心意,心意到了,就算你什么都不送哀家,哀家心里也高兴。”

顿了顿,“明晚上你就挨着丹阳坐吧,也好离哀家近一些,哀家瞧着也高兴。”

施清如笑道:“太后娘娘的好日子,必定儿孙绕膝争着给您老人家磕头拜寿,皇上一片孝心,也必定会从头至尾陪着您老人家,臣算哪个牌面上的人,还是不打扰太后娘娘的天伦之乐了。”

太后让她那句‘儿孙绕膝’说得心里一堵,越发疑心是韩征在捣鬼了。

面上却是丝毫不表露出来,只笑道:“那也罢了,总归你日日都在宫里,哀家要见你也方便,只你以后得时常来哀家这里才是。”

施清如笑着应了“是”,又陪着说了几句话,也就寻机行礼告退了。

太后着人好生送了施清如出去,待看不见她的背影后,方笑着吩咐丹阳郡主,“珑儿,你也好些日子没进宫了,且去到处逛逛,瞧瞧你的屋子还缺什么,让你段嬷嬷都给你添上。你母亲便罢了,有自己的事,哀家这次也不多留她,住个三四五日的也就罢了,你就留在宫里,好生陪哀家一阵子吧!”

丹阳郡主知道皇祖母这是有话要与自己的母亲说,怕自己在扫了母亲的面子,笑着应了“是”,“那我午时再过来陪皇祖母和母亲用午膳啊。”

说完行了礼,却行几步后,转身出去了。

太后这才沉了脸,看向福宁郡主道:“你也四十好几的人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都不知道,还得哀家教你呢?那丫头年纪连你的一半都没有,还差点儿就死在了你手里,心里不定怎生恼你恨你呢,尚且能对你笑脸相迎,以礼相待,你连她都不如了不成?”

福宁郡主闻言,又气又委屈,恨声道:“我心里的恨母后如何能明白?于公都是因为她,我才会被韩征那阉贼陷害,让皇上降为了郡主,丢尽了脸的;于私来说,都是因为她勾引得琅儿神魂颠倒,琅儿才会伤成那样,还与我只差母子反目成仇的,母后倒是说说,叫我怎能不恨她,我都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了!换成您老人家,您又能不恨吗?”

太后沉声道:“哀家贵为皇太后,本该随心所欲,连皇帝的气都不必受,可如今却要受制于一个阉贼,哀家心里怎能不恨,怎能不明白你的恨?可眼下局势乱成这样,谁也不知道皇帝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那阉贼日日在皇帝跟前儿,到底进了多少谗言,咱们除了忍一时之气,还能怎么着,谁让咱们要的不是一时痛快?若只要一时痛快,哀家早杖毙那小贱人,连韩征那阉贼,哀家也早要给他颜色瞧了!”

叹了一口气,“可不行啊,真这样做了,哀家倒是一时痛快了,将来你们母子又该怎么样呢?说句不好听的,便皇帝明日就没了,无论谁上位,哀家都是太皇太后,日子再怎么样也难过不了,何况哀家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能再活几年,再受几年的气呢?何况皇帝岁数还不大,肯定是要走在哀家后头的,哀家就更不会受气了。”

“可你们母子不一样啊,谁上位了都容不下你们母子,你难道就忍心让你两个孩子忍气吞声,朝不保夕不成?便能侥幸保住性命,你生来便极尽尊贵,是那等能受气之人么?两个孩子也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你又忍心他们受一辈子的气吗?士可杀不可辱,只怕在他们看来,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如今的忍耐,不是因为不恨,只是为了以后能不再忍耐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

第一百九零章 天家无亲情

福宁郡主让太后一席长篇大套的话说得眼睛都红了,半晌才咬牙道:“母后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我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实在恨啊!”

吸了一口气,“当初父皇终于驾崩了,皇上也终于灵前即位了,那时候不止我们以为自此可算苦尽甘来,再不用提心吊胆,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气,受任何委屈了。皇上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朕必将以天下养母后,以天下酬皇姐’,那些话都是皇上自己亲口说的,可如今给母后和我气受,给我们委屈的人,恰恰也是皇上,我们可都是他的至亲,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怎么就能信任一个阉贼比我们更甚百倍,以致我们只能受尽一个阉贼的气……母后,我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啊!”

太后让女儿说得也红了眼圈,想到了当初自己母子三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光。

那时候她真是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至亲的母子最终会成这样!

片刻太后方沉声道:“你又来了!那时候他先是哀家的儿子,是你的弟弟,然后才是皇帝;可现在不是了,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哀家的儿子,是你的弟弟,不论是哀家还是你,都必须先论国礼,再论家礼了!就跟当初你父皇还在时一样,他从来不是哀家的夫君,而是君夫,先是君后是夫,于你们这些皇子皇女也都一样,先帝先是君,后才是父。那时候你理智看待这一点,如今为什么不能了?只要你能理智看待这一点,你就不会再委屈再恨,不会再咽不下那口气了!”

她知道女儿一直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她何尝接受得了?

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再接受不了,也必须接受了!

福宁郡主低声道:“那时候父皇有那么多妃嫔,有那么多皇子皇女,本来一开始就不是母后一个人的丈夫,不是我一个人的父皇,我当然能理智看待这一点。可皇上他不一样啊,一开始便只有母后和我陪伴着他,做他最坚强最无私的后盾,甚至连当初我下嫁那个没出息没良心的东西,说到底也是为了他的大业……如今依然只有母后和我陪着他,心痛他,他为什么就不能替我们想想呢,我们才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啊!”

太后冷声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吗?说到底,你至今都对皇帝没有敬畏之心,至今都没找准自己的位置,哀家上次的话都白说了!别忘了十几年前,他就已是君你就已是臣,彼此早就君臣有别了,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连性命尚且如此不堪一提了,你如今受的这点气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未落,福宁郡主已满脸不服的说道:“就算如此,皇上他也不能不念骨肉手足之情吧?何况他当初能最终荣登大宝,我这个皇姐是替他出了大力,是绝对功不可没的,他如今这样,与那些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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