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264节

林妈妈就是那时候赶回常宁伯府,求见常宁伯的,自然死活都见不到人了。

都知道府里出了大事,谁敢这个关头去触主子们的霉头,替她通传?尤其还是林妈妈这个大姑太太的心腹,谁知道她这个时候回来是干什么的,万一是帮着大姑太太约伯爷幽会去的呢?

还是林妈妈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来,那些信能平白无故出现在施延昌面前,自然也有可能出现在伯夫人面前……忙找了几个自己的故旧,重重砸了银子下去,才知道她不祥的预感果然成了真,如今伯府已该知道的人,只怕都知道了。

也正是因为此事当时伯府正在乱着,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施清如听小杜子长篇大套的说到这里,简直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真正是岂止一个“乱”字了得!

常太医也听得是叹为观止,“这都叫什么事儿,便是戏文话本也不敢这么写,不,写不出这么激动的冲突,这么离奇的剧情来啊!”

小杜子咋舌道:“可不是么,知道勋贵人家乱,却没想到会乱到这个地步,也不怪那些言官御史爱揪着勋贵人家不放,这要是不揪着他们点儿,还不定会没下限到什么地步呢!”

施清如道:“那常宁伯夫人倒是个明白人,不怪早前听说与张氏合不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压根儿不是一类人,自然合不来了。可惜她再明白,到底只囿于内宅那一亩三分地,也管不了常宁伯这个一家之主。后来怎么样,常宁伯同意她和离了么?”

要是常宁伯还不肯同意,她都有些忍不住想帮她一把了。

小杜子摇头道:“自然没同意,因为常宁伯世子先晕倒了,此后常宁伯太夫人也晕倒了,乱上加乱,常宁伯哪还顾得上与常宁伯夫人交涉谈判?让她先回自己院里去等着。常宁伯夫人只得先回去了,听说回去后便开始收拾东西了,还与自己的贴身嬷嬷说,她哪怕是死,也一定要先和离了,再到外面去死,生不做常宁伯府的人,死不做常宁伯府的鬼呢!”

这下连常太医都忍不住赞虞夫人了,“倒真是个明白正派人,可惜所嫁非人啊!希望她能和离成功,早日离开那个腌臜之地吧,摊上那样一个丈夫,她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施清如闻言,就想到了韩征之前说的要让常宁伯府抄家流放,那就更得赶在那之前,让虞夫人成功和离,以免受到牵连了……总归,且再看看吧!

她想了想,又问小杜子,“那林妈妈吗?没见到常宁伯,她又怎么做的?”

小杜子道:“见不到人,她自然只能回了施家去。不过她告诉施老爷的却不是她没能见到人,而是说的已经见过常宁伯了,但常宁伯要明日才能去施家与施老爷谈判,请他再耐心等待一日,总归好饭不怕晚嘛。倒是勉强稳住了施老爷,想来是打算行缓兵之计,明日再设法去见常宁伯?”

施清如蹙眉道:“常宁伯府已乱成这样,她就算行缓兵之计,又能缓得了多久?至多也就明日,施老爷便会知道林妈妈是在说谎糊弄他了,势必会怒上加怒,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施延昌已经杀了施宝如,双手已经沾过血了,自然不会怕再多沾几个人的血,那张氏和施迁也已是危在旦夕……就是不知道张氏与林妈妈商量后,会怎么破局了?

只怕林妈妈还会再设法向常宁伯报信求救吧?

施清如想着,与小杜子道:“让人继续盯着施家,别再闹出人命了,且看常宁伯知道施家的变故后,会怎么抉择吧。最好在那之前,能让他同意虞夫人和离,难得她能几十年都出淤泥而不染,我还真有些佩服她了!”

虽然张慕白实在可恨,可虎父犬子的例子不要太多,又怎能怪得虞夫人教子无方呢?所以张慕白是张慕白,虞夫人是虞夫人,以后她不会再将他们母子相提并论了。

小杜子点头道:“姑娘放心,我理会得,会让人继续两家都盯着的。时辰已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不打扰太医和姑娘歇息了。”

施清如“嗯”了一声,“你还要进宫吗?那快些忙你的去吧,让督主早些歇息,可惜我今儿没炖汤,不然你也好顺便带进宫去给督主喝了。”

小杜子笑道:“干爹只要有姑娘这句话就够了,真有没有汤喝,其实还是次要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给师徒两个行了礼,转身出门,身影很快湮没于了黑暗当中。

常太医与施清如这才又叹了一回施张两家的乱相和虞夫人的不幸,各自回房歇着去了。

而小杜子进了宫后,自然先去见了韩征复命。

韩征正在灯下批阅奏折,内阁如今基本不管事,隆庆帝更不必说,他如今每日要批的奏折,都差不多人高,要不是他年轻力壮又天资过人,还真应付不过来。

见小杜子回来了,他也正好批阅得累了,便暂时停了笔,问道:“见过你姑娘了?”

小杜子忙笑道:“见过了,干爹累了吧,要不要吃点儿什么东西?姑娘说可惜她今儿没有炖汤,不然就让儿子带进宫来了,但仍叮嘱儿子,不许让干爹饿着累着了。”

韩征闻言,眉眼间不自觉已柔和了许多,道:“她才病愈,炖什么汤,没的白累着自己,早些歇息才是正理。”

可惜他和小丫头彼此都忙,竟是同在皇城内,想见一面都得挤时间,不过虽见不着面儿,心里却因有了一个她,任何时候都安稳宁静,那种感觉,非亲身体会不能明白也!

小杜子笑道:“儿子也是这么给姑娘说的,干爹心里最要紧的是姑娘的身体,有没有汤喝只是次要的。”

见韩征伸手揉肩膀,忙上前接手给他揉起来。

韩征舒了一口气,闭目养神问道:“施家和常宁伯府发生的事都告诉她了?她怎么说?”

小杜子道:“都告诉姑娘了,旁的都还罢了,姑娘认为都是种因得果,咎由自取。就是张氏那个小女儿的死,姑娘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那孩子到底是无辜的,罪不至死;再就是赞了常宁伯夫人好几次,说她出淤泥而不染,实在难得,太医他老人家也赞那常宁伯夫人是个难得的正派人,都希望她能顺利和离呢。”

韩征淡声道:“既然老头儿和清如都盼着常宁伯夫人能顺利和离,那你设法推她一把吧,就是当日行一善了。至于张氏小女儿的死,呵,还不都是她亲爹亲娘害的她,与旁人何干?不过你姑娘医者仁心,难免心软,以后这些事,只告诉她个大概,不必说那么细也就是了。”

小杜子应了“是”,又给他揉了一会儿肩膀,韩征便抬手让他停止了,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如此到了二更末,小杜子见时辰不早了,正要进去催请韩征早些歇下。

就有缇骑急匆匆过来,附耳与他如此这般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小杜子听完后,忙疾步进了屋里去见韩征,“干爹,施家那边儿有动静了。张氏那个奶娘今晚让厨房整治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在酒菜里都下了蒙汗药,把施家人都放倒了,然后把他们住的院子锁死了,如今正四处倒菜油呢。只怕是想把施家人都烧死,再做出一个不慎失火的假象来,自然也就没人会追究张氏与常宁伯乱伦生子之事,张氏母子也都安全了,还请干爹示下,接下来我们的人要怎么做?”

说完才忍不住咂舌,“想不到张氏那个奶娘也是一个狠角色啊,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呢!”

林妈妈白日去常宁伯府没能见到常宁伯,只能无功而返后,路上曾进过一次药店。

当时一路跟着她的东厂缇骑只当她是进去给张氏买药的,也没放在心上,哪里能想到林妈妈买的是蒙汗药呢?

却是林妈妈刚出了常宁伯府的门,心里已在想着要怎么才能助张氏母子脱困,还要没有后顾之忧了。

毕竟常宁伯自己就已后院失火,自顾不暇了,哪里还分得出心神营救张氏母子?便真常宁伯知情后有那个心,问题他什么时候才能知情?眼下的局势分明已火烧眉毛,水淹喉咙了,哪里还能干等着他营救,哪怕再多等一日,等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张氏母子的死期。

何况常宁伯还未必有那个心。

别人不知道,林妈妈却是知道这两年常宁伯对张氏早没多少情分了的,一个连自己庶妹都能强占的人,还能指望他有多长情不成?“色衰而爱驰”的期限放到他身上,只会比常人都短!

甚至二人之间仅剩的情分,也因当初张氏坚持要常宁伯同意陈嬿嫁入伯府、嫁给张慕白,不然就把他们的事告诉虞夫人乃至更多的人,而消磨殆尽了。

当然,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常宁伯不看张氏了,还得看自己的两个亲骨肉。

可除了施宝如和施迁,常宁伯还有三个嫡子嫡女,好几个庶子庶女,虞夫人虽因正室的立场,天然便不喜欢小妾庶出,常宁伯哪个姬妾有了身孕,她也不至苛待甚至压根儿不许生下来,反正无论也威胁不到她和她两个儿子的地位利益。

所以常宁伯还真不缺儿女,自然也不会跟张氏一样,觉得自己的儿女便是自己的命,为了他们她什么都可以付出。

林妈妈深知这些,哪里还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到常宁伯身上?

越是这种时候,便越要做两手准备,才有可能为她的太太和哥儿挣得一条后路,像她的姐儿转眼间说没就没了,她痛彻心扉也却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的经历,她有生之年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果然林妈妈回到施家,施延昌见她竟没带了常宁伯一道回来,立时勃然大怒,要冲到张氏院里结果了张氏和施迁去,“……他都不心痛自己的姘头儿子了,我还有什么可心痛的,倒不如一并结果了贱人母子,也好让他们母子三人黄泉路上有个伴儿,说来小贱人才死没多久,我现在就送了贱人母子下去,指不定还能在黄泉路上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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