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番真情意切的温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谁能保证他明日不会再反复,毕竟他可都是为了她好!
韩征让她言语间应当是实在控制不住,不自觉带了出来的嘲讽弄得满心的赧然,片刻方道:“当然,我的这些所谓苦衷,说到底都是我掩饰自己不够勇敢的借口而已,只要安了心,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做不好的?不怪你如今不肯原谅我。我也不是非要你今日就给我答复,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直到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再答复我也不迟。”
施清如轻笑了一声,“督主还是别白费时间与精力了,下官心意已决。何况方才您说的那些苦衷,下官非常能理解,若让人知道督主有了下官这个软肋,于您也太不利了,您是做大事的人,不该如此儿女情长;下官承蒙您的大恩才能有今日,亦不想将来成为您的最大负累。所以,您不用给时间与下官考虑了,下官的答案不会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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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九章 没谁离了谁不能活
施清如说完,紧接着又道:“督主,您放心,下官说这些并不是气话,而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哪怕下官与您不能成为……伴侣,却一样敬重您,感激您,您但有需要,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方才您说的话,以后还请不要再提,下官出了这个门,便会忘记,也请您在下官告退后,立时忘记。”
“再就是让下官嫁人的话,也请您以后不要再提,下官虽是您的下属和晚辈,到底不姓韩,与您没有亲缘关系,下官也还有师父,所以说句不恭的话儿,您其实没有立场管这些事,您若每个下属,譬如沈少监柳少监小杜公公等人事无巨细您都要管到,那您就算再能者多劳,怕也得累死了不是?”
顿了顿,“还有一件事,以后下官在宫里若再被哪位贵人为难了,也请督主不要再想着去为下官解围出气了,下官是太医院的人,自有师父与上官们护着下官,何况下官位卑言轻,一个不慎被贵人们迁怒发作了,不是理所应当吗?太医院哪个太医医官药童没受过类似的刁难迁怒?别人都能受,怎么下官就不能受了?督主再如此,不但会让下官误会,也会让旁人以为督主有多看重下官似的,不是与督主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吗?”
“若督主真为了下官好,实在不宜再发生类似的事,这也是为了督主自己好,不是么?下官言尽于此,必须得回太医院去忙了,不然上官该不高兴了,就先告退了。”
说完再次行礼,绕过韩征要走。
韩征却再次拦住了她,声音低哑的道:“清、清如,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我方才说怕连累了你,给你带来灾难,其实只有三成这方面的原因,我还是有九成把握能护好你的。我更怕的,是我是个太监,很多事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你若……”
“太监怎么了?”
施清如轻嗤一声,“太监就不是人,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了吗?在下官看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只喜欢他的优点和美好,而是会连他的缺陷和不足都一起喜欢的;喜欢更是这世上最纯粹的,不该有任何附加条件的东西。下官若真喜欢一个人,压根儿不会在乎他残不残缺,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会在乎,只是因为他是那个人,仅此而已!”
“下官大放厥词了,还请督主恕罪……督主还有什么吩咐吗?下官真的要告退了。”
韩征如遭雷击,呆呆的半晌都没说话。
施清如见他一直不说话,就当是他默许自己离开了,绕过他往外走去,总算这次他没再拦她,她很顺利就出了门。
小杜子见她出来了,忙笑得一脸开花儿的跑了过来,“姑娘,您与干爹话儿说完了?那我送您回去吧。”
姑娘脸上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干爹自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有更看不出来的,他亦不敢多打听,省得惹恼了干爹,那便只能在送姑娘回去的路上,趁机向姑娘打听了。
老天爷可一定要保佑结果是好的,他干爹和姑娘终于和好如初,心意相通,不日便可以办喜事了啊!
施清如却是道:“你不用送我了,且进去伺候督主吧,我自己回去即可,又不是不知道路。”
说完不待小杜子说话,已先径自离开了。
剩下小杜子在后面叫了她几声:“姑娘,姑娘,您等一等我啊……姑娘,伞……”
反倒见她越走越快,只得打消了送她的念头。
小心翼翼去了门口叫韩征:“干爹,要儿子进来服侍吗?”
等了半晌,才听见韩征冷冷的声音:“不必。”
小杜子心里一“咯噔”,心知韩征与施清如方才必然又说崩了,不由暗暗抓狂,不怪方才施姑娘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还不肯让他送她回去了,肯定是干爹又伤她的心了吧?
干爹也真是,还当他终于想通了,原来还是换汤不换药,牛牵上金銮殿还是牛,就等着叫施姑娘‘萧夫人’,等着看她和萧大人双宿双飞吧!
韩征自施清如走后,便一直维持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姿势,还是小杜子的声音自外面传进来,他才猛地回过了神来。
随即便如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再也站不稳了,只能颓然的坐到了榻上。
这才发现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只能双手按在其上,闭上了眼睛,神智却较之以往头痛犯了时,前所未有的清醒。
清如直接拒绝了他,不是怄气,不是欲擒故纵,而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她‘幡然醒悟’了,所以要收回以往对他倾注的所有情愫了。
那他该怎么办,以后真再也享受不到她的嘘寒问暖,享受不到她毫无保留对他的好,享受不到她哪怕他是个太监,她也会喜欢他,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他的毫不保留的爱了吗?
韩征忽然就想到了去年她生辰时,他却不过小杜子,去撷芳阁探望她,在门外听见的她的话:“就算督主有朝一日不是督主了,甚至他现在也不是督主,我一样会对他好一辈子,我对他好是因为他是韩征,而不是因为他是督主!”
那时候,她已经在毫无保留的对他好,在自己根本就还懵懂无知的情形下,已经在竭尽所能的喜欢他了,——在这件事上,他真的远远比不上她明白,更比不上她勇敢,枉费他比她痴长了六七岁,经过见过的事更是比她多出了百十倍,却在这一点上,连她的十中之一都及不上。
想来正是因为她的心还纯粹无暇,他的心却早已是千疮百孔,她才能那般的勇敢,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哪怕会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吧?
可即便纯粹勇敢如她,都已决定不再喜欢他,不再执迷不悟了,他到底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退缩,却又优柔寡断的退得不彻底中,将她伤得有多深,又有多痛,才会让她终于也退缩了,放弃了?!
韩征悔不当初。
原来真的没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原来曾经做过的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总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是之前,他虽然心里势必会很难过很痛苦,却也会理智的接受这个结果,并且为之庆幸与如释重负。
可如今,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之后,他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做,要付出多少时间与真心,才能让那小丫头回心转意。
然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绝不会再退缩,也绝不会放弃,这一次,就让他来当那个勇敢无畏的人,就让他去走百步里的九十九步,只剩最后一步给她走吧!
小杜子小心翼翼的声音再次自外面传进来:“干爹,几位阁老求见,您看是现在请阁老们进来,还是让阁老们晚些时辰再过来?”
韩征敛住思绪,“现在就请阁老们进来吧,本督正好有空。”
南梁狼子野心,隆庆帝的心却只在修仙问道上,他少不得要多操些心,势必要把这次吃的这个暗亏找补回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是。
除此之外,还得越发厉兵秣马,备足粮草军需,随时做好与南梁开战,并且一定要战胜的准备。
将来这大好的江山可是他的,断不能弄得千疮百孔,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少上一块半块的,那他届时用在恢复治理上的时间与精力,只会是如今的百十倍,那就真是因小失大了!
至于清如那边儿,就等她再冷静两日,他再去见她,再拿出十二分的真心,慢慢的挽回她吧。
小杜子在外面听得韩征声音已恢复了正常,心下稍松,忙应了“是”,请阁老们去了。
彼时施清如已经回了太医院。
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尤其下午,她一路顶着大太阳走回来,连把伞都没撑,除了晒得头昏眼花,更是心浮气躁,觉得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没一处舒坦的地方,特别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