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162节

说完一欠身,径自走向了萧琅。

萧琅也早已看到施清如和丹阳郡主越走越近了,到这会儿只有施清如一个人离他越来越近……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后,才迎上了她:“施太医。”

施清如先给他行了礼,“萧大人。”

见他好似有些紧张与尴尬,就想到了前夜她气头上说的那些话,什么‘萧大人抱我上的树’、什么‘反正您抱也抱过了,督主更是已要将我送给您了,也不用避讳什么了’……自己也忍不住尴尬起来。

但再尴尬,今儿她也得把话说清楚了,不然以后只会更尴尬。

因只得先道:“萧大人,不知刺客的事,如今怎么样了?奸细可都已揪出来了……当然,若萧大人不方便告诉下官,可以直说,这种事本就该是机密,下官不过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萧琅见她一个女孩儿,倒比自己更大方些,他前夜都只差把话说明了,以她的聪明,岂能不明白?

却一点都不羞涩忸怩,可见心中磊落,对自己是真毫无那方面的意思啊……

暗自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振作了起来,道:“别人不方便告诉,施太医是当事人,此番更是居功至伟,告诉你却是无妨的。我前夜待大宴结束,回了我们都指挥使大人后,便在金吾卫全卫范围内,开始排查起来,到凌晨时分,已将人揪了出来。昨儿又与韩厂臣碰了面,再把两边得到的线索一整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顿了顿,沉声道:“是南梁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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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七章 高攀不上(二更)

“南梁的奸细?”

施清如一惊,随即便明白了。

大周虽号称大周,却并没有一统天下,而是与南梁一北一南,两分天下,就如在大周人眼里,南梁不叫大梁,而叫“南梁”一样,在南梁人眼里,大周也不叫大周,而是叫“北周”。

两国国力大致相当,论起富庶来,是大周要富庶些,论起兵力来,却是南梁更强些,自四十年前两国签订了“永世不再开战”的盟约后,两国便再未开过战。

可在边界上,两国军民之间小范围的摩擦与冲突却是时有发生,两边上头当官当权的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致摩擦和冲突渐渐越发的激烈,被卷进去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就去年年前,韩征还曾派出使节去边界与南梁的使节当面谈判,之后两边都开始约束各自的军民,一时间摩擦与冲突倒是少了很多。

可无论是两国边界的军民,还是各自京中的当权者们,都心知肚明两国之间势必是会再次开战,并且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的!

萧琅点头,“南梁如今的皇帝拓跋弢当太子时,便是个有心计有手腕儿,又激进好战的,三年前登基后,他便一直在清除朝堂上尸位素餐的臣工和反对他的声音,到去年年中,已是彻底大权独握。内部既已安定,后方既已稳当,自然是时候向外扩张壮大了,所以两国快则两三年,迟则三五年,势必会再次开战,朝中也一直在为此事筹备,还当拓跋弢会来明的,不想竟使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来,还是一国之君呢!”

自隆庆帝登基以来,虽不若先帝那般文韬武略,使大周国力蒸蒸日上,至少维稳是做到了的。

等到韩征上位,大权独揽后,他明显谋略手段都比隆庆帝更强,大周这几年又风调雨顺,真要与南梁正面开战,也是敢于一战,并自信有很大胜算的。

然而大周有个致命的软肋,便是隆庆帝膝下空虚,国本不稳,不比拓跋弢,较之隆庆帝还要小三岁,膝下却已有九名皇子,太子更是早早就立下了,便是拓跋弢忽然有个什么好歹,也不用担心南梁朝中会乱起来。

大周却是一旦山陵崩,朝中立时就要乱起来。

谁不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谁又不想挣得从龙之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趁乱浑水摸鱼,一心谋私的人就更是想也知道数都数不过来,那届时南梁再率先开战,大周便只有被动挨打,一退再退,直至退无可退的份儿了!

所以萧琅心里很是愤怒,又有些茫然。

愤怒的是南梁手段下作,招数阴损,可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多少知道大周也有细作潜伏在南梁朝中军中的,若是彼此立场易地而处,同样的事,难道大周就不会做么?

再要愤怒,便又有那么些理不直气不壮了。

茫然的则是储位难道就这样一直空虚下去不成?皇上既迟早要过继的,何必非要一直拖延下去,趁早过继了,趁早培养起太子来,假以时日,便能感情也有了,太子也当得起一国太子之责了,朝中也万众一心都稳了。

届时自然不怕任何外敌来犯了……

萧琅正想得出神,就听得施清如道:“幸好南梁贼子的阴谋此番未能得逞,不然后果已不是不堪设想,根本就足以毁天灭地了,但同样的事,既有了第一次,势必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萧大人以后还得加倍小心谨慎才是。”

他应声回过神来,眉眼间染上了一分冷戾,“让他们有这一次,已经是我们金吾卫的耻辱,也是大周的耻辱,自然决不能再有第二次,哪怕……”

哪怕逐一清算时会血流成河,也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施清如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听下去了,哪怕萧琅愿意与她说,她也不能再听,这些事知道得越多,于她越没好处。

遂又应了一句:“那就真是要辛苦萧大人了。”

便岔开了话题,“对了,方才听郡主说,萧大人有话与下官说,不知道是什么话?整好下官也有话想对萧大人说,萧大人先请吧。”

萧琅默了默,方笑道:“男人天生就该让着女人,还是施太医先说吧。”

施清如点点头,也不与他讲虚礼了,道:“下官想说的,其实就是前儿夜里的事……当时下官在气头上,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儿,要是有哪里冒犯到了萧大人,还请萧大人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督主与萧大人私下若是说定了什么,旁的便罢了,下官自己的事,却是要下官自己说了才能算的,所以,也请萧大人不要放在心上。下官要说的,都已说完了,该萧大人说了。”

萧琅就无声苦笑了一下,方道:“我要与施太医说的,也正是此事。那夜事急从权,我先冒犯了你,我很抱歉,但我对施太医,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你是韩厂臣都督府出来的人,另有所图,才……我看重的,仅仅只是你这个人,仅仅只是你而已。我也从没想过要让施太医委曲求全之类,虽然若我想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迎施太医进门,家母第一个便会反对,要事成殊为不易;但我相信,只要我一直不懈的努力,改变家母的看法,此事还是大有可为的。”

顿了顿,“当然,我这样说,也并不是就非要施太医如何如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绝对认真的,从来没想过什么投机取巧,木已成舟之类,希望施太医能给我一个机会。本来我没想过这么早便向你、向你表明心迹的,怕给你带来困扰,但经过前夜之事,我只好提前向你表明了。只要施太医愿意给我机会,旁的事,我自然会去解决好的,没解决好,不能确定明媒正娶之前,我定不会有任何的僭越之举,亦不会有任何的风声传出去,以影响到施太医的清誉,不知,我能有那个荣幸吗?”

施清如想到了萧琅可能是有那么一二分真心对她有意。

至于说他另有所图,她虽然觉得以他的人品和身份不至于此,但前有平亲王世子的异曲同工,后有她成为太医后见识到的宫里的种种人心复杂,她还是觉得,萧琅的图谋,远大于他的真心。

本来以他的条件,要诱骗个把个无知少女对他死心塌地,便是轻而易举之事,纵然名分上要差些,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肯真心相待,便足够了,不是么?

何况他还的确有几分真心,已经与平亲王世子的只有算计大不一样了。

却万没想到,他的真心还远不止于此,他竟直接许出了正妻之位,直接说的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连二房侧妃之类都不是,哪怕他最终做不到,且做不到的可能性极大,他的正妻,不但得福宁长公主点头,还得太后和隆庆帝点头,哪是他想娶谁,就能娶谁的?

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能摆出这样的态度来,已经足见他的真心与诚意了!

可惜,他遇上的人是她,注定只能失望了……

施清如想到这里,迎上萧琅期待中掩饰不住紧张的漆黑双眸,斟酌着开了口:“承蒙萧大人错爱,下官受宠若惊,感激不尽,但下官身份低微且尴尬,实在高攀不上萧大人这样的皇室贵胄,所以,只能祝萧大人尽快找到您真正的另一半,夫妻和顺,多子多福了。”

说到后面,见萧琅眼里的期待与紧张已全部化作了失落,虽确定对他没有任何意思,心里到底免不得歉然,只能低下了头去,不好再看他。

萧琅倒是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虽仍忍不住失望,却还稳得住,低声道:“施太医是因为韩厂臣,才拒绝我的么?韩厂臣真的很出色,哪怕东厂名声的确不好,他在旁人眼里,也是毁多于誉,我自己亦未必赞同他的一些行事作风,但平心而论,如今的朝堂,的确需要他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实干人来坐镇,不然皇上早几年就不管事了,如今朝堂还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儿。”

“可就算韩厂臣再出色,再万中无一,值得你喜欢的地方再多,他终究、终究是个太监,便注定施太医与他是没有好结果的,韩厂臣心里想来也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愿意成全我……这样,你还要坚持到底吗?我也不是现在就要你答应我,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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