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知青小声不满的议论。
唐晓暖在知青点呆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她很想跟大家说,再坚持一两年,一两年后大家就自由了,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
时间过的很快,晃眼间就到了腊月中旬,今天是张建仁和严翠玲结婚的日子。婚礼办的很简单,就是在严福根家摆了几桌酒席,大家热闹热闹。
知青点的人都到了,毕竟他们算是张建仁的“娘家人”,唐晓暖站在人群中看着笑成一朵花的严翠玲和一脸平静的张建仁,心说严翠玲的“好”日子就从今天开始了。
张建仁家一个人也没来,张建仁给的解释是家里远赶不过来。很多知青在村里结婚都这样,大家也没在意。
严翠玲前几天还闹着严福根请人过来放场电影,以示对她婚礼的庆祝。
婚礼最后,严福根宣布晚上有电影,村里的年轻小伙子听了高兴的直欢呼,电影他们一年也看不上一次,怎能不高兴。
“晚上我们一起去。”董文慧跟唐晓暖说。
唐晓暖点头说好,冯雪是肯定不会跟她们一起的,不用想就知道她要和胡之书约会。
吃过晚饭,唐晓暖让师父一起去看电影,但是师父说不想去,她嫌闹腾。
电影是在村小学前面的操场上放映的,《铁道游击队》,唐晓暖和董文慧、梁菲菲搬着凳子坐在人群的中间。
影片时间不长,就四十多分钟,放完后很多人都没看过瘾,要求再放一遍。放映员估计今天心情不错,应大家要求又放了一遍。
第二遍的时候,唐晓暖就不想看了,她觉得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多看会儿书呢。
“文慧姐,我不想看了,先回去了。”唐晓暖跟董文慧说。
“多好看啊,再看一会儿呗。”董文慧小声说。
“我回去看书”
唐晓暖这样一说,董文慧不再说什么了,她站起来弯着腰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路又不远,几步就到了。”唐晓暖连忙阻止。
确实,从这小学到程大夫家也就三四分钟的路程。
“那你小心点儿。”
唐晓暖点头,弯着腰走出了人群,大步往家走。这个时候是七点多钟,天已经很黑了,大家都去看电影了,路上没人。
“几年来,我们就是在铁路上打交道,现在,我不得不承认,阁下,我们是战友啦.....”
天虽然黑,唐晓暖听着电影里的对白往家走,倒也没觉得害怕。快走到家的时候,忽然从旁边路口窜出两个人,一人从后面抱住她,一人还不待她喊出声就用布把她的嘴堵上,两人把她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拖。
唐晓暖双腿双脚使劲儿的挣扎,但是她一个娇小的小姑娘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不到一分钟她就被两人拖到了小巷子里。
他们似乎是早就预谋好的,到了偏僻的小巷子里,他们一个人弯腰似乎要拿东西,一个人抱着她不放。唐晓暖趁这空挡,使出全身力气挣扎。
抱着她的是一个女人,力气不是很大,挣扎间她在这个女人脖子上狠狠的抓了一下,女人吃痛,抱着她的手松了一些,唐晓暖趁机推开她撒腿就跑,但是刚迈开一步,就被男人抓住了。
“晓暖,你今天跑不了的。”
这是严长喜的声音,她惊惧的看向那个女人,透过夜色她看出了女人是吴春花,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晓暖啊,你别怪婶子,到你师父家提亲你们不愿意,我只能想这种办法了。你放心,只要今天晚上你和我儿子生米煮成熟饭,明天你们就去领证,以后我们家供菩萨一样的供着你。”
第67章 死了?
吴春花和严长喜联手把唐晓暖的手绑上,唐晓暖愤怒的大喊,但是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趁吴春花“劝解”她的时候,她抬腿朝她膝盖踢了一脚,这一脚唐晓暖是用了狠劲的,吴春花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疼的一头冷汗。她指着唐晓暖咬牙说:“小丫头片子,反了你了。”
吴春花说着站起来就要打唐晓暖,严长喜连忙挡在她前面,“娘,你不能打晓暖。”
吴春花气的简直要吐血,这媳妇儿还没娶上呢就忘了娘了。
“晓暖,我以后对你好,肯定对你好,只要你跟了我,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严长喜站在唐晓暖面前舔着脸讨好的说。
唐晓暖又抬腿踢他,但是被严长喜躲开了,然后他拿了一个麻袋套在唐晓暖身上扛起来,“娘,你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吴春花不放心。
严长喜一跺脚,“你跟着算怎么回事儿?”
吴春花看了看被套着麻袋的唐晓暖,觉得她儿子人高马大的,唐晓暖一个小丫头翻不出什么花,就说:“那你小心点儿,事成了带她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严长喜扛着唐晓暖急切往前走。
唐晓暖这个时候冷静下来了,她知道现在就是挣扎也没用,得想办法让严长喜给她松绑,不然没办法从他手里逃走。
严长喜扛着唐晓暖到了后山前面的小树林。本来他是想往山上去的,但实在没体力扛着一个人往山上走了。
到了小树林的深处,严长喜把唐晓暖放下,解开麻袋蹲在她面前嘿嘿笑,“晓暖.....”说着他的爪子就要摸上唐晓暖的脸。
唐晓暖脸扭向一旁,严长喜摸了个空,不过他也没恼,而是说:“晓暖,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向你保证,以后肯定对你好。”
唐晓暖扭回脸看向他,眼睛里含着眼泪,忍着愤怒和恶心说:“严长喜,我手疼,你把我的手松开好不好?”
严长喜以前每次跟唐晓暖说话,她都是冷言相对,何时见过她这娇弱可怜的小模样?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唐晓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伸手给唐晓暖松绑,但是刚碰到绳子他又说:“晓暖,我给你松了绑你可不能跑。”
“我脚被你绑着,怎么跑?再说,我有你跑的快?”唐晓暖说。
“那也是”
严长喜给唐晓暖松了绑着她手的绳子,然后开始解唐晓暖的衣服,但是一个扣子还没解开,就觉后颈一麻,晕了过去。
他倒地的时候还撞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那树很粗,被严成喜撞了一下也纹丝未动。
唐晓暖见他晕倒,抖着手解了脚上的绳子站起来,然后走到严长喜身边蹲下,手放在他的鼻子下边,感觉还有呼吸,马上站起身往外跑。
她很庆幸之前在袖子里放了几根针,不然今晚就真的逃不走了。
天很黑,她又是个路痴,在林子里转了好一会才出来。
跌跌撞撞的跑回家,师父正坐在厅堂里凑着煤油灯看书。见到她一身土的气喘吁吁跑回来,连忙站起来担心的问:“晓暖,你这是怎么了?”
唐晓暖见到自家师父,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涌上了心头,她快跑两步扑到师父的怀里放声大哭。
程大夫见她这样,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本来淡漠的眸子染上了冰霜,“乖,别哭,跟我说怎么了?师父给你做主。”
唐晓暖哭着把事情跟程大夫讲了一遍,程大夫瞬间怒气上涌,她咬牙道:“吴春花,她怎敢?”
程大夫牙咬的咯咯响,多少年了,除了当年那件事,她还没这样愤怒过。
本想现在就去找吴春花和严长喜算账,但是想到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对唐晓暖名声有损,只能按下心中的怒气另想对策。
“乖,没事儿了,师父不会放过她们的,你先去换件衣服。”程大夫扶着唐晓暖到她房间。
唐晓暖这时心情也平复了,生死都经历过了,这件事也没那么害怕。不过,那对母子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我没事儿了师父,您放心。”她安慰师傅道。
程大夫拍拍唐晓暖的头转身出去了,这个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唐晓暖换上衣服出来,刚走到厅堂外面一群人涌进了院子。走在最前面的是满脸悲伤和怒气的严福根,后面两个人抬着担架,吴春花鬼哭狼嚎的哭喊着:“儿子,你死的好惨啊.....”
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群村民。
一进院子,吴春花看见唐晓暖就疯狗一样的跑过去,“唐晓暖,你个挨千刀的丫头片子,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冲到唐晓暖跟前扑过去就要打,程大夫挡在唐晓暖前面,一脸冰霜的说:“吴春花,你别血口喷人,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
“她杀了我儿子,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吴春花看程大夫挡在唐晓暖前面,拳头就往程大夫身上打,唐晓暖见状连忙站在师父前面,吴春花的拳头打在了她的身上。
此刻的唐晓暖看见吴春花也是怒火中烧,她手中银针一闪扎向了她的手,吴春花瞬间觉得手臂麻木用不上劲儿。
就在这时,郑文起和董文慧他们一群知青跑到了唐晓暖身边跟她站在一起,与吴春花成了对立之势。
“严福根,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抄我的家?”程大夫冲着严福根怒喝。
严福根往前走几步红着眼睛说:“我家长喜死在了后山前的小树林,有人看到当时你的徒弟跟他在一起。”
成大夫一听严长喜死了,心里一惊,“先让我看看人再说吧。”
刚才唐晓暖回来明明说扎了严长喜的风府穴,这个穴位只会让人晕厥不会致命。
而且当时唐晓暖还测了他的鼻息,他当时是活着的,现在他们却说人死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严福根对程大夫的医术很信任,他还抱一丝的希望,希望程大夫能把他儿子给救活。
虽然他平时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但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能不心疼?
第68章 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程大夫低头看严长喜,就见他嘴唇黑紫,脸色黑青,她皱眉,这分明是中蛇毒的症状。蹲下身细看,就见他脖子处一个脓包往外流着黄水。
这是中蛇毒无疑了。
她身手搭在严长喜的手腕,没有一丝的脉搏跳动,这人是真的死了。
“不用我说,你也能看出来这是被蛇咬死的,几年前的严有望被蛇咬死就是这个症状,当时还是你把他送过来的,你应该很清楚。”程大夫起身跟严福根说。
严福根眼睛毒蛇一样的看着唐晓暖,“我家长喜虽然是被蛇咬了,但是这跟唐晓暖脱不开关系。现在大冬天的,蛇都冬眠了,它怎么出来咬人的?”
“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我的长喜,我要杀了她.....”
吴春花刚才也是对程大夫抱有一丝希望,现在连程大夫都说她儿子死了,希望破灭,她更加愤怒,冲上来又要跟唐晓暖拼命,但是被几个男知青挡住了。
“这是又闹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吴春花一听这声音停下动作,转身冲过去喊:“太爷,你要为我家长喜做主啊,他被人杀了。”
“有话慢慢说。”说着老太爷往里走,唐晓暖搬出一把椅子让老太爷坐下。老太爷皱眉看了唐晓暖一眼才落座。
“福根,怎么回事,你说。”老太爷问严福根。
“是孩子他娘在后山前的小树林找到的长喜,见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有人看见长喜倒下的时候唐晓暖在他身边。”
严福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嘶哑,眼睛毒蛇一样的不时看唐晓暖一眼。
唐晓暖对于他的眼神视若无睹,严长喜不是她杀的,她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老太爷又皱眉看了一眼唐晓暖,程大夫正想开口说话,唐晓暖拉住她说:“师父,我来说。”
她走到老太爷前面,跟严福根相对而立,“严支书,我想问,是谁说看到我了?”
严福根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大福家的青苗。”
他的话一落,村民们都看向了站在他们中间的严青苗,大家很疑惑,一个小姑娘大半夜的去小树林干嘛?
严青苗觉得脸如被烈火炙烤样的热,她刚才跟严福根说好的,不要说是她看见的,但他还是说了,这样她怎么解释她这么晚了在小树林?
“青苗,”这时老太爷的声音传来,严青苗不得不走向前去。
“你看见唐晓暖了?”老太爷问。
严青苗看了一眼严福根,后又看了眼知青中的郑文起,低头小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