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盛子墨。”程小曦感激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内心里的感动了。
“你最近很喜欢说这句话。”盛子墨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开着车。
程小曦的性格虽然大大咧咧，可最近她的情绪却极为敏感，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她像瞬间长大了般，整个人都变的成熟了起来。
可他不喜欢这样的她，更不喜欢她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装成若无期事，又成熟稳重的样子。
那样的她……不是他所认识的程曦曦。
甚至一点都不像！
他不喜欢。
“因为我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程小曦也感觉到了他的无奈，于是失落的将自己身体靠在椅背里，头微微的低了下来，“是你救了我，也是你给了我第二次，哦不……是第三次生命，所以……”
“我不是救世主，更不需要你的感激。”盛子墨语重心长的看着她，重重的望了她一眼之后，继续开着车，“我想看见你开心，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做你想做的事，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不想任何后果，那才是我认识的程曦曦，才是真正的程曦曦。”
“可是……我再也没那样的资格了。”程小曦的头更低了。
盛子墨望着她，心里隐隐的疼了起来。
那样的打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他知道，就算将孙士翔大卸八块，也解决不了她内心里的那种痛苦和煎熬。
除非，她自己从那里面走出来，走出那么阴霾，否则的话，那个伤害，将会终身跟着她。
第1681章 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担心
“没有人能剥夺你的任何资格，除非你自己。”盛子墨转头看她，“可你又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
“我没有！”程小曦摇头，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
盛子墨无奈的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的收了一下，这不是他想的结果，更不是他想要的气氛。
他们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怎么会又谈到了那个可怕的话题呢？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盛子墨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又找了一个来替代，“说一下我们的计划吧……到了B市，你想住酒店，还是住在朋友家？”
程小曦却根本不领情，神色依然低沉着，“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是出事之后，她头一次提到孙士翔，那个在她心里已经被自己杀了无数次的男人，她恨透了的混蛋。
虽然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他，但若不是问，她会感觉那件事情还没结束，更会觉得，自己的背后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一样，恐怖和不安。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她不想面对现实，不想回忆事情的经过，更不想知道孙士翔的结局，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便可以解决，可以忘提的。
就像她现在这样，不闻不问，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过去了，可事实上，那件事情还像恶魔一样盘旋在她的头顶，挥之不去。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件事还没有结果，而她却一直耿耿于怀着，无法释怀，更无法忘却。
盛子墨转头看她，原本他是想一直瞒着她的，可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他被抓起来了，春节之后，将会判刑。”盛子墨简单的说出了个大概，却并没有告诉她，孙士翔在看守所里被特别“关照”过，现在正以自杀的名义，被送进了警察医院，
目前处于昏迷当中。
程小曦哽咽的点了点头，良久，她才继续道，“会判多久？”
盛子墨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她。
程小曦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于是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并解释道，“我不是在担心他。”
“我知道。”盛子墨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开车，他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心里却像堵了一块儿石头般，闷闷的疼着，“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担心。”
程小曦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睛湿湿的，可她没有哭。
是啊，那样的人，不值得她担心，更不值得她流泪。
可她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良久之后，她终于又开了口，可是却是带着忧伤的回忆。
那是她心里一直过不去的砍儿，她知道盛子墨不想听，可她若是不说，会被自己给憋死。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爸爸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我，只有他……”程小曦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想起他在医院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刻，内心里竟是那样的感动。
可那样的感动也只是存在了几秒，便被他恶魔的嘴脸所击碎，并瞬间瓦解。
“他陪着我度过了那么艰难的日子，可为什么……”程小曦哽咽的停顿了下，“为什么突然就就成了这样？”
“或许……”盛子墨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她，“他原本就是那样呢？只不过演了出戏，骗了你罢了。”
他很少去评判别人，更不会在谁背后说谁的坏话，此时此刻，对于孙士翔的猜测虽然毫无依据，但盛子墨觉得，他那样的举动，应该并非突发奇想。
或许……他已经策划很久了，只是迟迟没有找到动手的机会罢了。
不过，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孙士翔会选择除夕当天动手，又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在后面跟着，却还是一意孤行，执意如此？
难道他就是为了图一时之快吗？
以盛子墨对男人的了解，若非贪婪太多，否则不会图那一时之快，而毁了自己或是葬送自己的性命。
孙士翔……他应该处心积虑很久了，只不过盛子墨不明白的是，在自己出现之前他有的是机会动手，为什么非要选择现在，选择昨天呢？“他原本不是那样的！”程小曦几乎脱口而出，为他辩解，可她才刚说出来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又突然停了下来，满脸的懊恼，“对不起，我不是替他说话，而是…
…”
她纠结的皱着眉，停顿了半秒之后才继续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它了。”盛子墨看着她纠结的样子，有些心疼，却又有些懊恼，“再想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它已经过去了。”
程小曦认同的点头，心里虽然像堵了一团棉花，却不再像之前那么闷疼了。
“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原本就是那样的人的话，那……”程小曦想了想，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目光望向前方，声音竟镇定了许多，“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所以，不要再想了。”盛子墨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听会儿音乐，心情会慢慢好起来的。”
音乐响起，车里的气氛果真好了很多。
程小曦微微的点了点头，并努力的做了个深呼吸，好让自己渐渐的冷静下来，也将那些恼人的往事抛开，不再胡思乱想。
正在这时，盛子墨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车载电话，来电显示竟是区少辰的律师蒋子诚，于是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蒋律师……”
上车之前，盛子墨为了好好的陪程小曦聊天，所以没戴蓝牙耳机。
因此，现在这通电话是用车里的音响播放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程小曦却可以清晰的听到整个对话。
除非她捂上耳朵。
但蒋子诚的电话必定关系到盛子墨那起杀人纵火案，所以她非但没有那么做，反而侧耳倾听，关心至极。“盛先生，结果大概已经出来了。”电话里传出蒋子诚平静的声音。
第1682章 怎么像个老太婆？！
盛子墨和程小曦对望一眼，然后道，“说说看。”“杀人纵火案是有人故意放风出来的，事实上根本没任何证据。”蒋子诚将自己所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是这边的警察被对方收买了，所以才会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您受惊
了。”
“对方是谁？”盛子墨直击主题，双眼微眯，透出一丝犀利的神色。
他出道这么久，得罪人是常有的事，但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他还想不到。
所以此刻，他对那个人很是好奇，刹那间……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般，但若没证据，他是不可能胡乱猜测的。
除非……他做的太过明显。
“程氏集团的人。”蒋子诚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程氏集团的千金应该还跟你在一起吧？”
程小曦心里一沉，转头看向盛子墨，一颗心也不由的提了上来，“是谁？”
蒋子诚听到女人的声音，停顿了半秒，“程氏集团的股东之一，许立恒。”
“许立恒？”程小曦惊讶，“怎么会是他？”她转头看向盛子墨，心里的疑惑不增反减，“你跟他……”
突然之间， 她想到了一幕。
那一天，她跟许立恒在程氏集团楼下发生冲突，就在他伸手要打自己的时候，盛子墨出现了，他不但阻止了许立恒对自己的暴行，反而一拳将他打倒。
难道……
许立恒因此而报复盛子墨？
而这一切……又是为了自己？
一瞬间程小曦心里愧疚不已，目光惭愧的看向盛子墨，眼睛都红了。
盛子墨却是微微抬了下唇角，然后问蒋子诚，“幕后主使查到了吗？”
“幕后主使？”程小曦一愣，惊讶的看向盛子墨。
可因为他正在跟蒋子诚说话，所以她也只是那么惊讶的问了一下，并未追问。
而这个时候，蒋子诚也开了口，不过语气里却带着笑意，“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原凶？”
“因为他的智商还达不到那个程度。”盛子墨淡淡的扯了下唇角，“他最多被人当枪使罢了。”
程小曦听到这里，依然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蒋子诚便给了她答案，“不愧是区先生和区太太最好的朋友，果真厉害！”说完，他才正色道，“幕后主使你们应该认识，是程氏集团新任某部门总裁，孙士翔！
”
“孙士翔？”程小曦惊呼出声，目光不自觉的转向盛子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下般，闷闷的疼了起来，“怎么会……”
她曾经是那么相信他，可两天之内，他却让自己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认识了他那个人。
程小曦实在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变的如此可怕，如此阴险！
“果真是他！”盛子墨却毫无惊讶之色，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看了程小曦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开着车，声音依然平静如初，“谢谢蒋律师，我知道了。”
“我已经申请走司法程序，如果你们没什么意见的话，警察局会出逮捕令……”
“这个就不用麻烦蒋律师了。”盛子墨的唇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笑意，“他已经在看守所了。”
“哦？”蒋子诚眉头微扬，一脸疑惑，但出于律师的职业操守，他并没有发问，反而欣慰的点了下头，“那就好！”
“辛苦蒋律师。”盛子墨也没多做解释，便准备结束这通电话，“改天我再当面道谢。”
“不用客气。”蒋子诚微微一笑，这件工作算是结束了。
结束通话，盛子墨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目光望着前方，整个人却看起来轻松了些许。
程小曦满脸愧疚的看着他，良久才道出一句，“对不起。”
“因为孙士翔？”盛子墨转头看她。
“因为我……”程小曦有些懊恼的皱着眉，“可我真的不知道，他竟是那样的人！我……”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盛子墨淡淡的笑了笑，“他是成年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何况，他犯的错，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跟你毫无关系。”
“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他又怎么会……”
“程小曦，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敏感，又这么唠叨了？”盛子墨打趣的看着她，“你才二十岁，怎么像个老太婆？”
“我……”
“我们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们以后都不再提起，尤其是孙士翔这三个字……”他转头看她，“以后禁止出现在我们之间，明白吗？”
程小曦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