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的故事，所以就算他不说，也可以感同身受。
若是之前，她或许还不知道失去亲人是种什么样的悲痛，而现在，她却比谁都清楚。
“除夕快乐。”程小曦望着他，目光里有崇拜，有喜欢，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自己伤心的时候，可以哭，可以闹，可他做为一个公众人物，一个男人，却只得将那些悲痛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这样的他，让自己怎么不心疼？
“除夕快乐。”盛子墨温柔的看着她。
正在这时，天空中一片灿烂，巨大的烟花，将整个天空覆盖一般，映出七彩斑斓的花朵，也将黑暗中两个人的脸衬托的异常清晰。
二个人就这样对望着，心像触碰到了一起般，砰、砰、砰的跳着。
“程……”
“呃……”
二个人同时开口，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将他们之间浓重的暧昧气息打破，一切回归了现实。
外面的烟花依然灿烂，门口的敲门声也在继续。
盛子墨笑了笑，然后道，“等一下。”
程小曦点头，目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颗心“砰砰”的快速跳动了起来。
刚刚那一刻，她差点儿就要说出自己喜欢他的话来，幸好……
否则的话，她失去的不将是面子，而是自己的尊严。
那已所剩不多的自尊。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看向窗外，望着那灿烂的烟花，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程小曦，你到底在想什么了？
以前你洁净如初的时候，他不喜欢你；现在……他亲眼看着你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衣不着体，他又怎么可能对你有所心动？
怎么可能？
他这么陪着你，只是怕你想不开，只是怜悯你、可怜你而已，你又怎么可以曲解他的意思，把它想成是喜欢呢？
程小曦，醒醒吧，你再也不是之前的你了，所以，不要再痴心妄想，不要再打盛子墨的主意了，因为你不配！
不配！
“想什么呢？”正在她努力的警告自己，以后离盛子墨远点儿，不要再骚扰他，也不要再奢望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盛子墨的声音，“喊你几遍都没听到。”“啊？”程小曦惊讶，回头之际，房间里的灯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他看见盛子墨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心里不由疼了下，随即将目光收了回来，并微微一笑，“我……”犹豫
了一下，她转身指着天空中的绚烂，“烟花太美了。”
盛子墨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揭穿她，“烟花再美，也不能当饭吃。”
说完，他拉着她的手，往房间里走。程小曦的目光不由的落到他的大手上，此刻它正包裹着自己有些冰凉的小手，心再次忍不住隐隐的疼了起来。
第1676章 什么叫脏？
“我们开饭了。”盛子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小曦随着他走到餐厅，当看到一桌的饭菜时，不由惊讶，“法餐？”
“虽然不比在餐厅里吃那么新鲜，但这家的味道还不错，你可以试试……”盛子墨说完，为她按了把椅子，让她坐了下来。
程小曦看着他走到自己对面，绅士般的坐了下来，竟不由的有些感动，“你……是怎么办到的？”
今天是除夕之夜，很多餐厅都提前下班，就算是法国餐厅不会提前下班，却也没有送外卖的可能，而盛子墨，他竟然……办到了？
怎么可能？
“很简单，一个电话而已。”
“可法国餐厅从来不外送。”程小曦是C市长大的，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餐厅的规定？
“那个餐厅老板是我朋友。”盛子墨含笑看她，“这点忙，他还是会帮的。”
原来！
程小曦欣慰的笑了，“还是大明星比较有面儿。”
“你终于笑了。”盛子墨温柔的望着她，心里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听到他的话，程小曦不由微愣，这才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忘了那些恐怖的瞬间，竟彻底被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给感动，给吸引了。
那种感觉虽然很短暂，可她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若不是被盛子墨提起，或许她会一直沉浸在那种轻松之中，不可自拨。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盛子墨。
因为有他的存在，有他的关心和照顾，她才会将那一切遗忘。
可如果没有他……
自己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程小曦竟不敢去想！
“你看你，又沉下脸来了，多难看！”盛子墨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然后伸手将早已醒好的红酒拿了起来，为她和自己倒上。
程小曦默默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想了良久之后，才抬头看向盛子墨，“我是不是很失败？”
“哪方面？”盛子墨一边倒酒，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程小曦心里疼了一下，却还是故作坚强的看着他，“今天……”
“今天我们不谈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吗？”盛子墨抬头看她，并将那杯红酒递到她的面前，“除夕之夜，我们应该开心才对。”
程小曦望着那杯酒，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可逃避不是办法。”说完，她抬头看向盛子墨，“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
“在我心里，你没有任何的改变。”盛子墨认真的看着她，“我说过，今天只是一个意外，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可我……”程小曦紧紧的收了一下眉，哽咽的停了一下，却还是说了出来，“你看到我那样，没有觉得……很脏吗？”
盛子墨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良久，他才道，“什么叫脏？”他眉头微收的望着她，“衣服没洗干净叫脏，吃饭不讲卫生叫脏，家里灰尘堆积叫脏，你所谓的脏，跟这些有关系吗？”
“我……”“如果说脏，我恐怕比你更脏！”盛子墨严肃的看着她，“做为演员，工作时，我和无数个女性演员有过感情接触，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肢体上，甚至于为了表达某种效果，
而做出些过激的行为，那么……我脏吗？那些女演员脏吗？”
听到盛子墨的话，程小曦不由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会这么说他自己呢？
“你那是工作，可我……”
“有区别吗？”盛子墨直直的看着她。
程小曦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的低下了头。
盛子墨知道，在她的心里这道坎儿很难过去，也知道，做为一个女孩儿被那样对待，心理上肯定接受不了。
可他必须得说服她，否则的话，这道坎儿可能会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程曦曦……你在乎的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盛子墨耐心的望着她，他要知道，在她心里最痛苦的是什么。
是恐惧，还是厌弃？
至少，他要明白，她过不去的那道坎儿在哪儿，这样才好帮助她，让她走出那片阴霾。
程小曦摇头，她不能说。
那样的话，她又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是干净的，孙士翔并没有冒犯到她，也知道那样的情形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恐怖和严重。
但……她忘不了那一刻，更忘不了自己被盛子墨救下的瞬间。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了。
看见了自己最肮脏，也最狼狈的一面。
她最在乎的……是这个！
而他，又怎么会知道？
看着她不说话，盛子墨开始猜测，“是孙士翔？因为他太让你失望了，所以你才……”
“不，不是！”程小曦否认。
盛子墨又道，“担心自己的名誉受损，担心日后会……”
“不是！”程小曦狠狠的摇头，若不是因为他，她又在乎那毫无意义的名誉做什么？
盛子墨看着她，停顿了半秒，这才想到了什么般，双眼微眯，审视的看着她，“因为我？”
她曾经是那样的追逐他的脚步，那么明显的喜欢，他不是傻子，更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此时此刻，他所能想到的便只有这样了。
演员在乎的是观众，而她……恰好被自己看见，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会如此在乎，如此恐惧？
听到他的猜测，程小曦心里“噗通”一声沉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点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否认还是该承认，毕竟……他猜对了，而自己却不敢面对现实。
盛子墨看她没有说话，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于是微微一笑，反而轻松了很多，“你在乎的是我？”
“不是！”程小曦为了不被他揭露，于是违心的否认，可这次，她的语气没之前那么坚决，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坚定了。
盛子墨笑了笑，“如果不是，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 。”程小曦抬头看他，可神色却透露着慌张，目光也有些闪烁，明显是在撒谎。
盛子墨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来？“你放心！”盛子墨很确定的看着她，“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第1677章 简直……太傻了！
“不是！不是！”程小曦突然喊了出来，眼圈泛红，“我在乎的不是那个，我在乎的是……”
“是什么？”盛子墨故意激她，“如果不是在乎别人的目光和看法，你又怎么会……”“我在乎的是你，是你！”程小曦吼着，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那种憋闷的气息却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看着盛子墨，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因为被你看到
了，被你看到肮脏和狼狈的我，所以……”
“所以你才会这么痛苦？”盛子墨终于明白，她心里的那道坎是什么了，“就因为我看到了？”
程小曦低下头去，眉头紧紧的皱着。
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那么难的事情，她真的有点儿做不到。
所以，她努力的努力的深呼吸，好几秒之后，她才敢抬头看向盛子墨。
这个时候，她镇定了很多。“是！”程小曦的声音虽然有些哽咽，但语气却坚定了很多，“我想把最好的自己呈现给你看，可是却让你看到了最为狼狈的我。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在乎你对我的所有看法
，之前是，现在也是！如你所说，那件事情确实没那么恐怖，也没那么严重，但对于我来说，却像信仰被毁，天空塌陷一股的恐惧，因为在你面前，我失去了……”“你什么都没失去。”盛子墨打断她，因为他不想再听她说那些残酷的现实，更不想再在她的伤疤上撒盐，“ 因为在我面前，你依然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追随我跑到巴黎
，一直跟我说喜欢我的程曦曦，没有任何的改变。”
“你说……什么？”程小曦惊讶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