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有种别爱我 第275节

  叶荣欢被推到了病房里,却并没有醒来。

  贺阿姨不安道:“怎么还没醒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尽管医生已经给了保证,听到贺阿姨这句话,纪清河和云鸣还是下意识提起了心。

  “没事,等麻药药效过了,她就会醒过来。”护士给叶荣欢挂上药水,安慰道。

  老爷子在另一间病房,已经醒了过来,听说叶荣欢出来了,怎么都要过来,管家只能扶着他过来看。

  几个人守在病床前,等着叶荣欢苏醒。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小时。

  叶荣欢疲惫地睁开眼睛,目光恍惚没有神采。

  周围都是关心的声音,她手还被紧紧攥着,她定了两秒,认出是纪清河。

  又看向其他方向,迟钝地认出了床前的人。

  “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问的,似乎是纪清河,似乎是云鸣,又仿佛是贺阿姨,叶荣欢连分辨的精神都没有。

  哪里难受?她感觉哪里都难受。

  贺阿姨将孩子抱了过来,叶荣欢偏头看了一眼,神色终于柔软下来,却不到十秒钟,又无力地阖上了眼睛。

  她感觉很累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的。

  这种感觉让她一点也不想醒来,不想面对眼前的人。

  再次睁开眼睛,病床前的人又多了些。

  她看到了叶父、叶夫人,还有叶浩丞,在知道她不是叶家亲生女儿之后,叶夫人对她竟然和善了许多,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叶父则变得更加敷衍冷漠起来。

  叶家人没待多久,离开的时候,叶夫人说:“海菱那边隔得远,既然你没事了,我就不跟她说了,免得耽误她上课。”

  叶荣欢没说什么,虽然叶夫人这话让其他关心她的人听着有些生气,但是她也赞成,因为并不想让海菱为她担心。

  之后又是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病房探望。

  让她意外的是,谷焕竟然也来了。

  他在她病床前守了很长一段时间,眼里都是担忧,嘴上却都是数落,说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但是他还要上课,并不能待太久,后来被他妈妈拖走了。

  老爷子精力不济,时常过来看望她,但是大半心神都分到了小曾孙身上。

  贺阿姨一直忙前忙后,亲自守在她身边,吃喝也亲自伺候。

  云鸣也常常过来,只是他话不知道为什么少了很多,时常看着她目光深沉,里面的情绪连她都看不透。

  叶荣欢最不想见纪清河,他跟她说话,她总当听不见。

  后来他索性不说了,变得比云鸣还要沉默。

  只是在来了两天之后,他突然就没了人影。

  叶荣欢对他的到来是排斥抵触的,但是那天她一直盯着门口,从早上到晚上。

  纪清河没有来。

  贺阿姨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后压抑着火气道:“说是公司有急事,缺了纪少不行。”

  这次她一个字也没为纪清河解释,甚至还道:“什么事能比您还重要?你还躺在医院里地都不能下,他竟然能一整天不来看一眼!那天他就姗姗来迟,老爷子费那么大劲都找不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先生才是您丈夫呢!”

  医生让签字的时候,都把云鸣当成了她的配偶,那时候贺阿姨就对纪清河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怨气,那怨气到这会儿,终于还是压制不住了。

  叶荣欢看着旁边的宝宝,脸上的温柔仿佛已经定格,她听着贺阿姨这些话,从始至终不置一词。

  贺阿姨拿着手机在旁边不知道鼓捣什么,一会儿后,叶荣欢看见她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她看向贺阿姨,贺阿姨已经一点也不愿意为纪清河遮掩了,叶荣欢还没问,她就道:“纪少出国了,那个袁小姐也一起去了,他们坐的同一航班。”

  具体的并不知情,但是只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让人脑补。

  叶荣欢动作顿了一下,半晌说:“哦。”

  贺阿姨不劝她了,一边戳着手机一边暗骂袁瑞可不要脸、纪清河没有心。

  叶荣欢恍若未闻。

  纪清河一连四天没有出现,老爷子几乎每天都要发火,叶荣欢听到他在外面给纪清河打电话,在电话里将纪清河骂得不成样子。

  可是纪清河依旧没回来。

  倒是云鸣,他待在医院的时间长了许多。

  他甚至已经不避忌老爷子,每天守在叶荣欢身边跟她聊天解闷,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温柔。

  两次之后,老爷子就看出问题来,他对云鸣说:“阿鸣也不闲吧?听你爸说最近事情挺多。那天的事多亏了你,改日爷爷好好谢谢你,只是你帮了荣欢这么多,已经够了。”

  他并没有直说,只隐晦地暗示云鸣。

  云鸣听懂了,只是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说道:“我听到一些消息,说纪家和袁家很快就会有喜事。”

  要单说哪一家要有喜事没问题,可是把纪家和袁家放在一起,那天又看到了那样的照片,老爷子自然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当下就沉了脸,“这是谁传出来的谣言?!”

  “谁传出来的并不重要,”云鸣说,“重要的是这‘谣言’外面已经传遍了,而袁家并没有否认,清河也没有否认。”

  “谣言只能是谣言,不可能变成事实!”

  “那些事,纪爷爷您知道了吗?”云鸣忽然问道,他说了几家小报,提起他们最近刊登的娱乐新闻。

  老爷子脸色当即变了下。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被瞒着,所以一无所知,但是从那天贺阿姨说破之后,他就特意让人去调查过,知道的只比那些小报刊登的更要详细。

  现在一想起来还满心怒火,看着叶荣欢就愧疚不已,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受了多少委屈。

  云鸣和老爷子说话,叶荣欢一直逗弄着孩子,像是和他们不在同一个空间,但是那些话全都收入了耳中。

  云鸣走后,老爷子叹了口气,正要跟她说话,叶荣欢就率先开了口:“那支录音笔,爷爷您听过了吧?”

  老爷子的话霎时间哑在了嗓子眼。

  他看着叶荣欢平静得堪称淡漠的表情,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好半晌,所有的话只化作一声长叹。

  他有些艰难地道:“这次的事,爷爷也很生气,但是还是想帮清河说一句话,他不是那种人,这里面……”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叶荣欢说。

  一句话,又堵住了老爷子所有的劝解安慰。

  “虽然会让您伤心,但是这个孩子,我依然还是要带走,我不会把他留在纪家。”叶荣欢说,“袁瑞可不能生,纪清河如果想要孩子,还有其他很多种办法,去收养、去过继,或者用其他科学手段,凭纪家的背景,这些都易如反掌,不是非要我的孩子不可。”

  老爷子叹气,“荣欢……”

  叶荣欢知道他想说什么,或许是劝她再给纪清河一次机会,或许是劝她把孩子留下,但是这些都不可能。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承担被后母虐待的风险,我不相信袁瑞可。”叶荣欢直白地说,顿了顿,又道:“也不相信纪清河。”

  毕竟,纪父也是纪清河的亲生父亲,可是谷承雅走了之后,纪清河有父亲不如没父亲。

  她不想她的孩子步纪清河的后尘。

  老爷子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良久,含泪点头,怅然道:“没关系,你带走吧,开心就好,只是有时间,多带他回来让我看看,爷爷也没几年好活了,这个心愿荣欢还愿意满足的对不对?”

  叶荣欢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个笑,说:“会的。”

  云鸣依旧每天来报道,纪清河依旧没有再来,叶荣欢倒是看到了他打来的电话,只是她一个都没有接,最后还将手机关了机,在出院前都没有再碰。

  纪清河的面瘫女秘书每天都有送东西过来,每次都伴随着一捧鲜艳的玫瑰花,她说都是纪清河吩咐的。

  她跟叶荣欢解释,纪清河是真的很忙,忙得脚不沾地,饭都没时间吃,常常熬夜一熬就是几个通宵。

  

第164章 孩子和清河不太像

  

  她每次来必定要跟叶荣欢诉说纪清河的辛苦和迫不得已,不知道是纪清河授意的,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目的无非是希望叶荣欢能体谅纪清河,不要怪她。

  在女秘书又一次干巴巴说完之后,叶荣欢笑了下,说:“我体谅他啊,不会怪他。”

  女秘书神色放松下来。

  叶荣欢没有解释,她轻轻抱起孩子,只觉得一颗心已经冷透了。

  她当然不会再怪他,因为不再对他有奢望了。

  出院的那天,云鸣亲自来接她。

  在出了医院正要上车的时候,一辆眼熟的车子开过来停下,车门拉开,纪清河从车上下来。

  “荣欢。”他神色有些憔悴,脸上满是疲惫,仪容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声音都是沙哑的,的确和女秘书说的无一不符。

  叶荣欢看着他,想起来女秘书今天走的时候,说纪清河今天好像是要从国外回来。

  似乎还说了回来的航班。

  这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吗?

  纪清河近乡情怯,都见了面,竟然不敢走到叶荣欢面前。

  而叶荣欢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他,没有要开口跟他说话的意思。

  生了孩子,她的肚子又重新变得平坦,在医院里恢复了一段时间,她休养得不错,眉眼竟然变得艳丽了些,身材和没怀孕前相比也更加的玲珑有致,浑身上下仿佛都透露着一种风情。

  这种改变让纪清河觉得有些陌生、有些惊艳,第一眼竟然愣了愣神。

  “怎么还不上车?”云鸣返回医院去拿落下来的外套,走出来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纪清河,他脚步顿了一下,神色就恢复如常,径直走到了叶荣欢身边。

  “找到了吗?”叶荣欢回头问他。

  “嗯,护士给收着了。”云鸣将东西放好,回身对她说:“上车吧,别让宝宝受了凉。”

  天气已经转凉,叶荣欢今天穿的衣服都有些单薄了。

  云鸣将手上的外套自然而然地披在她身上,然后将孩子接过来:“宝宝给我抱吧。”

  像是完全没看见不远处的纪清河一样。

  纪清河看着两人之间自然而亲昵的互动,脸上的笑已经僵住了,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荣欢。”在叶荣欢要上车的时候,他又喊了一声,“我来接你回家。”

  叶荣欢顿住了脚步。

  她手扶在车门上,微微侧身,语气中完全没有怨怪,却平静得让人心慌:“不用了。”

  纪清河动了动脚,一步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站定他却没有跟叶荣欢说话,而是看向云鸣怀里的孩子,对云鸣说道:“这段时间多谢云总帮我照顾我的妻子孩子,改日定当上门酬谢,不过现在我要带他们回家了。”

  他伸手,向云鸣讨要孩子。

  云鸣却没有要递给他的意思,温和又客气地道:“没必要跟我道谢,我不是在帮你照顾他们,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出自我的本心。”

  纪清河脸上扬起虚假冷淡的笑容,“我知道云总把荣欢当成朋友,关心她无可厚非,不过她是我各种意义上都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个孩子也该叫我爸爸,我道这一声谢,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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