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菱那边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咯噔,心想难道是杨晗和郁扬的事她姐知道了?
叶荣欢对郁扬有多好她是知道的,要是叶荣欢知道郁扬和杨晗那种人混在一起,还和人谈恋爱,那不得气死!
她一边在心里骂郁扬辜负她姐的期待,一边小心翼翼道:“男朋友啊,好像是有的,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姐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具体还想知道什么?我明天去帮你问问。”
叶荣欢想了一下,道:“我想知道她谈过多少个男朋友,尤其是近期,还有她平时走得比较近的异性都有哪些。这些好查吗?明天下午能不能有结果?”
“没问题,就几个电话的事,不用等到明天下午,我明天中午就跟你说。”
两人又各自关心了对方几句,才挂掉电话。
叶海菱才刚跟叶荣欢说了晚安,就马不停蹄联系了和郁扬以及杨晗都认识的几个人。
“郁扬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还有杨晗。”
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有知情的人告诉她:“好像是早恋被年级主任抓了,两人都被请家长了,不过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昨天路过校长办公室,就听到杨晗她伯母的大嗓门在吼,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后来又有人看到一行人一起出了学校,连校长都一起去了!不过不知道去哪里。”
末了又说:“啊,我昨天还看到郁扬他姐姐了,还有一个好像是他姐夫?两个人长得真好看啊,听说郁扬他姐姐是你亲姐姐,是真的吗?”
叶海菱没回答,她只捕捉到那句“姐夫”。
姐夫?说的是纪清河吗?
郁扬出事,她姐去还说得通,纪清河也去?
他不是很讨厌郁扬吗?
怎么觉得怪怪的?
没心思回答,叶海菱说了声谢谢,又去联系其他人。
又有人告诉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晗姐她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我今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听到她家人在说什么……三百万?好像是说要什么人赔他们三百万,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叶海菱心头更是疑惑,这早恋被抓住,顶多就两人请家长然后各自惩罚一下就好了吧?怎么还扯上赔偿巨款了?
第二天去学校,她就让人去打探杨晗和郁扬有没有来上课,得到的结果是两人都没来,许多人都在议论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事情还没有解决。
……
叶荣欢一晚上都在为郁扬担忧,就没怎么睡好。
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她就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了一下之后,去厨房给郁扬做早餐。
郁扬出来看到她精神不大好,不由得有些愧疚。
他低低地说:“我不该让你这样担心的。”
看出他的自责,叶荣欢说:“这怎么能怪你?又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她试探着道:“只是,以后不要和那些人来往了,好不好?”
郁扬吃早餐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轻声说:“你很讨厌……这类人吗?”
叶荣欢蹙眉,道:“也不是讨厌,只是不喜欢,你们这个年纪,就该好好的坐在教室里读书,而不是出去跟人混社会。年纪还这么小,被人骗了怎么办?受了伤家人也会担心,而且这时候不好好努力,以后要怎么办呢?”
她看着郁扬,说:“我就希望阿扬你好好读书,考一所好的大学,努力积攒将来自立的资本。等奶奶醒过来,知道你有出息,她也会很欣慰的。”
回想起郁扬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又看他现在俨然一个老师宠爱的好学生,叶荣欢也是非常欣慰,看着他就不由得露出微笑。
郁扬垂着眼眸,眼底情绪晦暗不明,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沉默一瞬,才点头,“嗯。”
他想接着说一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但是张了张嘴,那句话终究没说出口。
叶荣欢不知道杨晗这件事郁扬要怎么办,见他一直没有动作,她都有些急了,但是昨晚刚说了相信她,她就忍住了没再问。
在她的担忧中,十点左右,蒋老师打来了电话,让他们去学校。
“杨晗改口了。”蒋老师说。
叶荣欢一愣。
改口了?
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她心中带着疑虑,和郁扬一起赶到了学校。
出乎意料地,竟然在校门口撞上了纪清河。
叶荣欢诧异了一瞬,抿了抿唇,没和他说话。
一路沉默到校长办公室,校长上来和纪清河寒暄,叶荣欢才知道,是校长给纪清河打电话让他来的。
估计是觉得他是郁扬的姐夫,是个做主的人,所以也通知了他。
这次杨晗伯父伯母的脸色都很差。
杨晗的伯父是个很老实的男人,昨天就没怎么说话,今天也是一副沉默的样子。
奇怪的是杨晗大伯母,竟然也沉着脸,一言不发。
杨晗脸色有些苍白,时不时看一眼郁扬,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慌张。
“行了,该在的人都在了,杨晗同学,你说吧。”蒋老师道,“你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你是诬陷郁扬同学的,那你现在就再说一遍,并且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蒋老师语气有些严厉,杨晗听了,神色更是慌张。
“我……”她深吸一口气,道:“孩子不是郁扬的,我只是……不甘心和他分手,想要挽回他,才会冤枉他。”
“我只是想逼他和我复合。”她又说了一遍。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我……想清楚了,我喜欢他,就不能害他。”
叶荣欢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杨晗昨天和今天的态度与说辞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一天时间而已,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难道不是纪清河策划的吗?能让杨晗翻脸不认人诬陷郁扬,肯定不是威逼就是利诱,或者两者皆有,杨晗为什么突然改口?她哪来的胆子?
她下意识看向纪清河,发现他有些诧异地挑眉,眼中情绪喜怒难辨,显然杨晗的改口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又看向郁扬,发现他一点都不意外,难道这是他的手笔?可是他昨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除了去买菜也没有出去过,他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心里有许多疑惑,不过郁扬清白了,叶荣欢终于松了那口气。
蒋老师已经疾言厉色地训斥杨晗了,校长也皱着眉头说了几句。
杨晗低垂着脑袋,有些心不在焉,眼底还带着惊惶。
她伯父伯母也都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也不为杨晗求情,像是完全不担心杨晗被处分。
杨晗大伯母甚至一扭身出了办公室,说是去上厕所。
这一家人都有些奇怪,不过叶荣欢并不关心,郁扬虽然没事了,但是杨晗空口白牙污蔑他,还差点就害了他,叶荣欢怎么也眼不下这口气。
她问道:“校长,请问杨晗这样的情况,学校大概会怎么处置?”
郁扬是蒋老师班的学生,成绩又好,蒋老师自然也为他不平:“校长,这次要不是杨晗突然想明白,我们郁扬可就要背上这个锅了,一个学生,小小年纪不学好,污蔑同学,自身问题也很严重,都还未成年,竟然就、就怀孕了,这必须要严惩!”
校长觑着纪清河脸色。
杨晗这情况,正规点是要开除的,只是她这闹出来的名声也太不好了,平时混就算了,这次竟然怀了孕,又牵扯上郁扬,郁扬竟然还是她“前男友”,这要是开除,肯定就有人深究她犯了什么错,要是让人知道一中学生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肯定会对一中的名声造成恶劣影响。
杨晗其实也可以是记大过处分,到时候就说是早恋还污蔑同学,情节不至于那么严重。
校长是偏向后者的。
只是纪清河可是郁扬的姐夫,要怎么处理,还要看他的态度,所以他就试探着道:“纪先生觉得呢?”
纪清河在看手机,他还没说话,叶荣欢就皱眉,道:“杨晗是学校的学生,该怎么办不是该由校长来决定吗?作为郁扬的家长,要我来说的话,杨晗的情况,开除都不过分。”
纪清河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暗。
平时看着安安静静和善无比的一个人,为了郁扬,竟然也可以这样强硬。
纪清河忽然就笑了一下,他道:“说得对,该怎么办,由校长来决定,不过在下决定之前,还是找出证据,查清楚些才好,免得冤枉了无辜的人。”
叶荣欢听着他这话就觉得不对,她皱眉道:“还要怎么查清楚?杨晗都自己说了,是她诬陷郁扬!”
“是吗?”纪清河忽然看向门口。
叶荣欢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然后就看到杨晗大伯母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大声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叶荣欢心里一咯噔,觉得不妙。
“我们小晗今天说的话都说被逼迫的!”杨晗大伯母大嚷道。
校长皱眉:“怎么回事?”
“我家小晗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今天的都是被人逼才说的,昨天她被人威胁了!”她瞪着叶荣欢,“有人就仗着有几个钱,以为可以胡作非为?我告诉你,就你们找人威胁小晗这种行为,严重点是要去坐牢的!”
“你有什么证据吗就这样说?”叶荣欢厉声道。
“我怎么没有证据?我昨天亲眼看见了!小晗就出个门的功夫,就被人堵着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报警?”叶荣欢冷笑,“还有刚才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说她是被人威胁?”
杨晗大伯母噎了一下,眼珠子一转,道:“我昨天、我昨天看见的时候人就跑了,我没来得及!还有我就想现在说,刚才就是不想说,我就想看看你们还要不要脸!不行?”
她这话但凡有一点脑子的,都能听出问题。
“你说你看见了,那证据在哪里?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叶荣欢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杨晗:“你怎么说?你也要说自己是被人威胁的?”
“我……”
杨晗刚开口,她大伯母就道:“小晗你别怕,把真相都说出来,让学校给你做主,还有我们要去告他们,就告杀人未遂,让他们去坐牢!”
叶荣欢觉得杨晗大伯母说的话很奇怪,与其说是鼓励,不如说是暗示。
而坐牢两个字出来,杨晗浑身一颤,脸都白了。
“我、我……”她满脸的惊慌,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你快说啊,校长会给你做主的!”杨晗大伯母跑过去,抓着她胳膊。
她盯着杨晗,趁势掐了一下,杨晗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一扭头就看见她大伯母眼底的警告。
可是她张嘴,却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昨天被人威胁了,是真的。
她诬陷郁扬,也是真的。
两边手里都有她要命的把柄,她这会儿哪里敢乱说?
她哀求地看向郁扬,希望他能帮帮她。
然而郁扬眼底只有冷漠。
杨晗大伯母又掐了杨晗一把,“死丫头你说话!”
叶荣欢眼尖,这次瞧见了她动作,立即道:“你掐她干什么?你这才是威胁她吧?她刚才自己都说她是诬陷的了,你现在又让她改口,是个什么意思?没见她自己都不承认你的话吗?”
“我哪里是威胁她了?她是我侄女,我干嘛要威胁她?我是在鼓励她,她昨天被你们找的人威胁,已经吓破了胆,现在根本不敢说话!”
“我没有找人威胁她,没有证据就请闭嘴!”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你弟弟负责任,也不想赔那三百万!我告诉你,只要小晗肚子里这孩子还在,你们就跑不了!”
杨晗大伯母说话跟撒泼似的,叶荣欢差点跟她吵起来。
蒋老师和校长急忙打圆场,校长对杨晗道:“杨晗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能说实话,事情的真相我们一定会查出来的,你现在要是说谎,那情况就严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