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嘉借着靖婉挡住外面那些人的视线,对靖婉眨眨眼,“我装的像不像?”
靖婉戳戳她的额头,“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要等我来拆穿你。”
一个人遭逢大变,或许变得阴沉,或是暴躁,或是狠戾,都是很正常的情况,孙宜嘉突然为自己披上这样一层保护色,靖婉其实是很赞同的,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要她能豁得出去,在定国公府又有几个是不要命的?只怕一个都没有,如此,她在定国公府称王称霸都可以,谁还敢作践她?
不过,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孙宜嘉不是个会演戏的人,之前她与她娘相对,如果不是有真实是情感作为基础,将自己内心的想法爆发出来,仅仅是装,是达不到那种效果的,而她四嫂那样的,纯粹是贱人找抽。
孙宜嘉眼中的神采暗了下去,“婉妹妹,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这是你一早就知道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是戳穿了而已,伤心过了,日子还是要照旧。”
“婉妹妹,你真无情。”孙宜嘉那点悲伤被靖婉无情打散,于是一脸控诉的看着她。
“这才那跟哪啊,还有更无情的在后面呢,所以,不想被我的无情伤到,趁早离我远点。”
“可是人家已经陷在你的温柔里不可自拔了,就算你突然翻脸无情,人家也决定一辈子不嫁人,赖你一辈子。”
“你嫁不嫁人跟赖我一辈子有什关联?”不过靖婉突然想到,孙宜嘉的想法不是不能实现,她嫁入定国公府就可以了,看了看孙宜嘉的表情,她似乎……“别胡思乱想。”
“我是说真的,婉妹妹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我五哥他……”
靖婉将手指按在她嘴唇上,“你娘已经来了,我想我们骆家应该也来人了,我回去瞧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养伤,该吃吃该睡睡,等回了京城,你就没清净日子过了。”
孙宜嘉见靖婉态度坚决,也知道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我送送你。”
“嗯。”靖婉不忘将之前写的纸张卷起来纳入袖中带走。
两人手挽手的走出来,院中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人立马闭了嘴,偷偷的望过来,明显就是一副刚才在说你坏话的意思。
孙宜嘉端着她高贵冷艳范儿,相比以往,看人却不再是冷淡,而是阴沉。
“娘,嘉姐儿现在这脾气可不行,打人不说,还砸东西,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定国公府。”孙宜嘉的四嫂脸上还有着红痕,显然刚才那两巴掌,让她怨念与恨意近乎冲天。
“够了,要不是你那张嘴,宜嘉会打你?你日后最好给我收敛收敛,不然我直接让人掌嘴。”定国公夫人冷冰冰的看着她,那张嘴不仅带累女儿不说,还带累自己最优秀的儿子,果然是自己平日里太宽容,她们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不过是庶子媳妇,也妄图爬到自己女儿头上?不过有个长得还算过得去的亲小姑子,以为没了她女儿在上面压着,那个小贱人就能出头?自己果然太蠢,居然被国公爷几句话几说得妥协了,什么庶女也是她女儿,只要嫁得好,也能是她儿子的助力,也能是皇后娘娘的助力,可事实就是,还没怎么着呢,尾巴就翘上天了,就敢当着她的面踩她女儿了!
如果真让那些庶出的贱种爬起来,还不知道会如何的张狂?享受她女儿的一切,还转过头来咬她女儿一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她们扶起来,贱种一辈子都是贱种,看在她们也算国公爷的女儿份上,不让她们像她们贱人姨娘一样,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们了,在她眼皮子底下,想要攀龙附凤?想要顶替她女儿?做梦!
她们这些做儿媳的,不是没有被自己的婆母骂过,但是她此刻的冷意似乎比以前更甚,孙宜嘉的四嫂忍不住一哆嗦,再不敢开口,只是那垂下的眼眸,蕴含着刻骨的恨意。
要说也是她活该呢,撞到孙宜霖手上,孙宜霖既然对靖婉上了心,自然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她,方才在屋里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进去,却在外面听得一字不差,情况不允许,他才忍住了没发作,可不代表他没办法收拾一个在他眼中可有可无的嫂子。只要他自污两句,他娘就能将那所谓的嫂子一脚踩死,别怪他卑鄙无耻,更是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一个连自己心仪之人都护不住的男人,还算是真正的男人吗?
更何况,在儿女那里受了刺激的定国公夫人,对着他们兄妹两无力,其他人,正好让她发泄,谁先撞上去谁死。
“宜嘉……”定国公夫人转眼间又变成慈母,只是她现在不知道跟孙宜嘉说什么好。
孙宜嘉讽刺的扯了一下嘴角,她看惯了她娘逞威风,倒还是第一次在她做错的情况下如此毫不掩饰的护着她。“娘,这地方你也很熟悉,你就自便了,我先送婉妹妹离开。”
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话说总是硬邦邦的带侧刺儿,换成谁心里大概都不会好受,可是,就因为这样,定国公夫人自认为是自己的作为让她伤了心,反而更在意她的想法。
定国公夫人看了一眼靖婉,她现在对靖婉的感官异常的复杂,一双儿女的心都被她“勾”走了,这样的人,大概都不会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如果任何事情儿子都偏着媳妇,这个当娘的能好受才怪。可现在的情况是,儿子护着她,甚至非她不娶,以至于不惜威胁自己;女儿需要她,除了她谁都不给好脸色,以至于自己这个当娘的都要搁一边。
这简直比那些妖妖娆娆的狐狸精还可怕!
靖婉将定国公夫人看自己的眼神越辣越诡异,这是又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嘉姐姐不用送了,跟你娘好好说说话,母女之间还能有隔夜仇?做父母的自然都想着自己孩子好,或许方式不太对,但出发点是一致的,嘉姐姐有什么想法,不妨跟你娘直说,母女便是心相连,也做不到完全能知道对方的想法不是,多沟通沟通,毕竟,你自己的想法未必正确,一味的闷在心里,就永远得不到正确的答案,你娘不一样,几十年的阅历,见识非凡,便是你的想法不容于世,可你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她的心头肉,她自然不会不近人情,完全忽视你的感受,她会给出她的意见,便不是你想要的,也能给你起到引导的作用,对你一生都大有裨益。”
孙宜嘉没想到临走,靖婉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不仅仅是对她说的,还是对她娘说的,说不感激,那绝对是假的!没有哪个做女儿的希望跟自己的父母闹得像仇人似的,这不仅仅是孝道问题,那可是十几年的感情啊,说舍就能舍吗?
靖婉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说这样一番话,而且,有定国公夫人护着,孙宜嘉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很多。
“好了,我先走了。”靖婉拍拍她的手,再向定国公夫人行一礼,“小女告辞。”
定国公夫人吃惊不小,同样触动也不小。她对靖婉的感官再一次改变,变得越发的复杂难言。等到靖婉从她们视线中消失,才收回视线,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孙宜嘉还有些赌气,别扭的扭开脸。
“宜嘉,你是真打算一直这么对娘么?娘知道娘做的不对,让你受了委屈,但幸好事情还没发生,还有改过的机会,你连这机会都不肯给娘么?娘跟你保证,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你还是定国公府最尊贵的嫡女,是娘的掌上明珠,任何人都别想轻贱你。宜嘉……”定国公夫人说着伸手去拉她。
孙宜嘉扭捏了两下,终是忍不住扑进定国公夫人怀里,止不住的哭起来,“娘……”
“别哭别哭,当心伤口。”定国公夫人不住的安慰她,却也惹得她自己直掉眼泪。
母女两哭成一团,下人们也跟着掉眼泪,可有那么些人就险些扯碎了手中的帕子,现在的局面可绝对是她们不想看到,不将孙宜嘉踩下去,她们从哪儿谋求好处去?可是,面对定国公夫人,她们束手无策,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靖婉自然被记恨上了。
“这骆家三姑娘,还真是非同一般啊,小小年纪,那份心智与见地,还真是叫人羞愧。”一向寡言的孙家二嫂对其大嫂说道。
“第一次见到,就觉得这姑娘远超同龄人,现在瞧着,是远远低估了。”
“大嫂,她如果进了定国公府的大门,对你的威胁可不小呢。”虽然没听到之前婆母与小叔两人说的话,但是,孙宜霖那偶然间的眼神,被一直关注他们的她们捕捉到了。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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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防男人,还要防女人
且不说孙宜嘉与其母亲如何,靖婉在回到骆家所在,不出所料,骆家,袁家,周家的人都到了,为首之人都是三个姑娘的老娘,想来几家人要么是约好的,要么是不约而同的跟在定国公府后面,如此倒是谁也挑不出毛病。
张氏一见到靖婉就要开始泪水泛滥,“不准哭……”靖婉很无奈的说道。
张氏快掉下来的眼泪又被她憋了回去,双眼红红的看着靖婉,甚有几分可怜兮兮的。
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大概还会忍不住心软,但她这模样靖婉早就免疫。“娘,我现在很累很困,先去睡会儿。这么多年都没吃到娘的做的东西了,娘不如趁着这会儿给我做点?等我起来吃,好不好?”
“好好,”张氏忙点头,“你快去睡。”
“嗯。”靖婉笑了笑,等张氏离开之后,终于露出疲态,“嬷嬷,方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人又是哪家的?”
“应当是内阁首辅阮大人的家眷。倒是忘了与姑娘说,当时是那孽畜先冲撞了阮大人嫡幼女的马车,阮姑娘的车驾是从山上下山,虽然是靠近里面些,还是一并坠崖,阮姑娘从马车里甩出来之后,恰好落到一丛藤蔓上,因此伤得并不重,只是好像受到惊吓不轻,一直都没能醒过来。”
“与嘉姐姐齐名的阮芳菲?这一下倒好,京城里除了那些天家女子,身份最贵重同时也是最优秀的两个姑娘一起伤到了,还不知道又会是闹出什么事儿。”好在嘉姐姐并不是很在意毁容的事,不过,有晋亲王遇刺那事儿顶在前面,想来这事也翻不起风浪。“算了,这事儿我想管也轮不到。”靖婉揉揉太阳穴,回到屋里让丫鬟伺候着换了衣服,佛门重地,还是稍微注意点,穿着衣服睡虽然不是那么舒服,趟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靖婉这一睡,就是掌灯时分,期间一直都睡得很沉,半点没有醒的迹象,将一干人又吓着了,还以为是不是有什么没看出来的暗伤?张氏将府医也带了来,倒是不用再去劳烦了尘大师,好在,府医很确定靖婉只是因为疲累睡着了,只要等她睡够了,自然会醒过来。
靖婉醒来之后,精神倒是都回来了,只觉得饥肠辘辘。
她一醒,守在旁边的青兰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姑娘,你终于醒了。”
“嗯,弄些膳食,饿了。”靖婉一边起身洗漱,一边吩咐道。
“姑娘睡下前,不是说想吃夫人做的东西么,夫人做了好多,可姑娘都没有醒,接着又重新做,已经反反复复好几次,就希望姑娘起来后就能吃到最鲜香的,这会儿,应该刚好有弄好了。”青兰解释道。
靖婉顿时有些内疚,她原本只是打发张氏,想给她找点事做,免得她又在那里各种伤心心疼,不想她一直在忙活。
听到屋里的动静,外面的人接二连三的进来,很快,张氏亲自带着人端着膳食进来。“婉婉,你可算是醒了,饿坏了吧,赶紧尝尝,也不知道娘现在做的东西还合不合你的口味。”大概她也是了解靖婉的情况,倒是没在她伤势上纠结。
“娘辛苦了,只要是娘做的,我都喜欢。”
“娘不辛苦。喜欢就多吃点。”张氏坐一旁看着她吃,时不时的给她夹菜。
其实张氏的手艺一般般,不过意义不一样,加上靖婉确实饿了,倒是吃了不少。
张氏也知道自己做的饭菜不是很好,但不管是以前在齐安府,还是现在,自家闺女总是很给面子,她自然开心,不像靖博那个混账小子,小的时候,吃嘴里就吐出来,现在吃两口就撂筷子,不过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只是偶尔做一回,可不能因为闺女给面子,就荼毒她不是。
“娘的手艺倒是进步了不少。”一半是实话,一半是哄张氏。
“真的?”张氏很惊喜,她儿子跟她丈夫,就没对她的厨艺说一个好字,更别说喜欢了,“以后娘再做给你吃。”
“好。”
桌上的东西丫鬟们收了下去,漱了口,靖婉坐在那与张氏说话聊天,张氏虽然有各种缺点,她也有她的好,她对儿女都很有耐心,而且她因为心思单纯,你可以顺心所欲的与她说话,当然,都是些不费神的鸡毛蒜皮琐碎事儿,她总是温柔的微笑着听,应合着你,之后,也许对于说过的话一句也记不得,但是,整个过程都很轻松。
“娘,这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她知道张氏平日里没什么事儿,也没烦心事儿,作息时间很规律。
“娘现在还不困,等困了再回去再去歇着不迟。”
“我这会才醒,一时半会也不会再睡下,知道娘是想陪着我,可我这儿人也不少,再不济,我还能看看书。”
张氏还有些犹豫。
“夫人先回去歇着吧,老夫人那儿还有点事儿,等姑娘过去呢。”龚嬷嬷适时的开口说道。
“啊?嬷嬷怎么不早说,让老夫人久等,可就是罪过了。”张氏有些无措的说道。
“不碍的,老夫人白日里也很睡过了,这会儿的精神头不错,知道你在姑娘这里,就让你们娘两说说话再去不迟。”
“那婉婉你赶紧过去,别让老夫人久等,我就先回去了。”
“好。”等丫鬟将张氏送出去,靖婉再开口,“嬷嬷,祖母真有事儿找我?”
“是的姑娘,老夫人一直都等着。”
“那现在过去吧,我正好也有事儿跟祖母说。”
靖婉猜想,应该是祖母已经知道晋亲王的事情,要知道皇子亲王遇刺,可非同一般,肯定会呈报圣上,那么朝中十之*也都会知道,祖父让她娘带了信过来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白龙寺是晋亲王遇刺的发生地,祖父也不是那种绝对不将朝堂事与祖母说的人,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如果祖母知道,就询问一下具体的一些事,如果不知道,就知会一声,毕竟,这两日白龙寺即便是明面上平静,背地里只怕暗流涌动。只是自己跟晋亲王的事儿,不知道他那边有没哟找上祖母。
等见到骆老夫人,靖婉见她面色微有沉凝,自己的猜想只怕是对了。“祖母……”
“婉婉来了,快过来。你们都下去吧。”将靖婉拉到身边,挥退下人。“可歇好了?”
“嗯,祖母呢?”
“祖母好着呢。你瞧瞧这个?”骆老夫人将压在一边的一封信交给靖婉。
靖婉没有犹豫,直接拆开,果然不出所料,只是,“晋亲王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是的,至少在你娘他们离开京城之前,京里都还没得到消息。”
“不应该啊。”按理说,晋亲王应该是比她还先返回白龙寺才对,就算担心这里还有暗中蛰伏的杀手,到其他地方落脚,或者是暗地里回了京城,至少也得跟圣上知会一声,还是说,圣上故意隐瞒其行踪,借题发挥,狠狠的敲打或者是削弱幕后人的势力,倒是不无可能。虽然关于晋亲王的听闻多是负面的,但他虽无势力却深得圣宠这一点也是众所周知的。
“婉婉怎么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事情是这样的……”靖婉隐去了与晋亲王的“亲密”,其余的都一五一十的与骆老夫人说了,这事儿她一开始就没准备隐瞒骆老夫人,如果晋亲王那边有点什么动静,想瞒也瞒不住,就算晋亲王同意了她的想法,什么都不做,她亦没想瞒,她在这个世界的见识毕竟有限,或许还有些她不知道的潜藏规则,谁知道会不会无意间犯了什么忌讳,尤其是她与晋亲王相遇起源还是刺杀,日后若是出了事都还不知道缘由,那就栽得太不值得,有骆老夫人与她把关就不一样了,她总能方方面面考虑到,他不能,也还有祖父呢,刺杀之事与她无关,也要做好万全之策。
骆老夫人听完,面色变得沉重,事关婉婉的清誉,她不得不郑重,可是现在多想无用,还得等晋亲王是那边的态度,“婉婉这事原本做得没错,只是祖母担心晋亲王若是要接你入府……”
“没影儿的事儿,祖母倒是无须忧虑,真的到了那一步,该如何就如何,堂堂亲王想要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我们还能有拒绝的权利,或许晋亲王看在我好歹救了他的份上,又或者我根本够不上他眼中美人的标准,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希望如此。”似乎现在也只能这样。更关键的是不能扯上刺杀的事儿。“等明儿天一亮,祖母就回去,跟你祖父商量商量,让你娘留在这里,巧巧跟周家姑娘暂时都不好挪动,嘉姐儿只怕一时半会也不会回京城,你也在白龙寺多住些日子。”
“都听祖母的。”
在外面的其他人听不到祖孙两说什么,龚嬷嬷倒是清楚,心想,老夫人你不如将姑娘带回京城。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那活阎王现在就窝在白龙寺,只是从之前住的地方挪了挪,他明面上的侍卫见不到他,自然还在派遣人手在外面找,除了那一身伤,都不知道他活得有多逍遥,有他在的地方,于姑娘而言就是虎口狼窝,你将他心心念念的美味留在他嘴边,是觉得他活得还不够快过?依照龚嬷嬷对他的了解,只怕是姑娘在白龙寺一日,他就一日不会对外现身,始终处于失踪状态。
圣上在这段时间里,必定会多了一把白头发,而倒霉的自然就是朝臣们。遇到这样坑爹的儿子,为圣上掬一把同情泪,遇到这样一个妄为的皇子,为大臣们掬三把同情泪;遇到这样任性的君主,为他未来的臣子们掬一桶同情泪。这么一想,龚嬷嬷心里就平衡很多了,他对姑娘做的那些事儿虽然于礼不合,可也没真的伤害到姑娘,他本意也不是玩玩就算。
靖婉又与骆老夫人闲聊了会儿,这才回去。
这个世界晚上又没什么消遣,不睡觉的话,也就只能看看书之类的,在寺院中,自然是经书最多。佛经本就难懂,能看懂七七八八也就不错,更深的禅意,靖婉自觉与其无缘了。本是挺无聊的,但静下心来,还是看得进去。
靖婉在看书的同时,李鸿渊也在看汇集起来的各种讯息。这活阎王鸠占鹊巢,霸道的将了尘大师“扫地出门”,这还不算,还嫌弃禅房的东西是被用过了,彻头彻尾的换了一换。好在了尘大师心宽,不与他计较,转身不紧不慢的去了另一间禅房。
要说了尘大师住的地方,不在白龙寺里,而是在后山的一个如同仙境的山谷里,平日里,除了负责洒扫的沙弥,不管是香客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不会踏足这里,包括了尘大师自己,白日一般都在寺中。一年到头,也见不到李鸿渊来白龙寺一次,而且在所有人眼中,了尘大师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可谓真的众生平等,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有着如此深的“交情”,加上对了尘大师的敬重,将整个白龙寺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找到这儿来。
李鸿渊一张一张的翻着信笺,京城里,他的那些兄弟们的反应,他那父皇的反应,朝中各大臣的反应,无一不全,这些东西都没有超出预料,皆在掌握之中,于是看一眼就完了,扔在一边不管不问。
最后看的自然又是关于靖婉那边的事情,因为出了靖婉意外坠崖之事,自然又在她身边加派了人手,但是这些毕竟都只是在暗中,想要近身保护她很难,看来还得想办法给她身边送两个人去。
李鸿渊翻到下一页,沐公公又感觉到他情绪发生了变化,心想,这不是已经安全的回白龙寺了吗,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鸿渊用手指弹弹信笺,“本王日后不仅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
沐公公忍住擦汗的冲动,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防男人嘛,自然是骆姑娘身边的,这防女人嘛,想要爬上自家主子床的女人还是不少的,是得防着,但是,这不是早就在做的事情嘛,有必要现在特意提出来?沐公公仔细想想,不对,还没有哪个企图爬床的女人值得主子严防死守,话说,这有男人喜欢男人,应该也有女人喜欢女人,该不会……
“沐安,婉婉身边的男人隔绝容易,这女人要怎么隔绝?”
主子,奴婢是个蠢笨的,这么难的事儿,奴婢还真不知道。沐公公也就只敢这么想想,“主子,这只怕不行。”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