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王嗜妻如命 第236节

  对大部分人,裴族长可以“无可奉告”,但是,对于某些人,比如族老,比如那位大儒中唯一的“幸存者”——因为某些原因,找了穷乡僻野结庐而居,裴族长却是不能轻易打发的,尤其是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更是必须解释清楚。

  裴族长倒也没编造谎言,将事情说了出来,但是,这说话的艺术,都会有所偏向,他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裴氏,脸上无悲无喜,但是却在述说裴氏现今的局面,面临着怎样的挑战,自己为了维系家族,为了族人们过得舒心快活,又扛着怎样的重责,一直到“没能让家族重新走向辉煌,反而败落,对不起列祖列宗”才老泪纵横,不是在诉苦,却是句句在诉苦,不是在脱责,却是句句的脱责。

  虽然很不认同裴族长的某些作为,但是,作为同样希望家族走向辉煌的人,能指责他吗?不能!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最关键的还是想办法挽救,不要指望什么损失都没有,李鸿渊的舆论掌握得太好,裴氏的名声一落千丈,能够维系住现在的局面,不要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就不错了。可是很显然,这难度很大。

  得知李鸿渊登门,裴族长大义凌然的站了出来,表示,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他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如果他一个人不行,那就他这一支所有人来承担,绝对不会再连累族人,而已经被连累的那些,他也无能为力,他愿到九泉之下去赎罪。

  如此,更加没人去责怪他,只是一声一声无奈的叹息,不过,可笑的是,却也没人站出来说与他一起承担。不知道那一刻,他心里作何感想。

  于是,等到李鸿渊他们的车架,抵达裴县县城的大门口时,乌压压的一大片裴氏族人,瞧着,快有上千号的人数。而,马车停下,李鸿渊从里面出来,中间的那一片,两三百人,老女老幼皆有,齐刷刷的跪下来,为首的,就是裴族长,而这些人都戴着孝。——裴氏族长夫人,前些日子,终于还是没熬过去,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办丧事,除了他们主家,甚至没通知在外的族人回来奔丧。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草民的错,请你开恩,不要迁怒裴氏族人。”砰地一声,一头磕在地上。

  除了裴氏族人,看热闹的百姓不在少数。

  李鸿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裴族长,啧,这时候都还不忘算计,活阎王表示很不开心呢。

  

第354章:裴琇莹坑曾祖

  

  李鸿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裴族长,啧,这时候都还不忘算计,活阎王表示很不开心呢。

  “……草民自知犯下大错,惹恼王爷,但皆是草民…”裴族长面上闪过痛色,“皆是主家所为,其余族人全不知情,正所谓无知者无罪,还请王爷能网开一面。”这一番话,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也七零八落的请罪,请李鸿渊手下留情。不过,这些人却没为自己求情,如此说来,是裴族长的威信太高,还是在出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正所谓法不责众,裴族长自认为,他虽然算计了李鸿渊,但是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的损伤,他已经让裴氏落到如今的地步,总不至于还要人命,尤其是现在还爆出了他与裴氏的关系,如果出手过于狠绝,必然会遭人诟病,如此狠辣无情,对血亲都斩尽杀绝,即便圣上定然都会不喜。

  裴族长就是说咬定了这一点,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李鸿渊是“迫害”裴氏的真凶抖露出来,再以民意相要挟,迫使李鸿渊不得进一步对裴氏如何。裴氏哪怕急剧收缩,甚至退出世家行列,但只要裴氏的根基还在,而且现在既然已经抖出来了,裴氏也无需再顾忌不入朝,不与皇族扯上关系的训条,依照裴氏底蕴,众多的优秀子弟,裴氏要重新站起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因为种种设想,到了如今地步,裴族长依旧内心火热,并不见颓唐。

  所以说,裴族长明明已经在“自以为是”这一点上吃过大亏,现在的形式却依旧故我,裴氏或许还有起复的一天,但是,跟他绝对没有半点关系。李鸿渊的本性,是绝对不接受威胁的。

  或许是迟迟等不到李鸿渊开口,有人小心翼翼的抬头,某些人在看清李鸿渊的容颜后,猛地顿住,尤其是裴族长身边的几个看上去只是比他年轻,却也上了年岁的人,显然都是裴族长的儿子,看着他更是怔怔出神……

  “像,真是太像了,这五官,简直就跟小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不怪母亲见了之后一病不起……”随后才意识到不妥,“王爷恕罪,草民并不是那个意思,母亲是因为常年思念小妹,积郁成疾,见了王爷受了刺激……”

  李鸿渊勾唇冷笑,他这个不知道排行第几的血缘舅舅,讷讷的不敢再说下去。

  整个裴县谁不知道裴氏族长夫人已经过世,照理说,即便是见了外孙,激动几下身体受不住,也是可能的,然而,除非本来就是人尽灯枯,见了思念的人,已无遗憾,短时间里便含笑九泉,除此之外,只要那一阵熬过去了,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过后应该更康健才是,结果却是一病不起,就此以一命呜呼,裴族长夫人沉珂,却不是一两日就过世了,所以,让人怀疑,过激,未必就是“欣喜”了,说不得就是晋亲王太过薄情,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老太太真的受了刺激。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裴县人对李鸿渊可谓是知之甚详。

  李鸿渊终于从车上下来,走到裴族长面前,“裴族长用心良苦,何不亲自上演一场血溅当场的好戏,效果岂不是更妙?”

  这话不轻不重,外围看热闹的人听不见,他附近的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裴族长浑身僵住,隐隐约约觉得,可能又……“王爷说笑了,草民诚心诚意请罪,并无他意。”

  “曾祖父当真是没有他意?难道不是曾祖母的病情大有好转,你故意停了她的药,为的就是算计她嫡亲外孙,以便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导致曾祖母怒急攻心,吐血身亡吗?”就在其后不远处,一身孝衣裴琇莹突然间站起身,声音清冷,道出“内幕”,声音中还隐隐的带着极力压抑沉痛哀伤。

  所以人望向裴琇莹,神情各异,其中自然是震惊的最多。

  裴族长倒是没有回头,只是双拳紧握,松弛的面皮似乎都绷紧得快要展平了,因为微低着头,她眼中的情绪无人看见。

  裴琇莹的话却还没完,“……您当年不顾骨肉亲情,将姑祖母推出去,致使曾祖母伤心欲绝,她伴你身侧几十年,即使没有功劳,也为你生儿育女,别人都看她风光无限,在你这位里里外外都要掌控的人的后院,与那傀儡枯木有何分别?可曾真正的给过她半点尊荣?现在又不念夫妻情分,为达目的,不惜杀妻,你于心何忍?”

  有些人看裴族长,那眼神就有点微妙了,话说,你一大男人,还是族长,后宅都要全权把控,呵呵……

  “……按辈分论,我本是晋亲王的表侄女,你却设计,险些将我送上他的床,通常情况下,这么做,也不过是被人说道两句,然而,时常将世家派头规矩挂在嘴边的人,做出这种事,如此表里不一,叫人何等不齿?而且你一直告诉我,我是最尊贵的世家嫡女,我有我的尊严与骄傲,你却这般待我?真的如某些传言那般,我们都是你谋取利益的玩意儿,根本没有丝毫感情?”

  裴琇莹声音略有哽咽,一字一句却是异常的清晰。

  她周围的人,因为都是小辈,加上往常裴琇莹地位高,无人敢掠其锋芒,现在更是被她吓得手软脚软,一时间竟然无人阻拦,而她父母、祖父母,也是惊得魂都快没了,不过刚想要站起身,就被李鸿渊略低的声音“止住”。

  “我知道我说这些,是大不孝,可是实在是曾祖父让人心寒,更是做些将裴氏推向深渊的事情,你现在依旧想要算计晋亲王,可曾想过后果?晋亲王是裴氏的外孙不假,但是首先他是皇子,然后才论其他,若是惹恼了当今圣上,裴氏会是何等下场?曾祖父,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等到裴氏真的没了,再后悔就晚了。”说到此处,裴琇莹突然抽出一柄匕首,对着脖颈就狠狠的刺了进去,那匕首异常的锋利,瞬间,血液就顺着匕首流了出来……

  裴琇莹脸上闪过异常复杂的情绪,然后眼神开始涣散,身体一软,就开始往下倒。

  这一切太突然,而她身边的人基本都低着头,直到她倒下,看到鲜红的血,一个个才惊叫着四散开来,于是,裴琇莹附近一大个圈,空空如也,就只剩她躺在中央,一身白与刺目的红,如此鲜明的对比,莫名的叫人有些心惊肉跳。

  “大义灭亲”这种事,有人称颂,但是也有人觉得这种人是狼心狗肺,不仅是不孝,更是不忠不仁不义,总之,换成自家里,恨不得一把掐死,因为,不乏在心里对裴琇莹大骂的人;而自然也有人怀疑其真实性,毕竟,裴族长美名在外……

  现在,人死了,自尽了,毫不犹豫的,以身殉节,她或许不孝,她用命来赎罪了啊,不管什么都能抹干净了。

  裴族长这个时候才站起来,身体隐隐的有些发颤,缓缓的转过身,看到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裴琇莹,眼中有着深深的不敢置信,以及不可遏制的恼怒!他居然被精心培养的人栽赃了一把,而且,因为对方死了,所以他再别想洗涮干净,跟大庭广众下的一条命相比,他的话没人会相信。

  他以为尽在掌握中,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他以为不过是颗不错的棋子,即便废了,也能再压榨压榨……

  “被反噬的滋味如何?”李鸿渊略带笑意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第355章:觉悟太晚

  

  “被反噬的滋味如何?”李鸿渊略带笑意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只是这笑声中尽是嘲讽。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别说,就连李鸿渊都相当的意外,原本吧,事情对他有点不利,他虽然并不在意,解决与否其实都无所谓,只会关系到他对裴氏的态度,如此而已,只是,谁知道裴琇莹会神来一笔,将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这样也好,他是不在乎名声,可是他媳妇儿在乎他的名声,虽然,他现在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就算再泼上一层墨,看上去也还是那样,不过,他媳妇儿,估计是想着将他的名声洗白,虽然说,她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背着善妒的名声。

  “外祖父,”李鸿渊这个称呼,却带着格外讽刺的味道,“想来你应该知道本王在京城的名声以及行事作风才是,莫不是你以为那些都是假的?本王且告诉你,除了花名,其他的基本都是真的,有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说,睚眦必报,狠辣无情之类的,有求于本王,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威胁本王,那是最愚蠢的做法。你且在黄泉下瞧着,只要启元不灭,你裴氏,永远别想再成为世家豪族,能混个三流,都算裴氏后人能耐;而有本王在一日,倒是不会阻拦你裴氏出仕,五品,顶天。”

  裴族长身体震颤,他一心想要恢复裴氏荣光,与之相比,自己都可以靠后一步,如果非要自己死,才能保住裴氏底蕴,他也在所不惜,毕竟他这个年龄,其实已经算是高寿,倒也没什么遗憾,可是现在,现在……

  “这一切都是你之故,记得去跟列祖列宗忏悔。”

  裴族长嘴唇直哆嗦,外人不知道的,只当他不敢置信,或者是怒不可遏,实际此时此刻的反应,跟裴琇莹半点都没有,“纵使草民多番算计,却也没伤王爷一丝一毫,裴氏到底是王爷血亲,如此的狠绝难免失了气度,待日后,如何让……归心?”到底不敢再大声的嚷嚷出来,已经到这般地步,万不能让裴氏最后那点路都断绝了。

  “你该庆幸没成功,若是成功了,本王就要夷你裴氏九族了。”李鸿渊轻描淡写,但是其中狠辣血腥,却是叫人灵魂深处都在颤抖,怎一个恐惧了得。

  李鸿渊复又轻笑一声,却叫人头皮发麻,内心寒凉,“好叫外祖父死得再明白点,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本王王妃,整个裴氏,都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如果你所有的算计都是冲着本王来的,说不定本王还会有点心情陪你玩玩。”

  裴族长面皮抖动,“想不到王爷还是个痴情种子。”

  “当初在水寨的时候,你就该意识到这一点。”

  没错,晋亲王对晋亲王妃的爱重,就不曾在他面前掩饰过什么,只是他不相信而已,认为不过是在做戏。

  因为最初的认知错了,后面的一切就都错了,归根到底,他是以寻常男人的心态来推断这个外孙,然而,他不寻常。

  “即使如此,日后王爷身边其他女子,照样会算计王妃,难不成王爷也会将这些全部清洗了?难不成王爷一辈子就守着现在的王妃不成?”裴族长无不讽刺低的说道。

  “有何不可?”李鸿渊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说道。

  裴族长霍然回头,显然这一点给他的震惊,比其他的事情还大,“要美人不要江山……”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李鸿渊淡声打断他。

  “将来,便是王爷守得住,别人会允许?各方平衡……”

  “本王之事,需要别人允许?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动到本王头上,那就是僭越,合心意就用,不合心意就舍,天下可用之人多得是,如此而已。而用女人来平衡,那是废物。”

  虽然还是淡淡的,甚至带着点散漫,裴族长却着实被李鸿渊那潜藏的气魄所震慑,他仔细打量这个外孙,此子,或许除了那张脸,无半点像裴氏的地方,凡事讲究中庸之道,他的骨子里却是霸道,简直到了某种极端,然而,却不刚愎自用,更是智慧谋略,城府手段样样不差,他或许真的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裴族长在这一刻终于承认,自己错得离谱,也的确是自以为是。“愿王爷得偿所愿。”

  李鸿渊看着情绪平定了下来,将事情全盘接受的裴族长,他必须承认,如果这位外祖父能摆正心态,绝对是真正的能人,未尝不能得偿所愿让裴氏站起来,可惜,现在已经晚了,觉悟的太晚了。

  “名份上虽然不占,血缘上到底还有所牵连,本王欲为老太太上一炷香。”

  不管裴氏族长现在是什么样的名声,到底还是族长,他挥手让人开道,裴氏族人自然听从。

  李鸿渊回到马车上,靖婉对刚才的事情虽然没看到,但也知之甚详,其他的且不论,就是裴琇莹,“是个烈性的,也是睚眦必报的,她那么骄傲的人,也明知道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会走上这么一条路,似乎也不算太意外,不过,裴族长倒是被她坑得不轻,晚节不保就算了,死了都会一直背着污名,在川周府的时候,不是被她几个姑姑暴打了一顿吗?曾祖都这么惨,那几个肯定也不会好过吧?”

  “与我们何干?”

  “的确。找现在的情况来看,后面的事情应该会比预计中顺遂。”

  李鸿渊点头,少点麻烦,他自然也乐意。

  到了裴氏主宅,李鸿渊携着靖婉从马车上下来,带着人走进大门,别的不说,单单是这宅子,就能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古韵。

  进了灵堂,李鸿渊与靖婉上了一炷香,此外,什么都没说没做。

  出来之后,李鸿渊更是不废话,对裴族长开门见山,“裴氏祖上传下来,叫你无比保管好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裴族长怔愣,大概没想到李鸿渊要那些东西,心念电转,“能问王爷里面有什么特殊吗?”

  “你确定想知道?知道了,裴氏九族,就真没了。”

  裴族长挠心挠肺,可是却不敢多问,偏偏又不甘心,“是跟裴氏退出朝堂有关吗?”

  李鸿渊似笑非笑。

  裴族长明白了,却不能再继续问。亲自去取了东西,交给李鸿渊,果然还有一枚龙凤呈祥玉佩,一本书,还有一幅画。

  这些东西,裴族长不是没研究过,但是,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发现。

  李鸿渊让人收了东西,“前朝皇室余孽,在你死之前,处理干净了,等本王来处理,为防止遗漏,大概也是夷九族了。”

  后面的,李鸿渊再不多言,直接走人,专程走一趟,停留的时间却是如此短暂。

  ------题外话------

  明日终于可以回京了~

  

第356章:嗯,回京了

  

  “这一算,咱们离京足有半年之久,再度回到京城,既有对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不舍,也有对亲人的深切思念,不过离开的时间毕竟不算短,即将回家的感觉也叫人格外的心情愉悦。”靖婉坐在李鸿渊身侧,轻笑的说道。

  或许是因为这半年虽然主道大部分是水里,但是,坐马车的总和远远的超出,或许就是因为这般,靖婉的“晕车”症状居然减轻了不少,这不,都快要入京城了,也只是稍微的不适,或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精神也还不错。

  李鸿渊握着靖婉的手,轻轻的揉捏,“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

  “很难吧?这一次也算是适逢其会了。”身为亲王郡王,通常情况下,无诏不得出京,而奉旨出京,一般都是公干,某人那可是无权无势,公干什么的,通常情况下还真轮不到他。

  “机会总是人创造的。”就好比这次,他一开始计划此事的时候,可就是奔着带媳妇儿游玩的第一目的。

  “这一次远比预料中花费的时间多,朝中应该有很多人弹劾吧?而且还有那么多东西,收来的奇珍异宝就相当的多,更别说在后面还走一路买一路,大大小小的,有时候是整船整船的运送,到了京城少说也是十几车,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吧。”

  “那又如何?他们再如何蹦跶,最终也不会伤我分毫。”

  靖婉浅笑,可不是,根据他们在江南时得到的消息,某段时间,乐成帝可是对话本如痴如醉,重要的折子,都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研究,毫无意外的,弹劾晋亲王游戏江南,迟迟不归,或有不轨之心,更是大肆敛财,动摇国之根本,这罪名可是一条比一条重,可惜全都被乐成帝压下,惹得烦了,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晋亲王不论是院试舞弊案,还是盐政贪腐,都办得相当漂亮,前者为朝廷赢得不小名声,后者充盈了国库,他收敛脾性,在江南未曾肆意妄为,左不过是花了点时间将江南游玩了一番,不曾耽误正事,当初便允他,不误正事不惹祸,其他的便随他,而今这些弹劾算是怎么回事,是要他这个当皇帝的食言不成?

  乐成帝或许不是那种独断专横的皇帝,却也不是被人捏在手心的傀儡皇帝,说到底,他依旧是实权在握,真正发怒的时候,下面的群臣也只能夹起尾巴。

  尤其是提到大肆敛财,乐成帝那脸色简直就黑成锅底,除开从各府库直接运出,入京入国库金砖银锭,总数超过了两千万两白银,而靖婉在江南山所得的财物,折算下来,就超过五千万两白银,要知道,整个江南每年的各中税收也不过一千万出头,府库的那些,晋亲王给他交过底,靖婉收的那些,给他报过账。

  也就是说,他儿子去一趟江南,“抄”出了将近八千万的额外财物,这些钱是哪儿来的?至少有九成九是中饱私囊,当初报上来超过一千万都让他震怒,可现在呢,很想不管不顾的将那些官员都给满门抄斩了。地方官员跟京中联系紧密,“走关系礼”,不知道这些人是给更有给各皇子的孝敬,怎么可能才区区一千万两,一个个现在却蹦跶出来,说老六夫妻二人敛财?乐成帝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们!

  乐成帝借由各种理由,在朝堂上各种修理人,不少人被降级,罚俸,成年封王的皇子,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吃排头,无不是收敛了再收敛,就生怕惹恼了乐成帝,而乐成帝见他们办事缩手缩尾,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当李鸿渊将这些事情告诉靖婉,靖婉有点幸灾乐祸。

  且说他们离开裴氏之后,又进一步对裴氏进行了压缩,为了生存下去,裴氏基本上舍弃了大半的底蕴收藏,而且还是一个低到让人怒不可遏的价钱,裴族长终于撑不住一病不起,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暗中处死了前朝皇室后裔,当初为了好控制,这一支可谓是一脉单传,处理起来自然不难,而李鸿渊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收手了。

  除此之外,对于前朝余孽,李鸿渊也派人开始清缴,没了“领头羊”,加上在川周府厮杀李鸿渊不成,反而被李鸿渊的血腥手段震慑,基本上就成了一盘散沙,主要一些人杀了,剩下的基本上不足为惧。

  这些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基本上就形成了比较规律的“日常”,碰到特殊的情况,特殊处理一下。

  然后,基本上就是游玩,而从某一日开始,靖婉又开始各种买买买,毕竟江南富泽,好东西绝对不在少数。

  而今回到京城,已经是十月初,当初离京的时候四月初,正值春日,回来的时候,却是转冬。

  离开的时候,自然是浩浩荡荡,回来这人自然是一个不少,必将,川周府的官员皆已经到位,这些暂代的官员没有一个留下,外在忙碌那么久,回京本应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奈何,大部分精神都不太好,比晕车的靖婉还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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