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情告急:总裁离婚请签字 第180节

下一秒……

刀子扎进肉里的噗嗤响分外清晰。

简宁愣了愣,定定的望进凌少宸的眼。

嗯?什么啊……到最后你还是选择跟她站在同一个阵营嘛……

可笑我对你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软和心动。

凌少宸的血一滴滴砸在地板上,但却好像一下子砸进了简宁的心底。

黑色无光的眼睛氤氲上淡淡的雾气,她盯着死死握在刀刃上的手掌,那是只属于男人的宽大厚重的手,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坚持。

“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简宁无机质地开口,她看着奋不顾身为简语挡了一刀的凌少宸,重复,“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

那迟来的十分钟,毁了她所有的憧憬和希望!

她跟路单说好,要结婚,要生孩子,可他们真正的幸福日子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匆忙落下帷幕……

而现在,杀死路单的仇人却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享受着凌少宸无微不至的关怀,简语一点亏都没吃,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她最为珍贵的一个人的性命!

感觉到手心里的刀身再度蠢蠢欲动,为防止简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凌少宸只能忍痛默默加大了力道,在简语那声“少宸,你流了好多血”的惊呼中,凌少宸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不想死,就闭嘴。”

这是属于人类的眼神吗?简语愣住。

她从来没见过凌少宸这种眼神,不,确切来讲,凌少宸从不曾用这种目光斜睨着她,黑色的刘海微微遮住眼睛,其中一点情绪都没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简语为这个认知感到害怕,她瑟瑟发抖地抱着腿乖乖坐好。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是凌少宸孩子的母亲,凌少宸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简语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直到简语如愿闭嘴,凌少宸这才偏过脸,另一只未受伤的手试图想握住简宁执刀的手,却听见她说,“别碰我,我嫌脏。”

凌少宸眉心立颦,像是被一颗子弹贯穿了胸膛,空洞洞的,是眼泪和语言无法描述的悲恸。

“简宁,放手吧。”凌少宸语带双关,让人分不清是劝简宁放下刀,还是放下对路单死亡的执念。

行尸走肉,是简宁此时状态最真实的写照。

她像一个急需血液补充饥渴度的腐烂生物,残忍地抽出利刃,看着从凌少宸掌心迸出更多的血花,她全身哀戚的细胞都沸腾了。

她想,先掏出简语的心,再放光凌少宸的血,最后再剁下主刀医生那双手,才能祭奠路单的亡魂。

“你能把他还给我吗?”于是,在主刀医生和简语的惊喘下,简宁用带着血腥味的刀口抵住了凌少宸的胸口。

噗通,噗通……这个充满生命力的声音,刺激得简宁眼角发红,她一边笑一边颤着声说,“你要护住简语可以,那你能替她去死吗?”

凌少宸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伤口深到皮肉外翻,刚才简宁那一下,是真的想要简语的命。

没得到凌少宸的回答,简宁的眉眼渐渐冰冷下来,“你最爱的人不是她吗?连刀都舍得跳出来替她挡,还有什么事不能为她做的?”

见简宁的神情是全然的不谅解,刀柄还捏的死紧,仿佛随时会给你最致命的一击,凌少宸只能摊开手表明无恶意,努力让她镇定,“简宁,路单的死,是个意外。”

“意外?”简宁声音一提,就跟在听相声似的。

“是,只是个意外,医生刚才都说了,任何手术都得承担风险。”凌少宸残酷的道出真相。

握刀的手抖了抖,暗淡无光的眼眸在简语和凌少宸身上来回扫过,简宁发出一阵谁都听不明白的低笑。

凌少宸复杂的注视着简宁笑到狰狞的五官。

他完全清楚,路单这个人在简宁心中的地位,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现在特别害怕,他怕简宁会选择杀人或是伤己。

很明显,简宁每种行为要承担的后果,都不是凌少宸乐于见到的。

他很想劝她,想哭就哭吧,别绷着笑了,但一对上简宁那副拒人千里的冷眼,凌少宸就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住。

失去了路单的简宁,宛如被人活活抽走了脊梁骨,更可悲的是,没人能替她接上。

“简宁……”凌少宸张张口,却只剩满嘴苦涩,按照以往的经验,简宁不开心或者有怨气的时候,最多就是不发一言,哪里舍得真的伤他。

可今天的她,非但毫不留情的刺伤他,还建议他替简语去死。

“凌少宸,我们完了。”

简宁调头走开的刹那,那深深的一眼,还有抛下的这句话,令凌少宸瞳仁猛然收缩,竟生出了一种一切走到了山穷水尽的绝望。

她说,我们完了。

那种绝望,凌少宸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通过掌心的那道伤口争先恐后的涌出,偏偏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他甚至期待血流的速度能再快一点,就这样死掉也好……

只要简宁,开心就好…… 

……

步子有些虚浮的走出医院,简宁被头顶上的暖阳晒得晕晕乎乎的,树桠上传来的叽叽喳喳麻雀声惊醒了她,额角跳了跳,径自从地上捡了两颗石子把那群扰人清静的小鸟都打跑了。

看着挺着圆白肚子的麻雀慌不择路地猛扇翅膀,简宁“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开心的表情下恶作剧的笑容像是个好玩的孩子。

只是路人看向她的目光却不太友好,好像她有多无理取闹一样,但简宁根本不在意。

她白皙的手背上,还残留着凌少宸的血,简宁注意到的那刻,只觉得分外肮脏。

她想找个地方洗手,可附近却没设洗手间,她想用纸巾抹掉,可血迹早已凝固。

简宁懊恼地咬唇,甚至想狠狠抓头发泄愤,可是太脏了,完全下不去手。

她像个有洁癖的精神病人,在树下边甩手边兜来转去。最后,穷极无路的她,选择了求助。

从皮包中翻出手机还有一张名片,简宁用着异常平稳的声调冲对方说,“……我有事要拜托你。”

天边的暖阳不知何时被乌云所笼盖。

哗啦……

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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