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天才不管左春荣怎么叫喊,尽情用力挥舞着皮鞭,这种公然可以发泄私愤,还能赢得上司赞赏的事情,他干得特别有劲。
“中岛先生,你得给我作主啊,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左春荣见麻天动了手,知道谢轩把早就积攒的不满,全部撒了出来。
谢轩冷冷地说:“到现在还敢狡辩,麻天,把他牙齿拔掉几颗,看他还嘴不嘴硬。”
对谢轩的手段,中岛正雄很是欣赏。
左春荣是谢轩的手下,因为有共党嫌疑,谢轩都能下这么重的狠手。
如果是外面抓回来的嫌犯,谢轩肯定会更加冷酷无情。
怪不得有人说谢轩是申浦小阎王,果然名不虚传。
麻天拿起一把钳子,强行掰开左春荣的嘴,夹住上面的门牙,用力一扭再一拔,麻牙医可以去领执照了。
其实在钳子夹住牙齿的那一刻,他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反正问心无愧,有什么说什么就是嘛,他跟踪了谢轩,也怀疑他是抗日者,这些都不算什么吧?
就算他有破坏谢轩计划的打算,可他并没有实施啊。
可是麻天的速度实在太快,也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一夹到牙齿,马上就动了手,简直比牙医还快。
左春荣只觉得,一瞬间整个口腔全部麻了。
伤口流出来的鲜血,迅速流入口腔,那种血腥味令人作呕。
“呜呜呜呜呜呜……”
见麻天拿着钳子再次靠近,左春荣急得哇哇大叫,此时他的嘴是麻的,舌头都捋不直,只能像个哑巴似的乱喊。
中岛正雄注意到了左春荣的异常,轻声问:“谢桑,他是不是有话要说?”
谢轩说道:“这种人不吃够苦头,又怎么会老实?麻天,继续!”
麻天也知道,此时要快刀斩乱麻,能光明正大整左春荣的机会可不多。
等麻天把左春荣当面的四颗门牙都拔掉后,左春荣也快痛昏过去了。
刚开始时,麻天动作麻利,第二颗时,他手上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汗,拿着钳子的手一滑,没有一次就拔出来,痛得左春荣全身挣扎。
这让麻天立刻明白,自已的动作不能太流利,钳子夹着牙齿,在口腔里左右摇晃,生拉硬扯才把牙齿拔下来。
原本只有一百的痛苦值,经过他这一加工,立刻涨到一千以上。
“中岛君,看看吧,这些死硬分子,竟然哼都不哼一声,难道他们真的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左春荣原本就快昏过去了,听到谢轩这么说,当即就气昏过去了。
他是不想说话吗?麻天根本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好不好?
一桶冷水浇头,左春荣悠悠醒来。
麻天冷声问:“说不说?”
“到底让我说什么?”
“你的上线是谁?你是怎么把情报送出去的?你们的交通站在哪里?”
“我没有上线,也没送情报,更没有交通站。”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麻天这次没再拔牙,而是开始拔他的手指甲,每拔完一片指甲,还要钉上一枚竹签。
“啊啊……”
第7章 醒酒
经过这次用刑,左春荣终于老实了,有问必答,如果回答得不满意,随时改口,一定要答到让谢轩满意为止。
左春荣很清楚,如果不能让谢轩满意,他就不能活着离开审讯室。
在被冤枉和活命之间,左春荣机智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这个软骨头的汉奸特务呢?
最终的结果就是,谢轩拿到了想要的口供,左春荣则只剩下半条命。
左春荣原本以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按照谢轩的要求,承认自己是潜伏在四处的共产党,谢轩不说送他去医院,至少也要给上点药吧。
哪想到,谢轩让人把他扔到羁押室就没管了。
还好,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冷,如果气温再低点,他只要待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成了具尸体。
“中岛君,今天辛苦了,没有你的亲临指导,揪不出左春荣这个共产党。我已经略备薄酒,还请赏脸。”
谢轩让人打电话在中南饭店订了一桌席,中岛正雄来了四处,自然不能让他白来一趟。
中岛正雄说道:“酒就不喝了吧,你应该乘胜追击,把他这条线的人都抓起来。”
谢轩叹息着说:“左春荣不是说了吗?下午是他们的联络时间,他没出现,就说明出了问题。左春荣用他的生命,保护了他的上线。还好,抓到了左春荣,内部的间谍危害最大,此事值得庆贺。”
“那好吧。”
中岛正雄没再推辞,他知道谢轩是个讲客气懂礼仪之人,绝对不仅仅只是吃饭喝酒这么简单。
果然,吃饭之后,谢轩还给中岛正雄准备了一份礼物:一封银元,以及两盒进口雪茄。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谢轩陪中岛正雄喝了不少酒,此时的中岛正雄喝得有点高,人也有点飘了。
中岛正雄踮起脚尖,搂着谢轩的肩膀笑着说:“那我就笑纳啦,谢桑,你的朋友大大的。”
中岛正雄喝得尽兴,谢轩送的东西也称心,自然对谢轩又高看了一眼。
回到特工部后,自然也会向着谢轩说话。
谢轩开着二科的那辆福特牌汽车,送中岛正雄回去后,又去了趟吉庆茶楼,他晚上喝得有点多,得来醒醒酒。
“你们老板娘呢?让她……过来。”
谢轩满身酒气,还打着酒嗝,对他来说,古佳涵就是最好的解酒药。
晚上陪中岛正雄喝酒,谢轩喝一半,有半杯被他悄悄倒掉了,他身上酒气虽大,头脑还保持着清醒。
过了好一会,古佳涵才来,这么晚了,她已经在后院休息。
谢轩点名要见她,还喝了酒,她怕谢轩闹事,只好来见她。
其他人在吉庆茶楼闹事,谢轩会收拾对方。
如果谢轩闹事,她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看到谢轩满身酒气,她更是来气,这个叛徒,每天大鱼大肉,手里沾满了革命同志的鲜血,太可恶了。
可这种厌恶和憎恨,又不能当面表达出来。
这让古佳涵很苦恼,她从事的地下情报工作,必须隐藏真实的情绪。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古佳涵眉头轻皱,同时用手指挡住鼻孔。
谢轩得意地笑道:“今天是先失落,后高兴。上午抓地下党头目扑了空,下午却揪出了隐藏在四处的内奸。地下党真的太狡猾了,差一点就被他蒙混过去。”
他其实休学不苦恼呢,明明古佳涵就是他的同志,可他不能相认,甚至都不能表现出友善。
古佳涵故意问:“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会扑空呢?”
谢轩今天喝了酒,话会特别多,这可是套情报的最佳机会。
突然之间,她觉得谢轩喝酒,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所谓酒后失言,用在谢轩身上再合适不过。
谢轩沮丧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情报泄露?地下党的申浦负责人,昨天就坐火车到了申浦,今天我去码头抓人,怎么能不扑空嘛。”
古佳涵问:“你既然知道他是昨天来的申浦,还是知道是坐火车来的,为何不去火车站抓呢?”
谢轩解释道:“我们今天才知道嘛。”
如果能提前知道对方会昨天坐火车来,恐怕整个特工部都会行动起来。
古佳涵给谢轩倒了杯茶:“这是今天刚到的新茶,你尝尝看,祝贺你抓到了内奸。”
得知谢轩抓了隐藏在四处的卧底,古佳涵很是担忧。
这位“同志”落在谢轩手里,怕是凶多吉少呢。
“这茶不错,再来几碗。”
谢轩喝茶只为解渴,他喝了酒,确实口干。
至于这新茶是不是醇香,他完全没品出来。
谢轩的任务已经完成,喝了几口茶后,就踉踉跄跄离开了。
古佳涵见谢轩出了门,连忙向罗义亮汇报了刚才的紧急情报。
罗义亮一听,谢轩竟然知道新书计昨天坐火车到的申浦,脸色大变,这个情报太重要了。
另外,四处还抓到了一名我党的卧底,这个情况也很紧急。
等交通员张浩权出去后,罗义亮还是在房间焦急地来回踱步。
古佳涵安慰道:“老罗,情报已经送出去了,你安心等着就是。”
“我怎么能安心得下来呢?孟书计刚来申浦,时间和交通工具就被特务掌握了。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我越想越后怕,特工部的情报怎么会这么准?佳涵,这件事恐怕还得辛苦你。”
“是不是让我从谢轩那里打探消息?”
罗义亮满脸忧虑,沉吟道:“对,光是知道特务的情报还不行,得知道他们的情报来源。我怀疑,组织出了叛徒。”
古佳涵坚定地说:“我来想办法吧。”
这就是留着谢轩的原因,目前来看,谢轩是获取敌方情报的重要渠道。
只是,与谢轩接触,她需要作出牺牲。
“砰砰!砰砰砰!”
罗义亮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几声清脆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枪声。
“哪里打枪?”
“我去看看?”
“不行,哪有大晚上姑娘家出门的?让小张去看看。”
***
枪是卢泽明打的,他一直跟着谢轩,终于碰到谢轩落了单,还喝了酒,走路都摇晃摇晃的。
只是他没想到,谢轩的走姿,反而令他失手了。
而谢轩的反应是真快,他一开枪,马上迎来了对方的反击。
卢泽明一击不中,借着夜色迅速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