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坑里修补战壕,忽然陆南闻见什么,站起身看向前面的单兵坑。
田广文和牛斌斌两人蹲在坑里抽烟,潇洒极了。突然想到田广文是学员二中队的中队长,相当于学校某班班长,手里还是有点权力的。
正当陆南无所事事时,一铲子土飞到自己身上,扭头一看。
啧!这个学员兵怎么有点眼熟。
那人拎着工兵铲走出单兵坑:“郊狼教官,不认识我了,去年菜鸟新训队。”
听口气,这人参加过菜鸟训练营,并且没通过。陆南想了想去年的菜鸟新训队,去年自己执行任务中弹受伤,压根儿没训过菜鸟,就去了一天。
今年因为全军战备,菜鸟训练营被取消,所有的菜鸟都被遣散回原部队。
陆南兴致淡然:“没通过的菜鸟不配让我认识。”
“现在我们是一样的,都是学员。”那人冷笑着说。
陆南拍了拍身上的土:“老子还想顺利毕业,要不是看在操行分上,我现在就把你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别没事找事做,我只是来混日子,别耽误前程。”
“我叫万宝华!”
“报菜鸟号码。”
那人咬着牙,硬生生半天都没说出自己的号码。
陆南冷笑一声:“感情连地狱周都没通过,你臭屁个什么。别没事找老子,要是真想找我。
明年~~~额,不行,明年我还在这里。后年有兴趣可以来参加菜鸟集训,规规矩矩的。”
万宝华怒气冲冲道:“破地方,老子再也不会去了!你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当初你不是挺傲气的,现在怎么也到这个地方。”
“爱来不来,来了你也没机会通过。”
“我干死你!”
说罢,那人就扑上来。
站在坑里,陆南被他扑倒,两人开始在坑内扭打。万宝华还没缓过神,自己就被陆南摁住脑袋,反拧住手臂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一旁蹲在坑里抽烟的田广文循声而来,丢下烟头冲上去分开两人。
“什么事,居然打架,信不信我上报教导员扣你们的操行分?”
陆南松开万宝华的手臂,爬上坑蹲下来笑眯眯:“好像记起来了,当初被我打了一顿,然后灰溜溜跑回原部队的那个。就说让你好好练练,到现在你还没长进。
没长进就算了,在连队里被连排长爱护惯了,回到山头又充当山大王。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进入特战部队,因为你根本没有我们所需要的精气神。”
田广文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陆南淡淡说道:“去年来我们大队参加集训,被我揍了一顿道心崩溃,灰溜溜回去了。这样的人多了,没事,他发泄发泄完就好了。”
“你以前是教官?”
“特种部队的教官。”
田广文:“一级士官当教官?”
陆南摇摇头:“训他们的时候不是,只是一个上等兵。那时候我执行任务受伤刚从军医院出院,闲着没事去练练这帮子菜鸟,没一个能打的,还傲气的不行。”
“厉害。”
“你想去?”
田广文死命摇着头:“传说里面的人都是妖魔鬼怪,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特种兵。”
上午的实地教学完成,中午去食堂吃饭,吃饭完了就午休。
陆南一个人溜达去图书馆看书,他还是想继续学习物理爆破工程,想看看图书馆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书。而宿舍的其他三个人,他们蹲在宿舍里打牌。
刚刚走出楼梯拐角,陆南就被人逮住。
一看还是万宝华,这回他领着三个学员,估计是他宿舍里的。
陆南靠在墙角:“别打架,你们脑子是有坑,非得找我打一顿。我就纳闷了,打一顿能有什么好处,最后还不得是扣学分?”
万宝华恼羞成怒:“我就是想打你一顿。”
“你脑子进水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
陆南推开挡住自己前路的学员:“脑子有病,打架没好处,小心做退学处理。”
“去你妈的!”
忽然,陆南就扑在地上,爬起身就看见四个人围着自己。倒地的陆南在心中默念临走时狗头老高说的话,要是不能顺利毕业,就让自己站在跨江大桥上跳下去。
看着身前四人,陆南问道:“打架最多也是一个警告,是吧?”
“怂货,以前你不是挺牛的,看见人多就怕了。你们特种部队就你这样,呸!我看都是一群怂货,人前狗模狗样,什么特种部队,怂货部队。”
爬起身,陆南站在楼梯间上下四处看了眼,确定没有人过来。
片刻后,陆南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戴正自己的军帽,若无其事从宿舍楼走下来。身后的楼梯间,四个人捂着脑袋和胸口躺在地上哀嚎,声音引来不少午休的学员驻足看热闹。
午休还没结束,教导员李宝生就找上陆南,叫他去教导员办公室问话。
“人你打的?”
陆南:“是。”
“为什么要打人?”
“他们先打我。”
李宝生沉默片刻:“你一个人?”
陆南立正道:“以前我作为教官选拔集训的队员,万宝华没有通过选拔。教导员,这种事很平常,很多落选队员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特别是万宝华,他是被我亲自处理退出集训的。”
“老冤家了?”
“报告!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姓名,而且我当初和他见面不足十分钟。”
第179章 返乡
警告,扣学分。
一个人揍四个人,并且跟没事人一样,连指甲盖都没破。
最后教导员定性为斗殴,陆南一个人殴四个。谁能想到万宝华四个人不要脸,打输了还告诉教导员,脸都不要了。
随后经过田广文几人的推波助澜,整个陆院都知道二中队有个神仙。传说特种部队的教官,刚从国外打完比赛回来,特批的入校资格。
晚上狗头老高电话就敲过来,把陆南是一顿臭骂,再做出这种傻事就别回来了,自己找个步兵连或者侦察连打发余生,再不济回去开装甲车。
陆南心里那个惨,自己根本没惹事,是事情找上门的。
虽然落了两月的课,中期考试时,陆南还算可以,实操满分,理论知识也是名列前茅,顺带自学物理爆破工程,学了个半瓶水晃荡。
在陆院也没什么特殊任务,每天就是上课、吃饭加睡觉,时不时跑个五公里。陆南感觉自己都快成坐定老僧,感悟出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真谛。
入冬过年,陆院直接就放假。假期比较短,只有二十来天。
揣着大包小包,陆南打算回家过年。自己现在是学员,工资长了一截,正好回家买点东西过年,正好回去堵住老陆的嘴。
老子现在工资也有七八百,再叽叽歪歪,直接拿钱砸他脸上。
回到老家,老陆看着肩膀上挂着红肩章的陆南,想说也没说什么,或许是觉得儿子以后就是干部,自己好歹有个干部他爹的样子。
揣着一包雨花石满村溜达,说话都打起官腔来,时不时去村口小卖部的麻将馆里侃大天,说以后谁家儿子进部队跟自己打声招呼,让陆南包办,活脱脱一副狗眼看人低。
听见这话,陆南气的跟老陆对骂一整晚。
第二天上午。
一家三口坐在火塘边,陆南躺在旧沙发上看军事理论书籍,忽然大门被推开。
抬起头一看,陆南呵呵一笑。
瞬间,一个背包就砸在脑袋上。门口站着一个面容清丽,鼻梁架着黑框眼睛的女孩,看见陆南后,眼眶嗖的一下就红起来,鼓着脸颊差点哭出来。
还没等陆南坐起身,姐姐就抡起拳头给了陆南脑袋梆梆两拳,脱下鞋子踩在陆南胸口,揪住陆南的耳朵就是骂。
“三年,三年!三年我才看见你,也不给我写信打电话。”陆遥骂道。
陆南淡笑道:“我忘了。”
“让我看看,变黑了,也变瘦了。”
“别看。”
老姐放假回家,一家人难得团聚过个年。
组团一起上县城逛街买年货,顺带接外公来这边过年。
来到外公家后,陆南想着去见见老赵。都到这里了,不去看看老班长怎么行。
裹着厚厚的棉衣,骑上外公的二八大杠,陆南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寻去。穿过复杂如蛛网的巷子,陆南来到一户平房门口,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
估计这时候还在上班,上次回来的时候陆南顺带问了一下老赵现在的单位。在乡镇派出所当合同工,过的挺不如意,因为过于耿直和尽责,导致被单位同事排挤。
骑着自行车,陆南在镇上拥挤的街道上缓慢移动。
因为即将过年,路上都是摆摊的商贩,这年头在乡镇地区,根本没有城管,全靠当地干部管理摆摊经营。看着年味浓郁的长街,陆南恍如隔世。
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以往在部队过年,那都是聚餐,贴春联挂灯笼,然后聚在一起看春晚。
好不容易挤出摆摊的路段,陆南往裤兜里一摸,低头看了眼。
完蛋,裤兜被人划了,里面的两百块钱全被偷了。
整天打雁,今天算是被麻雀啄瞎了,堂堂一位特种部队特别突击队的战士,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个路竟然被人划裤兜都没反应。
陆南打算把这事儿烂肚子里,伸手往棉衣口袋一摸,好家伙,连学员证都被偷了。
没辙,推着自行车走进派出所报案。
走进门没两步,陆南就迎头撞上老赵。
“班长。”
拿着大檐帽的老赵一抬头,吃惊的抱住陆南:“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陆院放假。”
“陆院?”老赵闻言更是惊喜若狂:“你小子提干了?”
陆南苦涩一笑:“别说了,走路上被人划兜,钱和证件都丢了。我是来报警的,钱倒是小事,没证件我连车票都买不着,还有十来天就开学。”
“别急,我帮。”
说罢,老赵走去外面骑上一辆自行车,陆南紧随其后。
风尘仆仆穿进街边小巷,老赵将自行车留在路边,继续往里面走。转过一个巷口,路边有人把风,见老赵过来,一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拦住路。
陆南看见那个黄毛挺熟悉的,上次被赵昭昭用甩棍敲昏死过去的就是他。
老赵和他说了几句,而后两人拐过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