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脱下装备的三人麻利穿上。
风从草原上吹过,回荡在山谷内。
强烈的闪光过后,沉闷的响声过后,陆南再次拔出震撼弹插销丢去。一枚接着一枚,震撼弹产生的巨大的爆炸声震得耳朵失聪,脑袋发蒙。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一部分士兵丧失行动能力,剩下的士兵一窝蜂涌上来。刺眼的闪光让守卫在路口的士兵睁不开眼睛,陆南冲上去用身体撞翻一个闭眼胡乱挥舞木棍的士兵,抢走他手中的木棍。
“冲进去,不要恋战!”
耿继辉也大声喊着:“突击阵型,冲破包围圈!”
挥舞着木棍,陆南如同一只熊罴般冲进人群,一个照面便有两个士兵被他撂倒在地。倒地的士兵死死抱住陆南的脚踝,拿着木棍陆南回头一棍子打在他屁股上,一脚踹在他腹部。
土狼也不甘示弱,冲上去舍身飞踢踹倒一个,抡起手中步枪开始砸。乱战爆发,没有任何格斗技巧可言,凭借着所剩无几的体力,还有不屈的蛮横冲破包围圈。
冲破假设敌的包围,撕开一个口子,陆南开始帮助其他人。
“快走!我掩护!”
“撤退,不要恋战。”
拎着木棍,陆南调转回头一脚踹飞和耿继辉纠缠的士兵,推着他的肩膀往山谷路口里走,剩下的几人也开始且战且退。
“快走,我能跟上你们。”陆南扭头朝突围出去的耿继辉大喊。
“艹!”怒骂一句,耿继辉往前跑了两步,停下脚步后毅然决然调转回去,继续和队友们并肩作战。
手臂挨上一棍子,吃痛之下陆南松开手中的木棍,抬脚踹向面前的士兵。
“别纠缠,能走几个走几个,不能全部折在这里。”
黑暗中的混乱,手电筒的亮光在黑暗中飞舞。
已经筋疲力尽的六人是无法抵挡住的,可谁都不愿意第一个人离开。伸手用力拉扯一个士兵的衣服,陆南用力推搡将其甩掉,腰上被人踢了一脚,摔倒在地。
一瘸一拐的老炮回头看了一眼,不顾一切冲进人群,耿继辉捡起地上掉落的木棍挥舞。而另一侧,荒狼被两个士兵扭翻在地,只听见一声‘刺刺’声,毫无疑问他被淘汰。
扶起倒地的陆南,耿继辉挥舞着木棍挡在两人身前:“来啊!老子不怕死,有本事你们就来啊!”
面对颠狂的耿继辉,守卫这条路口的士兵不屑一顾,抡起木棍抽打。老炮冲向另一侧帮助被围攻的土狼和谷狼,加入进扭打在地的人群。
陆南和耿继辉并肩而战,两人疲惫不堪的看向面前的士兵。
“你先走。”
耿继辉拒绝:“我们说过同生共死。”
陆南用步枪格挡住下劈的木棍:“这不是战场,只是一次比赛。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这是你的心愿,那就去,以一位军人的身份。
小耿,到你父亲能看见的地方去,你要成为他的骄傲!”
第167章 空留遗憾
‘刺刺’声穿过黑夜,又一位队友失去资格。
陆南累的不行,而老炮和土狼正在被四五个人摁在地上扭打,根本没可能脱身。
“到你父亲能看见的地方去,带上我们的那份。”
双手颤抖着,耿继辉连拿木棍的手都在颤抖。看见面前如狼似虎并且精力充沛的战士们,侧目看了眼正在地上扭打的队友,无力感让耿继辉心灰意冷。
“郊狼,我命令你突围。”耿继辉借着木棍的长度保持在一定距离。
陆南迈起沉重的双腿舍身扑倒一个,拉住其中一个人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大喊道:“去你大爷的命令,快走!”
见陆南和人扭打在地,几乎没有可能脱身。
耿继辉怒骂一句,抬起如同灌铅般的双腿往后跑。
身旁几个士兵追上去,陆南从怀里掏出一枚震撼弹,用牙咬住插销,用力拉开朝前方丢去。
‘嘭!’
强光之后的沉闷响声,几个追击的士兵捂着眼睛,趁着这个机会,耿继辉手忙脚乱钻进一道河谷缝隙,眨眼间便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留在原地,陆南与剩下的假想敌在地上扭打。
陆南只觉得胸口吃痛,人下意识侧身躲去,忽然呼啸声袭来,木棍重重打在自己脑袋上。瞬间脑袋一黑,陆南摇摇欲坠,又被人踢了一脚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只感觉自己被很多人打。
昏厥过去不知多久,又被人抬起来丢在地上,渐渐地恢复知觉。
身体麻木的趴在地上,口水不自觉流出,有人走来撕下陆南手臂上的白色布条,现在还剩下一道白布条。趴在地上的陆南缓缓坐起身,脑袋晕沉沉目光呆滞。
老炮拿来水壶给陆南喂了点水,陆南大口喝着水,似乎丧失身体机能,直到水呛进呼吸道。陆南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下一秒好像要将肺部给咳出来。
就这样坐在地上十好几分钟过后,陆南伸出手确认自己能控制住身体。
一个年轻的少尉走来,蹲下身拿起手电筒打在陆南脸上,强烈的灯光让陆南睁不开眼。
少尉说:“没事吧?”
“的人没事?”
“跟你差不多。”
陆南伸手擦了下鼻子上的血迹,发现自己有一个鼻孔被棉花塞住,看样子被他们打出血了。解开裤腿拉起裤管一看,膝盖处的裤子划破,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疼痛难忍。
而土狼他们一个个坐在身旁,尽情享用压缩饼干和清水。
陆南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现在已经被淘汰掉。
“距离集结地还有八公里,看你被打成这样,我挺过意不去,你走吧。”少尉说,似乎想急于甩掉陆南这个麻烦包。
陆南呆滞的点头:“谢谢,麻烦问一句现在几点了?”
“天快亮了,还有四个小时就结束。”
勉强站起身,陆南眯起眼睛,发现左眼有点睁不开,伸手一碰死疼死疼。老炮想伸手帮扶,可是他已经被淘汰掉,只能站在原地目送陆南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老炮身后,一个士兵叉着腰看着陆南的背影说:“班长,你们是不是打的太狠了?”
老炮没回答,转而问道土狼:“你们怎么样?”
“没事。”用力咀嚼饼干的土狼含糊不清道。
那个士兵依旧不依不饶:“你们丢的是什么东西,晃瞎眼,炸起来后站都站不稳,胸口闷痛。”
少尉蹲在地上,正在把玩夜视仪和带有导轨,装配各种配件的突击步枪。
“震撼弹,非致命投掷武器。”老炮说。
天空已经大亮。
陆南走在在碎石土路上,抬头看见一个九死一生逃出伏击圈的参赛选手冲出草丛,向前方集结地奔跑。前面一千多米就是肉眼可见的集结地,裁判员时不时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臂。
陆南看见狗头老高站在终点观望远方,大声喊叫。
冲出草丛的那人沿着山脊的土路走,浑身破破烂烂,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脸上的神情已经接近虚脱。
陆南和他保持在一个水平距离,两人迈出的步伐极为相同,一步半步。
走了没几分钟,前面那人走着走着忽然摔倒在地,他已经虚脱昏迷过去。终点站上,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卫生队抬着担架赶来,急匆匆将虚脱过去的队员送走进行救护。
看见前面那人倒下,陆南趴在地上,双手撑地卖力的呼吸。休息片刻后站起身,继续挪起步子往前移动。耳边狗头老高的声音越来越大,陆南停下脚步,转身向身后的茫茫旷野竖起大拇指。
“别叫了~~~”
陆南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耳边狗头老高的加油声还在响彻。
“加油!你是最好的狼牙勇士,坚持住,只差最后一百米了!”
“郊狼!你他娘的跑过来,立刻!”
“只差最后一步!”
此刻陆南脑袋昏沉沉,眼睛视线弥漫着黑影。残存的理智,熟悉的身体机能介绍在脑海中回响,身体告诉陆南自己现在处于虚脱,随时将会进行罢工。
缓慢挪动步伐,看着几十米处黑压压的人群。
‘嘭!’
身体开始罢工,双腿酸软迈不开步子,陆南摔倒在土路上。
躺在地上,陆南看着已经出发的医疗队,晃悠悠举起手。医疗队停下脚步,保持在一个绝对不会影响到陆南的距离,看着他伸出手在地面上爬行。
进化百万年的四肢似乎开始退化,从灵长类退化成为一种地面爬行的脊椎动物。
看着裁判员举起口哨,在距离终点不足数米的地方,准备让陆南空留遗憾。哨声迟迟未曾响起,陆南选择一个人爬着抵达终点,人群中爆发出欢呼。
“滴!”
哨声在陆南抵达后响起,现在医疗队可以毫无顾忌的帮陆南进行治疗。
瘫坐在担架上,陆南在终点看见还有参赛队员出现在草原上,为一个已经结束的比赛奋力奔跑。
每当有一名参赛队员抵达终点时,人群总会爆发出欢呼,而后裁判员无情的宣布比赛已经结束,他们的成绩将会作废。满怀期待的队员彻底堕入深渊,抱头撕心裂肺的怒吼。
在当陆南观望远处草原上不断出现的战士时,面色惨白的袁朗走来,他是完成比赛的人员之一。
靠在救护车旁,袁朗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中南海香烟,点燃一支抽上一口后递给陆南,陆南没有拒绝,接过香烟。两人肆无忌惮的在救护车旁抽烟,抽完一根,很快就到第二根。
直到地上多了五六个烟头后,两人还在抽烟。
袁朗略显得意和失落:“这是国际大赛的项目,一开始我用这个项目选拔队员,但是几乎没有人通过,后来我放宽条件。”
“哼哼。”陆南深吸一口:“向我显摆你们入队的苛刻条件?”
“不是入队,是达到选拔集训水平。”
“这个项目很好,希望能固定下来。”
袁朗看向跌跌撞撞向终点走来的参赛代表队队员:“本来我以为你会完成的,事实却是你没有完成,如果不是裁判员故意拖沓几秒钟,你们队里甚至只有一个人通过比赛。
我问过他,本来你才是最有可能第一个通过比赛的人。”
陆南面无表情:“所以?”
“可惜选拔名额不是我能批准确定的,他们不会追根究底,只会看谁先抵达。”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脑袋上有反骨。”
袁朗哼哼一笑:“该改革变新,这次大赛只是一次简单的试验。”
陆南:“拿全军最好的军人做实验。”
“不喜欢?”
“希望能再来一次。”
“哈哈哈~~~”
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队友,袁朗说:“第一次放宽规则,进来的就是那两个士兵,一级士官,留下一个。我记得当时你还是一个列兵,士兵纯洁性高,作战理念和思维可以后天培养。
你不顾自己,也得顾自己的兄弟。蛮好,有机会去军校深造几年,当大头兵没前途。我喜欢好的士兵,不想看见你服役期满,回家进厂拧螺丝,所以我一直很赞成军队职业化。”
陆南丢下烟蒂:“我还没想好以此为职业。”
“你觉得自己能回到没入伍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