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珍贵无比的药酒,郭三为什么会白白的拿来送人?难道仅仅是为了进入酒店客房打探情况?
这说不过去。
不过于京对此并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要想得到答案,那就只能从郭三的身上去寻找。
至于药酒的成分,当于京重新拿起剩下不到一半的药酒,认真品尝一番,又以嗅觉仔细分辨后,终于得出了答案。
原来,药酒里面的山参,是千年份不说,还是最难得的长白山人参。
另外,药酒里还有天山雪莲的气味,应该是被磨成可粉末,肉眼看不出倒也正常,不过年份至少是五百年以上。
最后,药酒里更有一种叫“伸筋锻骨草”的奇药成分。
伸筋锻骨草,顾名思义,就是能伸筋拔骨,淬骨、锻骨,遇酒便化为一种红色透明的液体。
这原本已经是一种早已断绝了的奇草,谁曾想,竟然让于京给遇上了?
而刚开始他没有精确的分辨出药酒里的成分,就是因为不敢相信,还以为那只是味道相似的草药罢了。
当然了,虽然没有精确分辨出药酒的成分,但他还是能百分百的确定,药酒是没有毒的。
这才有了他和陈佳影放心享用的事情。
此时想到今晚的收获,于京心下美的不行,三两下爬上天台后,还有心情欣赏一下夜景,抽了一支烟。
七八分钟后才离开天台,直奔哈尔滨伪满警察厅。
与此同时。
警察厅。
阴森血腥的牢狱中,此时王一民正被铁镣绑在十字刑具上,全身已经熏肉模糊,血迹斑斑。
不过王一民依旧没有昏迷,身上的伤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颇为严重的皮外伤,凭借着强大的毅力,他还是能扛得住的。
“说吧!”秦德利阴冷的看向王一民,“你到底是不是红党?”
“嗤!”王一民嗤笑一声,“你再对我用刑之前,不是先检查过我的肩膀和前胸吗?”
“当时你的眼表情很失望,我猜……”
“你想要抓的人,一定是手臂和前胸上有什么标志,比如:痣、胎记、伤疤等等,可惜,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很失望,对吗?”
秦德利脸色一变,继而沉默不语,片刻后,突然阴森一笑:“有点意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原本我以为抓错了人,但现在我可以肯定,你就是红党无疑,因为你的骨头和嘴都太贱了。”
“据我说知。”王一民盯着秦德利,“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就连父母之死,都多少有些与日本人有关,对吧?”
不等秦德利说话,接着道:“我在想,你父母要是知道你如此乱杀无辜,还与日本人同流合污,助纣为虐,不知会不会气得再试一次?”
“哼!你倒是调查的很清楚,还说自己不是红党?”秦德利眼睛一亮,阴冷凝视着王一民。
咔咔!
也不知是想做什么,秦德利突然解了开王一民身上的铁镣,让王一民因为双腿酸麻,重重的软倒在地上。
嘶!
身上的伤口与地面相触碰,疼得王一民脸色苍白,冷汗狂冒。
秦德利笑了笑,拿出一盒烟,手指在烟盒底部一弹,一根香烟立即飞上他的头顶。
下一刻。
吧嗒!
香烟准确无误的落在秦德利的口中。
这个动作玩的潇洒至极,显然是经过长时间训练出来的。
同时也不难看出,秦德利在眼力和感知上,具有着相当强的天赋。
也正因为如此,秦德利练出一手不错的枪法,所以当初王一民刺杀中村次郎时,才会被他开枪打中。
抓到王一民后,秦德利更是第一时间检查王一民身上是否有伤。
但很可惜,王一民身上的枪伤被于京给的疗伤药治愈了,伤疤都没有留下。
“调查!”王一民笑道,“还用调查吗?你秦德利在哈尔滨经擦局的名声,如今还有几个不知道的?”
当!
秦德利用高档火机给自己点上香烟,吸了一口后,抬脚踩在王一民的一只手上,缓缓用力碾压着王一民的手指。
点头道:“也对,如今很多人都知道我秦德利,倒也不多你一个。”
“不过,我还是相信,你就是红党!”
“对了,听说你们红党最近动作不少,似乎在暗中接触卢启运陆老爷子,是想说服卢老爷子和你们一起抗日吗?”
“还有,这段时间你和卢秋影陆小姐频频接触,莫不是说服不了陆老老爷子,所以想从陆小姐身上找突破口吧?”
说话间,那只踩在王一民手指上的脚,又加大了些许力量。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王一民强忍手指上的痛楚,淡淡的说道。
他终究是一个偏向于锄奸的行动派特工,行动时,对于面貌的伪装还行,可对于身份的伪装,就不太尽人意了。
“不知道?”秦德利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你要是不知道,有这么能将陆小姐的魂都给勾走了?”
“现在就因为你,陆小姐居然对自己原来喜欢的玉旨一郎若即若离,不原与对方相处。”
“姓王的,你知不到,玉旨一郎最近天天茶饭不思,都已生病住院了?”
王一民听得愕然无语,他完全不知道,那位陆家大小姐卢秋影,竟然暗恋上他了。
“等等!”王一民心下突然一动,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红党接触卢启运的事情,秦德利是如何知道的?
答案不想而知,内部出了叛徒!
他能这么肯定,是因为接触卢启运的事情,一直都是他暗中去做的,除了少部分人外,根本无人知晓。
那么,谁是叛徒?
一瞬间,脑海中不禁想到,于京曾提醒他和关静娴要警防刘勃的话来。
“刘勃?”王一民心下怒火难遏。
“王老师,王一民!”秦德利冷冷的看着王一民,“你说,我要是把你这双本来是修长而漂亮的手踩得血肉模糊,那陆小姐……”
“会不会还继续喜欢你呢?”
脚上又加大了力气,还配和着腰身,使劲的碾压。
可王一民始终没有痛叫,也不过是冷汗流的多了些而已。
狱房外。
正有三人将秦德利对王一民审讯看在眼里。
小原、葛明礼、刘勃!
“果然不愧是哈尔滨市委特工部部长!”葛明礼看了一眼已经换了一身关东军军服的刘勃,又向小原笑道:“根据我的经验……”
故意顿了一下才道:“骨头硬、嘴硬、心硬的人,多半都是红党。”
“这个王一民,他要不是红党,我就把我的眼睁睁挖出来当泡踩!”
“他本来就是,这无需证明!”刘勃阴冷的说道。
“呵呵!”小原笑道,“不错,他的身份已经无需证明,这一点我非常愿意相信,但是……”
“他不是刺杀中村长官的刺客。”
“咳!”葛明礼轻咳一声,不自然的道,“小原中佐,我觉得抓住此人也不错,至少可以帮助玉旨少爷解决掉一个阻碍不是吗?”
“你应该知道,我那外甥女,性格本来就犟,要是不使用手段,她是绝对怒会屈服的。”
“至于我姐夫那头倔牛,就别指望他了,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就是不喜欢玉旨少爷,死活你不愿意让秋影嫁给玉旨……”
“葛局长!”小原打断葛明礼道,“你的很会做人,这件事做成了,玉旨一郎,包括玉旨将军,都会很高兴的。”
“只不过,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多花点心思在正事上,这样玉旨将军会更加的高兴,你觉得呢?”
“当……当然!”葛明礼面现尴尬,心下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和红党为恶也好,讨好玉旨雄一这样的日满头目,也是正事。
反正都是为了荣华富贵。
五分钟后。
小原叮嘱了一句,必须尽快审讯出结果,便带着刘勃匆匆离开了警察厅。
而秦德利也来到了葛明礼的办公室,绘声绘色的汇报着情况。
“其实,王一民是不是红党,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听完秦德利的汇报,葛明礼淡然道,“能够帮到玉旨一郎,获得玉旨雄一的青睐……”
“老弟啊!”
“你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吧,史成龙回来了,那个家伙比我们更会巴结日本人”
“总之,你我要是不抓紧点,很可能会被他打压的喘不过气来。”
“明白了!”秦德利笑道,“明田我会告诉秋影小姐,就说王一民其实一直爱着她,但就是因为这份爱被玉旨一郎发现,所以……”
“王一民才会被抓。”
“我甚至可以告诉她,王一民根本不是什么红党,这一切都是因为玉旨一郎太爱她了。”
“呵呵!”葛明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不错,就这么办,只要秋影知道王一民也是爱着她的,还是因为爱她才会被抓,那么……”
“以她的性格,必定会选择妥协,乖乖的嫁给玉旨一郎,以求王一民能够活命。”
“我们如此帮助玉旨一郎,到时候玉旨雄一就算不在明面上感谢,也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史成龙打压我们了吧?”
“嘿嘿!”秦德利怪笑一声,“这回我们抓住了机会,下一步巴结上了玉旨雄一,看他史成龙还能巴结谁,又如何能打压我们!”
“嗯!”葛明礼笑容不退,“我正是这么考虑的,所以,老弟,赶紧连夜审讯王一民,并加大人手,严防红党胆大包天,前来劫狱!”
“放心好了!”秦德利自信满满的道,“这次就算是那位真刺客,还有那位让日本忍者都无声无息死亡的高手出现。我也能让他有来无回!”
“噢!”葛明礼来了兴趣,问道,“老弟,你如此自信,底气是什么?”
“大哥!”秦德利笑眯眯的道,“不知你还记得那个人不?就是当年在河北作案的那个飞贼,李三,你还记得吗?”
“废话!”葛明礼瞪了秦德利一眼,“我能不记得吗?燕子盗李三,当时可是各大军阀都痛恨的人物。”
“此人盗尽各大军阀头子的府邸,那是来无影去无踪,可最终还不是因为烟瘾和……”
“老弟,你是想用……”
“大哥!”秦德利道,“你是有所不知,当年我还在江湖上混饭吃,为了活命,什么都干过,因此没少四处奔逃,进监狱也是常事。”
“巧合的是,燕子盗李三被抓的那晚,我也正准备混进那北伐军头子的府邸,最后……没想到被李三那么一搅合,反而让我侥幸逃过一劫。”
“唉!扯远了,我只是想说,燕子李三被抓时,烟瘾那么巧合的发作,其实是那北伐军头子让人故意烧了一箱大烟,还在烟土里加了料。”
“当时李三本就是个烟鬼,闻到那诱人的气味后,非但没有闭气,反而还用尽吸了数口,他想不中招都难。”
“这件事给了我一个启发,那就是再厉害的人,都可以用用毒迷倒。”
“所以呢?”葛明礼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