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背后的种种,关永山这个自以为是渔人的人,一无所知。
只见他愕然一瞬后,故作气愤的的瞪着于京和蓝胭脂两女,“你们在干什么?知道自己的行为代表什么吗?这是造反!”
“还不给我放人?”
“我放你……”于京看着关永山虚伪的嘴脸,刚要开口大骂,却被一阵骤然响起的车鸣之声打断。
片刻后。
七八两军车,整齐的停在了二处的大门前。
紧跟着……
咔咔咔!
车门推开的声音接连传出,就见六哥郑耀先,还有一群身着军装的特工跟在他的身后,大步走进了二处特工人员的包围之中。
“吆!这不是六哥吗?今日怎么如此有空,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关永山笑眯眯的迎向六哥郑耀先道。
“事情可大了去了!”六哥郑耀先淡淡的看了关永山一眼。
随即目光一转,走向于京道:“陆海垣,你不是说自己发现了坑害了党国精英的奸恶小人吗?”
“说吧!是谁?”
于京微微一笑,也不放开费正鹏,而是看向一个角落大声道:“肖科长,该你出场了!”
啪嗒啪嗒!
随着脚步声传来,众人只见陈山快步走出,竟是一脸仇恨的盯着被蓝胭脂挟持的周海潮。
在见到陈山的瞬间,周海潮想到了六哥郑耀先的话,顿知道自己向肖正国开枪的事情,定是暴露了。
霎时间,直被吓得浑身颤抖,眼中流出无尽的恐慌。
不过,随即他眼珠子一转,瞥了一眼皆是满脸镇定的费正鹏和关永山后,又暗暗放心下来。
现在大家都在下着一局明棋,若是他出了事,费正鹏和关永山的算计,也将功亏一篑。
周海潮立即就决定,无论于京几人拿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他都会一口否认。
届时,费正鹏和关永山势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再说了,“陆海垣”作为一个坑害党国精英的奸险小人,所说的话又有何可信度?
这么一想,周海潮那裹着纱布的脸上,不由狞笑起来。
心下更是暗暗决定,今日过后,无论如何,也要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于京三人死于非命。
此时于京正好看了周海潮一眼,立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疯狂,当即嘴角一扬:
“胭脂,将怀表和信都拿给郑科长……噢不,应该是郑副处长,都拿给正副处长看吧!”
现在的六哥郑耀,因为接连立了几次大功,已经升职为副处长级别了。
他这个副处长,绝对不是关永山和费正鹏直流可以比的。
一个是总部上层,一个只是渝北区的处长。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蓝胭脂这边,得到于京的示意后,赶紧拿出了一块怀表和一封来。
六哥接过两样物品,先是拿起怀表,仔细一看,“嗯,怀表上有不少划痕,听说你们二处中,许多人都知道周海潮有这么一块怀表是吧?”
没人立即回答。
这时周海潮的一个手下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在之前追捕蓝胭脂,被蓝胭脂用机关坑得蛋疼,后面又被周海潮踢了一脚的那位。
“长官,此表我认得,就是周科长的……”这人说着,还将怀表上的一些痕迹准确的说了出来。
比如某一个划痕,想一把刀什么的。
紧跟着,又有几个被周海潮揍过人站出来说话,同样说出了几个准确的痕迹证据。
却是因为周海潮的这块怀表非常名贵,他基本上都会贴身带在身上,执行任务中就难免会划伤。
可他还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炫耀,因此他的手下之中,许多人都对他这块怀表非常熟悉。
郑耀先听毕,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又打开那封信看了起来。
半晌才看向陈山,“肖科长,这封信是上海飓风队的刘成寄过来给李伯钧的,信中说你是被军统内部的人从背后开枪暗害。”
“你这个枪伤……验证了吗?”
“验证了!”陈山道,“我后颈的枪伤痕迹,确实是被人从背后开枪所致。只是我没想到,自己没有被小鬼子打死,却险些死在同僚的手中。”
点了点头,六哥郑耀先看向周海潮冷声道,“我这人一向是以证据说话,虽然当初你们几个执行任务的人之中,就你一个毫发无损回来。”
“这其实已经证明了一切,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请拿出你的怀表一看!”
“我……我……”周海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确实有些心慌,但也是有意如此,想要暂时蒙混过关。
谁曾想,六哥郑耀先冷哼一声,向于京道:“听说这个无耻之徒还公然陷害你是吧?”
于京点了点头。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郑耀先语气一变,“就地枪决!”
唰!
宫丽将一把枪抛给蓝胭脂,蓝胭迅速脂接过枪,对准了周海潮的脑袋。
“不!不能……你们不能……”周海潮惊骇失声,疯狂的摆着手。
可惜……
砰!
枪响,周海潮倒地毙命!
第126章 叛徒无情
现场静得针落可闻,谁也想不到六哥郑耀先会这么果断,当场就下令杀人。
而蓝胭脂也是说开枪就开枪,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关永山看着周海潮的尸体,一只手不自觉的抖动。
费正鹏则是眼皮一阵狂跳,但转瞬就恢复正常,而后竟是故作不耐烦的推开于京正对着自己的手枪。
可于京手腕一番,手中的枪又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唉!六哥你看……”费正鹏一脸无奈的望着郑耀先,“我们大家都被周海潮蒙蔽了。想想也是,一个想要残害自己同僚的阴险小人,他的话又岂能当真呢?”
“糊涂,是我们糊涂啊!”
顿了一顿,目光又转向陈山,面带惭愧之色,“正国,我没想到周海潮会包藏奸心,竟然还曾对你暗下杀手,而我也险些同流合污,铸成大错,我……我真是愧对你和小晚了!”
“看来是安逸太久,失去了冷静和警惕之心,我们这些上级军官,也该反省一下自己才是。”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关永山一眼。
“是极是极!”关永山笑眯眯的接话道,“我等身为上级军官,是该时常反省自己。不说别的,要是能够多培养出一些向肖正国和陆海垣这样的人才,那才是为党国争光啊。”
“咳!”他突然轻咳一声,以询问目光看向郑耀先,“说到陆海垣,咱们是不是应该看在他能力出众的情况下,对于他以下犯上,挟持费处长一事,从轻发落?”
“等等!”不等郑耀先说话,费正鹏已摆手道,“这事怪不得陆海垣,都是我们听信于周海潮那阴险小人的话,这才险些铸成大错。”
“此事……要不这样吧,就罚我和陆海垣都写悔过书,大家握手言和,以后还是将工作放到抓捕敌特上来,万万不能再出现内部纷争了。”
“至于关处,你毕竟事情多,一时不察也是难免。”
“这次的错误,一是大家都没想到会出了周海潮这么一个败类,二是我因为得知死伤了那么多人后,太过心痛,也就冲动了些。”
“所以责任算在我身上,罚我才是应该的,陆海垣……”
“算是做个形式吧!”
他一副主动揽下责任,认真承认错误的样子。
可实际上,话里话外,先是将关永山拉进局中来,然后又一步步的将自己的责任减弱,到了最后,就基本都推到了周海潮的身上。
那副老好人的形象,让人不自觉的就心生好感。
但没有人知道,费正鹏心下已经决定,此事过后,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于京和宫丽、蓝胭脂。
这一点,倒是和之前周海潮的想法不谋而合。
主要是他已经嗅到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危机。
“妈的!”另一边,关永山暗暗大骂,怒火中烧,看着费正鹏那老好人的模样,他拔枪杀人的心都有了。
向他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如何听不出费正鹏一边装好人,一边又不动声色的推卸责任,并且还顺带将他这个正处长拉入局中来?
偏偏费正鹏还说得义正言辞,让他无法辩解。
想一想,整个军统二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关永山作为处长,怎么可能什么责任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一旦辩解,反而会显得不如费正鹏有觉悟。
这个哑巴亏,只能吞下了!
“两位说完了吗?”六哥郑耀先突然面无表情的看向关费两人,“如果还没说完,你们可以继续!”
咯噔!咯噔!
原本还在暗暗打机锋的关永山和费正鹏,一看郑耀先如此模样,皆是心下一颤,只不过费正鹏心头的情绪波动,要比关永山强烈数倍。
“我得到情报,”郑耀先分别冷冷瞥了一眼不说话的两人,“在军统二处,一直隐藏着一个红党特工,此人代号叫‘骆驼'。”
此言一出,关永山和费正鹏又是同时脸色大变。
一个是震惊,一个则是恐慌!
其余军统二处的特工,更是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在互相猜疑和防范着对方。
唯有于京听着郑耀先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因为郑耀先的话中,直接就说二处中潜伏着红党特工骆驼,却没有指明骆驼是红党叛徒。
也就在此时。
趁着混乱,于京眼珠子一动,凑近费正鹏的耳边道:“骆驼,余小晚的父亲余顺年,给她留下了一份遗书,里面说明了一切。”
“只不过,余小晚在一个时辰前才发现了余顺年留给她的遗书。”
“当她知道,自己竟然认贼作父这么多年,整个人非常痛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我要提醒你的是,肖正国当时也在,遗书上的内容,他自然看过了,他告诉我,那份遗书中其实只是含蓄的提到,你就是骆驼。”
“可事已至此,你觉得,这经得住调查吗?”
“要不要,我让陈山把遗书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呢?”
说到这里,于京又说出了几句关键的话,都是余顺年在遗书中所写的内容,那是关于余顺年和费正鹏的一些小秘密。
除了已死的余顺年和费正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