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回去后立即给国内发电报!有我的保证,相信三天内,第一笔贷款就会通过花旗银行汇兑过来。不过由于全部金额巨大,部分资金将通过金银与美元结合的方式,从海路尽快运抵,最快十天可以运达。”
华飞有许多秘密赫曼不知道,同样的赫曼似乎也非常神秘和隐晦。不过这丝毫没有妨碍彼此的信任,两人就似多年的老友一样,似乎这几亿美元的资金就跟数字游戏一般,根本没有多少沉重和压力。
一切的目的和动机如何,很快就会有分晓!六个月?不,绝对不能花费六个月的时间,华飞如今最缺的,也就是时间!一旦资金到位,华飞希望三个月内解决全部战斗!
离开汇中饭店,把赫曼送回住所,回到江南厂,华飞立即就给美国的黄炎发去一封密电,让他调查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姓赫曼的银行家及他的家庭背景,注意不要引起注意,也不要深入调查其他事项。
刚刚发完电报,王蒙来报,正在芜湖张南寻竟然一声不响地赶到上海,已在厂内等候多时。张南寻?他来做什么?
150 秘密协议
海沪南区一处破旧的民房院子内,黄包车夫阿力刚刚)7踏回院中,就听同院在码头做苦力的阿福大喊声,“阿力,你还磨蹭个啥,快,快去领平价米,迟了,被人领完就没了,记住带上你的户籍证件。”
平价米?阿力一愣,连忙喊道,“喂,阿福,怎么回事?哪里有平价米可领?多少钱?”
“就在县衙门旁新开设的康民粮行,据说上海一夜之间,新开了十几家康民粮行呢,每石大米只卖6块5毛新币,快点吧!”阿福正在四处寻找着米袋,边找边快速说道。
“什么?只要6块5~到10块大洋呢!”阿力一惊,连车子也不管了,径直跑过去抓住阿福追问道。“如果米价真的只要65~店,一石就赚三块多,岂不发大财了?”
“阿力,我唬你干啥!”阿福找到米袋却被阿力缠住,你看把他急得直跺脚,“你放开我呀,听说这康民粮行是华司令开办的呢!对了,粮行只认新币,连银圆都不收!而且需要带上你的户籍证,每人每天最多只能购买二斤大米。”
“新币?户籍证?我哪有该死的户籍证啊!”阿力急得直跺脚。
“我不是也没有!”阿福似乎早就料到,快速接口道,“快去警察局临时设立的户籍登记处登记啊,然后就能拿到一个临时证明。至于新币,简单,上海的太平洋银行和许多百货商场都可以兑换。有些小商店都可以兑换,不过价格要贵点。”
阿福一边说着,一边亮出刚领到的户籍证明,大字不识的他,说起这些专用名词来,那可头头是道,顺溜的紧,相信绝对不止听过一遍。
阿力迅速丢下阿福,奔回自己的屋子,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大喊道,“娘,你还能起床吗?快把家中的银圆找出来,我拉你去办……办那啥证明!”
“阿力啊,娘等你很久了。家中的三块大洋和铜钱,我都托阿福帮我换成新币了,阿福那孩子,也是好人啊,你可要记住人家的情啊!”
谁知阿力的娘早就衣装整齐地坐在床边,看着阿力喃喃道。
阿力眼睛一红。啥也不说跑过去把老娘抱上黄包车。飞奔去警察局。办理那什么证明。他们年中从外地逃租跑至上海。老娘在街上捡垃圾被一辆洋铁皮车撞伤。从此就躺在床上。行走不便。紧靠做点针线活。挣几个铜钱。
两人生活主要靠阿力拉黄包车。每个月挣上三四块大洋。糊口度日。原本每石大米六七块。阿力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省吃俭用。也能勉强生活下去。可这几天不知咋回事。米价就跟着火似地。腾腾腾地往上窜。一个月不到就从原来地6块涨到10。
虽说这些天上海地有钱人似乎多了起来。每天挣得也多上几分。但阿力地眉头却从未舒展。因为这米价实在是……。就在阿力饿着肚子回来时。听见康民粮行地米价只在六块五新币。你说他如何不激动。立即把家中所有地存款取出来。计划全部换成大米。
路上人群潮涌。无数地贫民百姓拿着米袋。挑着担子。大家谈论地话题无疑都是大米。康民粮行。提地最多地名字。当然就是华司令。
来到警察局。这个往日里阿力最不愿来地地方。因为拉到这些大爷们。通常都是白跑。可自从华司令进驻上海。这样地事情就越来越少了。记得一个多月前有名巡警乘车不给钱。还大骂车夫。被路过地便衣廉政啥地瞅着了。当场就把那巡警扣押带走。并从他地口袋掏出一块大洋。还没要找零。直把那孩子乐地几天睡不着觉。
虽然警察局外人山人海。但秩序井然。根本听不见吵闹声。警察局外一长条摆满了二十多个办公桌。二十多条长龙排队办理登记。会场附近。站了一队队持枪警戒巡逻地新军战士。看到这种场面。阿力也把车子停到路旁。扶着老娘排起队来。
这时一队新军士兵巡逻而过,领头的战士看见阿力,快步走过来。就在阿力惊得不知所措时,那名小战士却帮忙扶住阿力的老娘,边走边道,“大娘,你老身体不好,就别排队了,我领你上前办证!”
阿力娘活了四五十年,何曾见过扛枪的大兵如此礼貌待人。老人家当即眼睛一红,吓的连连道,“军……军爷,不,不敢,我……我和我儿子还是要等……不能耽误军爷差事!”
“没事,喂,你傻站着干啥,扶着你娘走啊!”年轻的战士看着阿力喊了句。
“啊……哦,谢谢,谢谢大爷,谢谢了!”
虽然阿力扶着他娘插队到最前方,但沿途没有一个人多嘴。相反不少人看向这些持枪士兵的眼神,更加亲切柔和了。看着阿力和他娘的恐慌模样,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的场景,在他们排队的过程中,已经遇过无数次了。
办理证件的有警察,也有黑蓝色制服的军人。令阿力久久不忘的,还是这些人始终柔和的语气和不时露出的笑容,虽然那些警察们的笑容,有时候看起来是那样的艰涩。
来到最近的一家粮行,阿力想象中的抢购场面并没有出现,秩序同样十分井然。米行的粮仓大门全开,里面的大米堆积如山,看来根本不存在售罄的担忧。仔细一看,几乎所有买米的市民都是平民乃至贫民。至于那些有钱人,谁会为了一人限量二斤大米的便宜,来这里跑来跑去,丢这个份呢。
直到把米袋报上黄包车上绑好,阿力才感觉到这不是做梦。一路上听着老娘这些军爷是好人啊,华司令是个好官的唠叨,阿力满面是笑道,“娘,恐怕我们还要饿上几天肚子!”
“啊?阿力啊,如今我们都买到这么好的不渗沙子的低价米,为啥还要饿肚子?我看你是饿糊涂了,今晚回去,我们吃顿大米饭!”阿里娘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一咬牙狠狠道。
“娘!”阿力咽了咽口水道,“娘,我们每天有2的大米,我们省点吃,存下一斤卖给其他米行,还能转身不少钱呢!”
“阿力……这样好吗?似乎……阿力啊,缺德的事情我们不能干啊。人家华司令低价把米卖给我们,我们再
,岂不是赚了昧心钱,不行,这样不行!”
阿力极为孝顺,一听只好道,“好,娘我听你的,今晚我们吃大米饭!”
“阿力,我们如今受了人家华司令的恩惠,得要想办法报答人家啊!可惜我们什么也没有,这份人情,娘这生是还不了了!”
阿力沉默了,心中却不停地想着老娘的话。第二日,阿力一到等客点,就和伙伴们讨论起来。很快只见无数的黄包车夫路上交头接耳,然后互相点头,纷纷奔往自己的客源点。
吴码头处,一名貂皮高脚的女子刚刚下得客轮,坐上黄包车,嗲声道,“走,法租界新源饭店!”
“太太,有件事情先要告诉您,我们只收新币!”
“新币?什么新币?放心,我有银圆!”
“对不起您太太,我们不收银圆!”
这位女士就似一万年没听见这样古怪的话似的,走遍上海,别说上海了,走遍全世界,还没听有地方不收纯银铸造的鹰洋。这女士当即一瞪眼,立即下车坐到另一座黄包车上,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车夫道。
“太太,我也只收新币!”
“我……我有英镑,美元,法郎,马克,只要你拉我去,我付你一美元,快,我赶时间!”
“对不起太太,我们不要美元!”
这名‘高贵’的女士,完全糊涂了。如果不是大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她几乎怀疑自己梦魇了。气的她从车上跳下来不顾仪态地大骂,还没向其他车位走去,就听附近所有车夫齐声道,“对不起太太,我们都只收新币!”
新币!新币!该死的新币!谁知道是什么货币?这时,只见一名记者模样的男子坐上一辆黄包车,不等车夫开口,就从口袋内掏出一把纸币道,“你看,我有新币,快,送我回申报报馆,我有紧急新闻稿,快!”
这名女士急忙踢踏着高跟皮鞋,嗒嗒地奔着小碎步赶过去,拦住那记者道,“先生,先生,麻烦你换我1美元,哦,不,十美元的新币,可以吗?我赶时间!”
“好吧,不过我只能换你1美元,因为我刚换的新币不多!”
“谢谢,谢谢,请问这新币在哪兑换?是谁发行的?为何市面只收新币了?”女子似乎有无数的疑问,这一夜之间,美元,英镑,鹰元这些原本坚挺无比,通行无阻的货币,突然不好使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嘛,怎么能不让人崩溃呢!
“太平洋银行可以兑换,具体消息,看明日的申报吧!运气好的话,可能下午就会出号外!”男记者丢下这句话,就命车夫抓紧赶路!
这场由黄包车夫集体罢用银圆外币,只收新币的活动,几天之间席卷整个上海滩。车夫们就不说了,一些茶馆,饭店,小商铺,裁缝铺,成衣,肉铺,渔场,乃至剃头的地,都掀起一股新币热潮。这些朴实的普通百姓们,大部分的动机也很简单。他们只知道康民粮行专收新币,咱就留着点新币,以免下次再去买粮,又要去别地兑换。
可谁知逐渐地,黄包车只收新币了,茶馆饭店的老板说,新币最好,肉铺渔场的老板说,有没有新币,换新币好使。于是,这个新币潮就似海浪一般,一浪盖过一浪,最终掀起新币热潮的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