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叶流云回答的时候依然云淡风轻。
他左手忽然一发力,披风转动的速度更快,竟是短暂的留在半空,而他却在这一刻松手,披风被梅花镖打的收缩起来,而叶流云已经逆着松针暴雨冲了上去。
披风落地,梅花镖从后面铺天盖地而来。
只是短短两息的时间而已,只是两息,用梅花镖的人失去了叶流云的身影,可那披风挡不住两息,披风落地的时候他骤然停手,远处叶流云已经站在那个用松筝的人背后,剑就在那人的肩膀上放着。
“岁寒三友,赞的是风骨,不是手段,你们肤浅了。”
叶流云剑闪烁了一下,甚至没有人看到剑动过,只是闪烁了一下而已,抱着松筝的那人脖子上就绽放开一团梅花,那人嗓子里发出一声哀嚎之后脖子里喷出来一股泉涌,血流如注。
叶流云迈步向前,梅花镖再次扑面而来,他犹如稍稍喝醉了酒的文士舞剑,闲庭信步一般向前,剑在他手里宛若游龙,一声一声脆响在他身前炸起,一朵一朵火星在他周围绽放,当用梅花镖的人发现自己根本阻挡不住叶流云的时候,远处软软的倒下去一个人。
用梅花镖的人大惊失色,他分心看了一眼,确定倒下去的是自己的同伴。
抱琵琶的那人身上中了至少十几镖,叶流云看似随心所欲一般舞剑,可是却精巧的把梅花镖打到了另外一边,被他一剑敲飞之后的梅花镖力度更大,那人将琵琶举起来挡在自己身前却毫无意义,梅花镖打穿了琵琶也打穿了他的身体,在血雾爆开之中,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琵琶摔在地上发出一怔不甘的铮鸣。
叶流云已经走到用梅花镖那人身前,而那人已经来不及发镖,叶流云右手转剑,极潇洒的把长剑背到了自己身后,而左手往前伸出去轻轻按在那人胸口。
看似轻轻。
轰的一声,那人的身体向后爆飞出去,身前炸开了一个血洞。
尸体落地的时候已经在七八米外,胸口塌陷血肉模糊。
他好像很轻松的杀了三人,可实际并非如此,他还要防备来自别处的威胁,之所以刚才没有在白牙之前出手,就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所谓风泉二部岁寒三友都不足为虑,那五个人只是为了掩盖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他出手,是没有想到白牙和车夫一伤一死。
啪啪啪啪啪
有人鼓掌。
“不愧是流云会的大当家。”
一个光头道人缓步而来,脸上带着亲切笑意,亲切的想杀人。
【今早醒来看到了书评区的留言,真的很感动,真的,心口里暖的想哭,感谢太极山人,懒人松两位盟主以及很多朋友的打赏,我会尽力把更新补上,谢谢。】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怎么那么不好死
如僧不是僧,似道不是道。
这个光头出现在叶流云面前的时候,叶流云反而轻松下来不少,若没有更多人来,一个光头还不至于让他怕了,尤其是他和这光头还很熟悉,从认识的那天起,光头什么时候不是被他压的死死的。
“这里是长安城。”
叶流云看着光头走过来,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些不屑,这不屑自然而然,亦如多年前。
“那又怎样?”
光头抬起手挠了挠光头:“你以为我永远不敢来?”
叶流云淡然道:“我只是以为你没这么蠢,是我错怪你了,你果然这么蠢。”
光头眼神一寒:“你觉得自己比我强?作为曾经留王府里最耀眼夺目的那个,你什么时候把别人放在眼里过?不管是叶开泰还是叶北枝叶云散,又或是叶景天叶抚边你都觉得不如你,现在呢?叶开泰贵为一地道府,封疆大吏,叶景天一卫战兵将军,手握军甲数万,那个韩唤枝就是叶北枝吧,正三品的都廷尉,叶抚边和叶云散虽然不知道在哪儿,可终究比你能上台面,你,最自负的那个,只是个暗道大当家。”
他指了指自己:“你又比我强多少?”
叶流云嘴角一勾:“比你体面。”
只体面两个字,便如利刃剜心。
光头还没说话,叶流云继续说道:“当年青松道人在留王府的时候你打算拍他马屁,所以要入道宗,说自己定然潜心问道,结果被人家青松一眼看破,说你心术不正,他可没说错,你背地里做了多少恶心事还需要我提醒?陛下要杀你,你闻讯逃离,跑到了那边去,听闻那边尊崇禅宗于是你又剃了个光头,这模样倒是和你很配。”
光头深吸一口气:“由着你牙尖嘴利。”
叶流云缓缓道:“让我来猜猜,你明明那么恨我现在却忍了,虽然我没有得罪过你,可你却始终觉得是我压了你才让你抬不起头,按照常理,你应该巴不得马上杀了我才对,你却这么施施然的以成功者的姿态走出来,还不忘记给我鼓掌,怕是想了很久的入场仪式吧,这样显得你比较有格调,你是不是还想了几句台词?说来听听。”
光头脸色一变。
叶流云将长剑戳在地上:“杀我只是个幌子吧,在你得意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今日大街上一个旁人都没有?”
光头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风泉二部岁寒三友对叶流云出手之前大街上还人来人往,打起来之后四周的人全都跑了,他并没有什么怀疑,可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有些不对劲,老百姓们想看热闹的时候,多半不怕死,怎么可能连一个人围观都没有?
叶流云道:“我只是没想到只引出来一个王府叛徒,而且你这般自得,怕是你背后的人对你许诺了不少,让你坚信今日你可扬眉吐气,可你想过没有,他只是把你当炮灰,就如之前那五个人一样。”
光头又往四周看了看,眼神越发闪烁。
叶流云叹道:“你比庄雍进府里还要早些,若你心术正,你最不济也要比我强对不对,好歹我现在也是个暗道大当家,天边流云最初的时候那个边,我记得叫叶安边,而不是抚边。”
光头向后退了一步:“你闭嘴!那个名字我早已经忘了!”
叶流云更加轻松起来:“让我来猜猜你们表面上是想要杀我,可事情是从有人出宫开始的,有人出宫,所以我流云会精锐尽出,而陛下去了桦梨围场,禁军和廷尉府也一样有大批人手离开了长安,你们觉得机会来了。”
叶流云学着那光头的样子也看了看四周:“看什么呢?对你说该你出场的那个人,是不是还说你只需拖住我就可以,会有人趁机杀我对不对?”
他看向光头:“你这些年是怎么保持的,一如既往的蠢。”
与此同时。
雁塔书院。
老院长坐在屋子里没有动,似乎是稍稍喝多了些,又似乎是贪恋火锅里白豆腐的美味,这般天气还吃火锅的人只能用真爱来形容。
屋子外边死了一地的人,血流成河,血腥味配火锅,不雅,不斯文,可是很痛快。
沈冷在,孟长安在,雁塔书院里那些精锐弟子都在。
“他们低估了院长。”
孟长安回头说。
老院长吱的一声喝了一口酒,笑起来,很得意:“他们是低估了你们,我书院的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