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直摇头:“我们都没事,可是”
他用长剑指了指被抓住的那几个人,之前被捆着扔在地上,此时那几个人身上都是弩箭,眼见着是没一个活口了。
“他们一出来就分成了两队,一队朝着我们点射,我们只好背靠背抵挡弩箭,另外一队则朝着这些被抓的人发箭,十几个人的连弩都打空了。”
纯直道:“他们对自己人下手也这么狠。”
沈冷点了点头:“你们都退到栈桥那边,如果再有人围攻就跳到江水中以船挡箭。”
栈桥边上还有几艘船没动,此时是最好的遮挡了。
沈冷拎着黑线刀冲到那些人退走的芦苇荡,顺着他们踩出来的痕迹向前,走了大概十几步之后忽然觉得脚下被绊了一下,那感觉很轻微,芦苇密集,被芦苇扫了一下感觉也是这样,再正常不过,但沈冷还是下意识的站住。
他往左右看了看,旁边不远处冒起来一团不大的青烟,沈冷眼睛骤然睁大,立刻朝着一边扑倒趴在地上。
轰!
芦苇荡里炸开一个巨大的火球,激射而出的箭簇密密麻麻的扫荡着,方圆几丈之内,芦苇噼噼啪啪的被打断,火球炸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坑,黑乎乎的。
都是干芦苇,烧起来的速度奇快,江边风又大,没多久芦苇荡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二本道人他们被爆炸声吓了一跳,纷纷朝着芦苇荡那边冲想救援沈冷,还没有跑到那边,就看到沈冷从一团浓烟中冲出来。
“这些人真阴狠。”
二本道人扶了沈冷一把:“没事吧?”
沈冷摇头:“没事。”
他回头看了看芦苇荡那边,火已经烧了起来,好在芦苇荡都是一片一片的,水路隔开,所以大火也不会蔓延出去太远。
沈冷他们回到江边,他蹲下来检查了一下那些被射死的人,忽然发现其中一个还有微弱的呼吸,就是之前讥讽沈冷的那个络腮胡。
芦苇荡大火的另外一边,几艘船已经远去。
船上的宇文小策将蒙着脸的黑巾拉下来,沉默片刻后忽然双膝弯曲跪在甲板上,朝着手下人磕了几个头。
“是我没能照顾好大家,是我没能安排一切,也是我下令杀死了我们自己的兄弟,这些责任都是我的。”
手下人连忙过去把他扶起来:“宇文先
生,不要这样,我们没有怪你。”
其中一个就是之前被二本道人他们制服的人之一,他扶着宇文小策道:“先生不要这样说,是我们自己不够小心,若是按照先生的交代严密戒备不会出事,都是我们自己办事不利。”
宇文小策摇头:“若我思谋的再多一些就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也不会让那几个兄弟枉死,这些都记在我身上,等以后,我会向死去的兄弟们谢罪。”
“先生!”
那些人纷飞俯身:“不要在自责了,你已经救出来不少人。”
其中一人道:“先生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杀掉那几个兄弟,就可能连累更多人,先生是为了保护更多人。”
宇文小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嗓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多谢!”
与此同时,距离沈冷他们所在大概有几百里的河道上,一艘水师大船破浪而行。
东疆刀兵大将军孟长安站在船头看着浪花翻飞像是在发呆,太久没有回长安了,越近,心里越是有些很奇怪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本来在对向那边的一艘商船忽然间偏移过来,对向而来的船本就顺风,在偏移过来的那一刻又将风帆拉满,船速骤然提升,迎面朝着孟长安的船撞了过来。
两艘船距离还有不到一里多远的时候,商船的船头上开始燃烧起来。
孟长安的眼睛骤然睁大:“小心!”
船上不少人也看到了,掌舵的人立刻动了起来,大船骤然转向,整个船身都朝着一侧歪斜过去,控船的都是东海水师的人,他们的反应也是一流。
大船这突然的转向让船上的人摔的东倒西歪,孟长安双手扶着船舷才稳住,那艘火船上的人显然已经不顾自己生死,也在调整方向,依然瞄准着孟长安他们的大船加速撞过来。
负责指挥这条大船的是东海水师一名五品将军,他抽出黑线刀冲上来:“打沉它!”
水师战兵们立刻将船头上几架弩车上盖着的帆布掀开,巨大的重型弩箭都是改装过的,水师作战,以击沉对方战舰为主,这些重型弩箭的威力可想而知。
士兵们动作迅速,很快调整了弩车,随着一声号令,三支重弩同时激射出去。
“继续!”
五品将军大声嘶吼。
重型弩箭一支一支的装填一支一支的击发,火船的船头上立刻就被打的碎木纷飞,大概十余支重型弩箭轰过去之后,火船船头被击碎,江水往船里边灌进去,距离孟长安他们的船还有不到半里远的时候,船开始下沉。
“继续打!”
将军用黑线刀指着那艘火船喊着,士兵们将重型弩箭一支一支的放出去,重弩打的对面火船出现更多的裂口漏洞,火船下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两艘船之间的距离也就是十几丈左右的时候,那艘火船沉没下去,能看到船上的人朝着江水里跳。
“抓上来!反抗者杀!”
五品将军林继海吩咐了一声,大船两侧的蜈蚣快船往下放,士兵们划着蜈蚣快船朝着那些落水者过去,弓箭手站在快船上不停的射箭。
“看来要出大事了。”
孟长安看着前边的船沉入江中,片刻后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家眷,沈冷的家眷,这么多人都在船上,不管要杀他们的人是谁,这是奔着灭门来的。
孟长安的手握紧了船舷,手背上青筋毕露。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更大的火药包是人
如果这次他们回来不是乘坐的东海水师大船,而是一艘普通的民船,现在的后果可想而知,而动手的人在明知道孟长安他们乘坐的是一艘水师战舰的情况下还是动了手,其凶悍可见一斑。
又何止是凶悍,还有执行力一样的令人震撼。
茶爷缓步走到孟长安身边,看着那艘逐渐沉没下去的船微微皱眉。
“冷子现在应该在面对很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