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很可笑,我悲伤是因为姚美伦对我来说很重要,而我不生他的气是因为他似乎更重要,如果同样是那个人,但我不在乎他,自然会生他的气,甚至会想杀了他。”
颜笑笑听的有些迷茫。
“我是一个可怜人,姚美伦是一个可怜人,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你们认为的一群大奸大恶之徒,其实都是可怜人,包括杀了姚美伦的白凰,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这些可怜人聚集在一起报团取暖,只有我们自己懂自己在什么时候需要舔伤口。”
她看着颜笑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他没错,错的是你们,你们这些讲大义却没人情的人。”
她迈步继续向前:“我说完了,关于他也不会再说什么,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廷尉府的手段有多厉害,那时候想着再很厉害也和我无关,现在有关,我想试试。”
颜笑笑摇头:“你认为我们没人情?”
就在这时候叶流云从对面缓步走过来,朝着颜笑笑点了点头:“把她交给我吧。”
颜笑笑嗯了一声后点头:“是。”
红怒一脸疑惑的看着叶流云,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所以很好奇,让她好奇的男人不多,一个是韩唤枝一个是叶流云,还有一个就是沈冷。
关于韩唤枝是因为这个男人被太多人称之为梦魇,被太多人称之为鬼见愁。
关于叶流云是因为这个男人被太多人称之为传奇,被太多人称之为江湖梦。
关于沈冷是因为这个男人有着不一样的故事,可怜人总是会对可怜人的故事感兴趣,她觉得沈冷也是一个可怜人。
东主对她说的。
啪。
绑在红怒手上的绳索被叶流云捏断,比大拇指还要粗的麻绳有多坚韧?可他只是随随便便的用手指捏了一下,那麻绳就应声而断。
“你走吧。”
叶流云只说了三个字。
“为什么!”
红怒一时之间惊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叶流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被抓了,没有被送进廷尉府严刑拷打,而是就这么被放了?而且放他的人还是叶流云,皇帝的忠仆。
叶流云却似乎连理都懒得理,他其实也是一个很懒的人,需要讲很多话来解释的事,对于他认为不值得的人,他一个字都懒得解释。
红怒就这么看着叶流云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她的巨镰从门里边旋转着飞了出来,当的一声戳在她脚下,深入土地。
红怒不懂这是为什么,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走,哪怕叶流云是故意放她走然后盯着她想把东主挖出来,她也必须走。
没有人盯着她。
院门里边,叶流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也有几分沉重。
沈冷就靠着不远处的树看着他,笑了笑:“如果你不是叶流云,我一定怀疑你是同存会的人。”
叶流云苦笑:“好在我是叶流云。”
“是啊,好在你是叶流云。”
叶流云看向沈冷,沉思片刻后问:“我可以不解释吗?”
沈冷点头:“当然可以,因为你是叶流云。”
于是叶流云真的没有解释
,沈冷也真的没有问。
一个时辰之后,县衙书房。
沈冷似乎是一个不愿意坐在应该坐的地方的人,有椅子有凳子,可他就是坐在窗户上面,两条腿在窗外晃着,像是小时候他坐在南平江边看着江水发呆。
外边没有南平江,只有一个不大的院子,他看着院子发呆,林落雨安静的坐在书房里,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许久许久之后,沈冷忽然间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许是我错了。”
林落雨问:“什么错了?”
“把事情混为一谈,把人混为一谈,所以错了。”
沈冷回头看了林落雨一眼:“我刚刚一直都在想,叶流云把红怒放走是为什么,我第一想到的是叶流云要钓鱼,把同存会的东主钓出来,这个想法被我否了。”
他从窗户上转了半圈,面对着屋子里坐着。
“叶流云说不能解释,我刚刚有在想为什么不能解释,想来想去,似乎答案只有一个。”
“是。”
林落雨道:“答案当然只能有一个除了陛下之外,还有什么是叶流云不能对你解释的。”
沈冷道:“原来你也想到了。”
林落雨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对着小拇指比划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应该比你想到的快一些,只是一丢丢。”
沈冷笑起来:“所以在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明白,事不能混为一谈,人也不能混为一谈,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想查明白同存会的东主到底是谁,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才醒悟过来,我不知道的,也许陛下早就知道了。”
林落雨道:“除了陛下早就知道了那位东主是谁这个解释之外,实在没有更合理的能解释叶流云为什么要放走红怒的解释了。”
沈冷再次深呼吸:“一个蒙起来了脸,一个装作不知道那张脸是谁。”
他摇头:“也是心累。”
林落雨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外边那个并不漂亮的小院子,过了一会儿后说道:“其实也不算复杂,陛下知道他是谁,所以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陛下不点明不说破,是因为陛下不想打断那个人想做的事,他认为这样的事是有意义的,陛下就陪着他演戏。”
“呼”
林落雨轻轻的说道:“做兄长的,都会更累一些吧。”
他坐在那好一会儿,然后从窗口上跳下来:“继续做我该做都事,陛下既然知道他是谁,而又让我来了,所以让我查的也就不是他。”
他问林落雨:“你觉得陛下想让我查出来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