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新宇白了他一眼:“大将军孟长安的人都回去了?”
沈冷道:“他派人来的事尽量不宣扬,毕竟让朝廷里的大人们知道了不好,他扛不住骂,我是不怕的,我这样的,虱子多了不咬帐多了不愁不过孟长安那边的人其中有一个我看着喜欢的不得了,就给留下了,叫谢西城。”
武新宇道:“我来选人吧,一个月之内,从军中挑选年轻高手过来,对了你还记得心奉月的信里着重说了一句,只需军中之人参加比试,决不可有江湖中人参与,为什么?”
他看着沈冷道:“他是剑门宗主,剑门之中高手那么多,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条件。”
沈冷笑道:“怕了呗。”
说完这三个字他又往四周看了看,心说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楚先生指不定就在什么地方呢,心奉月是被楚先生吓怕了,这种一对一的比试,楚先生若是上去的话还怎么玩?
“要不然这一个月,在咱们军中自己人先玩玩?”
沈冷看向武新宇:“你选人,我当裁决。”
武新宇看了他一眼:“就这么简单?”
沈冷:“我们可以每一场比试都下个注”
武新宇:“呵呵,果然。”
须臾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奉月习惯了每天站在须臾城的城墙上往南边宁军大营的方向看着,有时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短的时候也有一个时辰左右,谁也不敢轻易打扰。
好一会儿之后心奉月转身问了一句:“青树回来了吗?”
“回来了,昨日就到了,一直都在等待宗主大人召见。”
“嗯?”
心奉月回头看了那侍从一眼,侍从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醒悟自己犯了错误,连忙再次垂首:“是陛下。”
心奉月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青树快步登上城墙,小跑着到了心奉月身边跪倒:“陛下,臣回来了。”
“我让你去一趟南院大营把兵马互调,让铁颜去珞珈湖那边,大军你可能调动?”
“南院大军已经在半路,臣先一步回来,如不出意外,三日后大军就可到达,铁颜将军那边的兵马也就能撤走了。”
“我信不过铁颜。”
心奉月道:“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在物色军中的年轻人,如你这样的年轻人,不是黑武国内的贵族出身,但你们的忠诚都比他们要高,他们养尊处优,已经没有决死好胜之心,拼不拼的,他们的日子都好过。”
他看向青树:“但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不一样,我给你们指出来一条路,你们拼了,这条路走出去,未来有多可期你们自己清楚,我这段日子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宁国前几百年都不是黑武的对手,到了李承唐这就能赢了黑武呢?”
青树垂首道:“因为李承唐用的,也是陛下想的办法。”
“是。”
心奉月叹了口气:“可李承唐比我走的早,看的早他知道,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国家必然会有阶层的对立,老一代的人已经没多少斗志,所以就扶植寒门子弟上来,成为新的的权贵,这些人像是虎狼。”
他抬起手指向南边:“在这呢,武新宇,沈冷,还有那个调到东疆去了的孟长安,宁三位大将军都不是贵族出身,他们为了以后子孙后代世世代代贵族,他们这一辈子都会拼命。”
心奉月回头看向青树:“向敌人学习并不丢人,尤其是像李承唐这样的敌人学习更不丢人,青树门我给你们打开了,路我给你们指出来了,你们去拼吧。”
他的视线再次转向宁军大营那边:“你知道我为你铺路才会想出那个办法,你年纪太轻资历太浅,还不能让南院大营的人都服你,也不能让朝廷里的那些权贵都服你,但你打赢了沈冷之后,黑武之内,谁不服你?”
心奉月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去选人吧,宁人必然会接招的,因为那是李承唐他才不会看着敌人出招而不接,哪怕他也觉得这办法幼稚,他好战好胜,那是他的性格,变不了。”
心奉月缓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他总不能时时处处都赢。”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我不能在
大宁与黑武对峙了数百年,米拓河从来都不算兵家必争之地,到了现在这条河变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是因为大宁的疆域向北踏步上千里。
黑武人似乎确实不能再退,不管是出于什么方向的考虑都不能再退。
心奉月想出来的办法让米拓河的分量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因为如果大宁这边答应了的话,比试的场所就在米拓河河道冰层上。
按照心奉月的提议,河道最宽阔之处便是比试之地,那地方的河道南北方向足有四里宽,双方的军队不得进入河道,最多也就是在河道两侧列阵。
为了公平起见,比试不设什么裁决,胜负一目了然也不需要裁决什么,因为胜负即生死。
输了的一方将交由赢了的一方处置,而这一点正是武新宇在和心奉月扯皮的地方。
武新宇要求把这一点撤掉,胜负是胜负生死是生死,比试场上决出了生死自然不算什么,可若是输了再把人交出去不行。
心奉月觉得这是一种态度,宁人连这种态度都不愿意接受,那只能说明宁人怕输。
武新宇的意思是,我怕输不怕输你管不着,但是这一条就不能有,光是在这一条规则上的掰扯就掰扯了七八天,双方各执一词,心奉月不愿意放弃是因为他知道黑武现在需要每一个让人振奋士气的机会,如果击败了对方后将人头割下来,以宁人的方式对付宁人,黑武军队的士气必然大涨。
武新宇当然也不是怕,他是北疆大将军,他怕什么。
只是因为陛下说需要他们等上一个月的时间,等那位陛下选派的人到了之后再说,陛下的信中也没说来的人是谁,更没有说这个人来了之后是不是全权做主,酌情商议这四个字就显得有些笼统模糊。
沈冷倒是不在意和黑武人扯皮的事,因为他根本就不管。
他不是个懒人,说学习上的勤快绝大部分人都比不过他,哪怕他早就已经是大将军,如今依然还每天保持着足够强度的训练,只要有空也会坐下来安安静静的读一会儿书,他的懒体现在他不想做的事上,和黑武人真刀真枪的打他不觉得麻烦,和黑武人扯皮他肯定觉得麻烦。
算计着日子茶爷应该已经到了东疆,不出意外的话茶爷给他的信应再有两个月后也到了,沈冷这次和茶爷分开更担心的是黑獒,它已经不再年轻,如果北疆的事拖上一年等沈冷再回去的时候,他害怕见不到黑獒。
经纶关。
过了这再往前走三天就能到东疆水师大营,马车上,茶爷看着爬伏在旁边的黑獒有些心疼,从北疆回来后到了大宁之内气候稍稍好了些不似那边那么寒冷,可是黑獒的精神却变得更差了些,整日都是趴在车上睡觉。
以往出门,它早就在官道两侧来回蹿了,要么追野兔要么在枯草里打滚,可是这次它只是趴在那睡觉。
茶爷伸手在黑獒的身上轻轻的抚摸,黑獒似乎很享受,闭着眼睛趴在那。
外边的战马不知道为什么叫了一声,黑獒猛的支起身子,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
“不是他。”
茶爷轻轻叹了口气:“他还在北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