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955节

因此山西战场的魏军放弃外围,步步退缩集中在主要几个据点以作长期防守的准备;魏军后缩坚壁清野,府兵就顺利推进。

自然地,在崇尚重骑兵力量的当下,诸葛亮的东路军在账面的劣势很大,似乎发生野战会很危险。

仿佛给司马懿送一个大饺子,这就是东路军团目前存在的最大意义。

司马懿能否能吞下这个饺子,或者被这个饺子噎死,都已经跟关陇方面暂时无关了。

所有棋子都已经砸出去,谁也无法回头再做调整。

为方便汇总各方信息,田信的指挥大本营转移到潼关西站。

此刻姜维已经从弘农向北渡河,已率领弘农的部队向北翻阅中条山,将会做出向安邑进攻的声势,以迷惑魏军。

而王平、马岱、姚戈、杨千里会在风陵渡渡河后仰仗纯骑兵部队的机动力、威慑力,直接穿过魏军前线重镇蒲坂,去与姜维汇合。

汇合后这支三万规模的步骑联合部队会在安邑一带与曹真周旋,等待谢旌率领的虎牙师行动,虎牙师会沿着汾水进军,掐断曹真退往太原的通道。

只要掐断退路,集结关中的军队会一拥而上,造成局部的极大优势。

然后老丈人渡河,以当世最强姿态衣锦还乡,足以瓦解安邑周围的魏军据点、卫城的守兵战意。

战争主动权在手就这点好处,战火发生在敌对方控制的疆域,可以用优势兵力分割战场。

当然了,如果后续兵力运动中有一环掉链子,自然会被守军吃掉;同时最猛的也就是最开始的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补给充足,军士又是常年养膘,耐远征跋涉,也耐各种折腾。这就是开战之初的精锐锋芒,魏军自然要收缩、躲避,以等待府兵展露疲态。

若半个月后打不开局面,那军士耐心下降生出厌战、抗拒情绪之外,最要命的后勤问题也会日益突出。搁置、拖延的越久,后勤问题就越凶险。

因此开战半个月内,山西战场要达到两个目标。

一个是封锁曹真退往太原的通道,另一个就是打通蒲坂。

攻陷蒲坂,那河东战场的各处府兵都将获得稳定的补给;而拔掉蒲坂打通补给节点,又能振奋各军士气。

在这种情况下,开战第八日时关羽抵达潼关,将渡河参战。

此刻的老丈人胡须染白,身边就跟着一个田信熟悉的薛戎,再其他的近侍,都是田信不认识的新人。

现在的老丈人直接登船不愿意跟他说话,田信只好与薛戎在码头边用宴。

薛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朝气蓬勃的糜城前山屯的屯将,现在是一个气度深沉的中壮将军,也是七八个孩子的父亲。

再过两年,以当下的早婚习俗,薛戎也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可以理直气壮自称一声老夫。

昔年荆州军军吏要么战死,要么天各一方,到现在田信始终把罗琼的鹰扬师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解闷;甚至岭南的夷兵营旧部也陆续征入关中,留在身边担任侍从武官。

面对一群陌生的新人,会让田信有些恍惚,会模糊情绪感知。

只有记忆中的旧人才能让他准确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每一个旧人就是一点记忆碎片。

现在送薛戎渡河,田信不舍之余又很担忧老丈人的精神状态。

现在老丈人就全靠回乡的执念在撑着,很可能回乡之旅,就是一场不归路。

可惜关平在河套,关兴依旧镇守东南,都无法抽身来见。

能陪伴老丈人渡河的除了薛戎外,就剩下阿木。

薛戎也清楚关羽的具体状况,不仅为关羽的衰老、大限将临而感到悲伤;也为长远的未来感到迷惘。

已经登船的关羽绿袍金甲,铠甲是装饰华丽涂抹金粉的宽松皮铠,他坐在甲板太师椅上时目光怔怔望着北面遥远的狼烟窜起之处。

隔着朦胧烽烟,关羽勉强能认出那里是河东联通关中的重要渡口,蒲坂津。

前来送行的田信无法登船,但他的义子夏侯平还是上船了,此刻面容沉静,听着关羽嘱咐各种事项,如若遗言。

而一边随同的裴俊提笔记录,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遗漏。

关平虽然被启用,可依旧是流放性质待在塞外,即便想回来,关羽也放不下脸面去见;关兴那里更简单,不愿关兴回来搅合新旧更替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新旧更替之际,哪些人会突然跳出来作梗。

所以把关兴留在东南,就是一种很好的保护,不需要染血,也不需要为难。等关兴回过神,该处理的人就被处理了,想求情、纠结都没机会。

第八百八十六章 大梦

关羽渡河当日傍晚,蒲坂守将曹彬为吏士所执,被送到关羽面前,仍自叫骂不已,被枭首示众。

当夜关羽依旧宿营在蒲坂城外的府兵军营里,军营围绕蒲坂津修筑,从渡河第一日开始就营造、加固,防御体系完善。

他漫步在河岸散心,受黄河夜风吹刮,隐隐之中就有一种明悟、恍然之意。

薛戎搀扶关羽返回营帐,急忙将裴俊喊来。

裴俊来时关羽已躺在床榻上,命人在帐内点亮了尽可能多的蜡烛,帐内灯火通明如白昼。

“公上,臣来了。”

裴俊蹲伏在关羽榻边,伸手抓住关羽递出的手,泪水止不住流淌。

关羽声音如常:“我累了,至今愧对先帝,悔不该成就陛下与孙氏姻亲。”

这些话不需要记录,关羽继续说:“也愧对翼德、文长所托,翼德生性急躁,本可缓缓图之,颐养天年。却因我一时之错,连累翼德早亡。”

说着就想起了自杀的郤揖,这是个让他迟迟难以释怀的人。

当时郤揖有错么?自己有错么?

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可依然憎恨、厌恶郤揖,就连郤揖用性命维护的北府,也显得面目可憎。

人固有一死,郤揖用命在悬崖边推了汉室朝廷一把;而正是自己带着朝廷在悬崖边行走,也把郤揖逼到了悬崖边上。

注定要有很多人跌落悬崖,可郤揖自己先坠落的时候把朝廷拉扯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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