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田信好心好意提议什么旧钱再用三年肯定会导致朝廷财政收入下降。
田信提议的三年太长,自己提议的一年也显得短了点,可以折中为两年。
给天下州郡两年的缓冲期,两年之后也就是后年的秋冬征收新钱。
从今年到后年,岂不是两年?
然后益州这里,则缩短为五年,五年内继续征收旧钱,允许士民用旧钱缴纳口赋、折役钱。
因旧钱贬值已经成为既定事实,那么益州士民会普遍使用旧钱来缴纳折役钱,以免除这些年的兵役、徭役。
这些人不去服兵役、徭役,自然有别的事情做;不管是精细经营自家产业,还是出去做生意,都是有好处的;坏处就是许多州郡级别的工程缺乏人力,无法保证进度。
但也有好处,征收大量折役的旧钱后,可以就地熔铸为新钱,加速益州地区的新钱流通,为经济恢复奠定基础。
这封至关重要的信,诸葛亮生怕半路上出意外。
正好临近岁末,要州郡要派人入朝进行上计,核算今年的财政收支状况,再对明年的财政做一个预算规划。
因此,诸葛亮将这封重要的公交给长史李邵,由李邵亲自带到江都,以免流落在外,引发益州豪强的惶恐,造成意外、不必要的叛乱。
第七百四十三章 联姻
建兴元年、黄初六年十一月十四;夏历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长安南郊,长乐坡。
田信在此大设千人宴,招待马超以及北府旧人。
马超急匆匆跑来关中,自然不是为了什么救死扶伤的仙药,是为代王刘理一事来感谢田信的。
这段时间以来,马超也是好事不断。
自光复关陇后,马超见吴质对关中大族破坏很大,就很好心的收养了一批孤寡女子。经过一年耕耘,这段时间里先后临盆,子嗣渐渐繁盛起来。
当一个人专注于某事时,自然会获得相应的成功。
按着当下的宗法,马超今后还要分出庶子过继到几个弟弟名下所以他有这么辛苦的必要,何止是他,今年北府上下几乎都有添丁进口。
唯一一场战争还是由汉僮义从去打的,北府吏士并未参加远距离的征伐。他们的家眷不断从南阳迁移到关中,自然地也就开启了生育潮流。
在今年,过往的袍泽、同僚、亲友依旧健在;家家生活趋于稳定,这场宴会自然是宾主尽欢。
马超不由酒酣,意气发作临时提议:“陈公,听闻庞夫人临产在即,若是男儿,我愿纳为婿;若是女儿,可能许配我家孩儿”
田信正端起茶色琉璃杯不由一愣:“此事不急,非我不愿,而是要看长远。”
见马超敛容,田信才不相信这是酒后直言作为一个颇为自律喜欢饮酒微醺的人,最见不惯的就是故意玩酒后吐真言、耍酒疯那一套把戏。
酒只是个情绪催化剂,不是胆量放大器。
还是饮下琉璃杯中的茶水,田信说:“若是马氏今后有贤淑女儿,我自会为阿平求娶。庞夫人这里,已有人约定了。”
把女儿嫁给田平
马超也是意动不已,按着他的猜测,小田平的正妻人选要么是先帝的某个孙女;要么是张飞的孙女,和自己不会有太大交集。
自己的女儿,哪能比得上先帝、张家的孙女
这是个影响力、位格的问题,跟目前彼此的亲近程度没什么关系。
汉室、三恪,这才是一个级别的;自己虽是公爵,但依旧不如,对此要有清晰认知。
见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田信就坦言讲述:“庞夫人子女,应会与定国、安国子女联姻。”
相互联姻要避免夏侯献、北海长公主;曹操、丁夫人这样表兄妹的婚事,今后与关家继续联姻是保持亲密关系的有效办法。
关姬这里生育的孩子不行,现在只能拿庞飞燕生育的这个孩子顶上,先跟关平的子女订亲。唯有这样,老丈人那里也就放心了一大半。
至于张家实在不行,只好辛苦自己上了。
如果张飞另有其他想法,联姻一事可以落到下一辈。
还有跟先帝后裔联姻,刘禅一系直接被田信忽略,倒是可以跟刘永一系联姻。
原因也简单,门风使然。
就刘永干练、爽快的性格,以后的子女也不会是多么鬼祟、阴翳的人。
像刘禅这种,阴极而生阳,即便有性格阳刚的子嗣,也是那种厌恶、叛逆父辈而形成的极端刚烈。
现在短期内战争打不起来,只好做一做内功,如何联姻,就是一次从上到下的站队。
原本太多人都在等待曹丕的死亡,曹丕死后,那魏国请降成为藩属也就不存在感情障碍。可偏偏这么个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人,硬是让田信拉扯回来。
那原本期盼的事情不能再指望田信能以毒攻毒让曹丕九死一生续命五六年,谁知道五六年后,曹丕会不会再来个百死一生、续命成功
目前能上联姻这个台面的,也就田、刘、关、张、马、诸葛、赵、陆、庞这些个家族;其他家族哪怕如魏延这样执掌徐州军事,也如习忠、习珍之类,都有些不够格,因为缺乏基本盘。
益州方面就更惨了,哪怕自立国以来,益州人常年占据两个卿位;开国之际甚至拿走四个公卿职务可他们始终没有基本盘,他们叛乱是作乱,只有有基本盘的家族叛乱,才叫真正的反叛。
原本李严、雷绪、申仪、聘、贺齐这样的在军中有根基的,但也被田信逐步剪除、捋顺。这样的小山头糅合成了北府一部分,但依旧是小山头但已经从汉室的小山头,变成了北府内部的小山头。
所以在汉室这个大局下,进行全盘联姻、站队的时候,这些人没有资格站队。
同样道理的还有卫军、中军、后军的将领,作为先帝遗留的军事班底,在当下的普世观念里,他们也不需要再站队。
马超得到一个田信保底的答复,顿时心情舒畅,又饮一杯,情绪泛滥很是感慨:“大丈夫得遇如此,复有何求”
对此田信只是笑笑,只要自己活的好好的,马超也只能这么感叹了。
外围,身穿赤锦羽绒马甲的姜维无心饮酒,哪怕隔的远远也能听到马超那得意的笑声。
姜维面容平静,手掌里紧紧握着漆木小杯。
当年马超掀起凉州动乱,羌氐响应作乱,他父亲姜冏是天水功曹,守卫城池时抵御乱羌而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