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642节

陆延上前询问:“公上,张雄、鲜于辅皆是魏军宿将、猛将,是否解首宣功江都?”

田信瞥一眼边上被拔掉铠甲,由本人亲兵清理遗物的张雄、鲜于辅:“不必了,张雄骨灰战后移交其父,鲜于辅骨灰……就交由田豫。书、信之类检验后也一并移交。”

未过多久,郭淮被提到车前,田信刚洗了手,上下审视郭淮:“愿降否?”

郭淮犹豫之际,田信去看吴质:“如今也有人作伴,上路吧。”

犹豫、思想挣扎的郭淮听了这话,随即释然,坦然受死。

为了逼迫北府来战,吴质快将关中大族杀光了,他这个长史也犯了关中人众怒。

哪怕侥幸活命,今后也会有一个类似许褚的人,在口角之争中一刀砍了他。

吴质被甲士提起,就说:“我系国家重臣,死则死矣,须有体面。”

“绞首,十分体面。”

田信也不多言语,看着这两个人被架走,旁边包扎脸上伤口的第二秀急匆匆赶过去,找了一根弓弦将吴质勒死。

为郭淮监刑的是邓艾,他领来的两名甲士用粗麻绳缠住郭淮脖子,用劲拉扯,郭淮很快视线发黑就昏厥过去,并没有感受到闭气、窒息的痛苦。

见郭淮头垂下,邓艾上前检查郭淮鼻息,冷峻面容:“拖……拖走。”

第五百八十六章 马超的推演

“除恶贼吴质斩首呈送江都外,余者核实功勋,不必传首验功!尸首缝合!”

马超领十余骑来找田信时就听有飞骑高呼传令,还有不分敌我收治轻重伤员的命令。

缴械的俘虏已经组织起来打扫战场收集木柴,争取在天黑前火化一部分无争议的敌我阵亡吏士。

具体斩获多少还没来得及统计,毕竟吴质很配合,在战斗范围扩散前被田信当阵俘获,导致魏军几乎全建制被俘虏。能逃出去的无非就是留守阵后的部分吏士,这些吏士还得有充足的马匹、口粮,才能穿过骊山出逃。

因此大致的斩获可以估算,但究竟斩首多少、俘虏多少还是个动态数据。

后续还有轻重伤员的病故,这些也是要算到斩首数据里的。

马超心中也有个大致的账目,他来时田信正沐浴,马超询问检查魏军军书的李衡:“叔平,此战如何?”

“赵公,此役我军大获全胜,前后俘斩将近十万。”

李衡拿起一侧初步统计的竹简递出,略有遗憾说:“可惜羌氐临阵反正,这两万人不能算在俘虏。还有上雒、蓝田、石门三处驻军,以及轻车军五千人,合计约一万两千人要按约定遣还原籍。”

信用很重要,这是这几支军队放水、作壁上观的核心原因。

可以把他们放回河北,怎么面对魏国法律的追究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比起张虎、吴班、张雄麾下战死的其他河北籍贯吏士来说,这些战前约定中立的吏士能活着回去……已经是生与死的差别,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这个恶劣的例子一开,今后再有这样的决战,也能故技重施,让魏军各部相互猜疑。

一支相互怀疑的军团,注定战斗意志有限。

一万两千青壮年放回去,曹丕有决心杀死……那就杀死好了,反正这是一条毒饵,不管怎么吃,都有后遗症。

然而要放回去肯定不止这一万两千人,其他途径俘获的河北吏士也要放回去,这前后两拨怎么也要将近两万人。

还有许多关中籍贯的降兵肯定要宽大处理,一来二去能充当红利人口的只有南匈奴、河西诸胡整编的各支部队;其中武节骑士临阵反戈,意味着三千余户也要宽大处理。

真正能严格处理,吃三五年人口红利的只有四万多俘虏……其中郭淮西线军团贡献了一半数据。

马超示意李衡随意,他就坐在旁边一起翻阅从各处搜集来的魏军军书,就连魏军战前的几份决战布阵图都给搜刮回来了。

几份布阵图内容不同,显然是针对不同形势的不同预案。

其中有一份分兵固守的布阵图,是郭淮、王忠坚守霸上、骊山;吴质、张虎以车骑主力守御长安坚城,直接放北府兵出蓝田关,打一场分兵据守的对抗。

显然,吴质因为顾虑其他方面的得失,拒绝了这份中规中矩的布阵方案。

武关道北面出口就三条,一条是马超、扬武军偏军走的灞水河谷,一条是中间的蓝桥栈道、七盘岭,最后一条就是西南的石门关。

而霸上是拱卫长安的重要门户,北府兵不夺取霸上,就无法从容布阵进攻长安。

如果吴质摈弃杂念,专心应对北府攻势,将防御重心倾注在霸上,以霸上经营依旧的坚固营垒来说,就不是北府轻易能攻夺的。

可吴质太贪了,担心关陇各郡响应北府,导致霸上、长安两个犄角据点意外的郡县尽数反戈……这样的话,他们就被远道而来的北府包围了。

吴质不敢赌关陇士民的决心,对分兵据守缺乏信心,才有了一系列的操作。

马超细细推演,如果自己来指挥北府兵推进……很可能会让吴质得逞。

吴质的雍凉军团不算什么,可怕的是南山秋雨。

自己来指挥,上雒的魏兴肯定会坚守至死,如果分兵围困又会成为隐患,还无法夺取上雒囤积的军事物资。

而蓝田关的迅速易帜,直接导致魏军进退失据,失去一切主动权。

青龙现于蓝田,使得北府兵摧枯拉朽击溃吴班、张虎军团;如果自己来指挥蓝田之战,纵然打赢,也是一场血战。最麻烦的不是兵员减损,而是时间的损耗。

如果上雒、蓝田关前后拖延十天时间,那么一切主动权就在吴质手里,而魏军各部面临越来越近的南山秋雨,士气自然高涨,韧性也会上涨,哪里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因此,吴质败亡的有些冤枉。

自己指挥北府兵,绝对打不出这样的战果;换自己去代替吴质指挥,恐怕会更糟糕。

马超认真思索,心中对吴质忌惮不已……按着正常情况,从吴质刺激北府发兵关中以来,时间就对北府非常不利。

按着正常的动员速度、行军速度和推进速度来说,北府兵只要出兵,撑死今年雨季前夺取上雒,为明年进取关中做铺垫。

可这样一来,北府跟江都朝廷的矛盾就越来越大,江都朝廷绝不会放任北府自行攻取关中,多少会进行阻挠,阻挠手段越多,彼此裂痕越大,进而相互猜忌。

而吴质已经攻灭关中大姓,可以从容整合关中人口资源,与麾下诸胡整编的军队进行重新整合,如果这次整合成功,那么明年北府执意北伐,将面对一个毫无退路、战意高昂的杂胡整编联军。

可陆议动员速度太快了,一来一去,最少给北府兵争取了七天的战争动员时间;北府还未松懈,动员体制健全,这也是吴质没有预估的,这最少也是七天的动员时间。

吴质也没有料到田信始终在灵渠一带搬石头、整修灵渠,才能带着部队走湘江迅速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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