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626节

还有现场制作的木蒺藜,有大有小,形制不一,自由使用。

田信旁观阵列变动,身后虞世方抱着文件夹走来,念:“公上,虎牙军来报,石门守将魏平已收敛兵卒,封闭关门,做固守之态。”

魏平放弃监视河岸,等于放弃干扰,意味着虎牙军随时可以到对岸去活动。

田信轻嗯一声,询问:“苏则到哪里了?”

“今日傍晚前能过蓝桥。”

虞世方翻动文件夹,找到相应的誊抄副本。

陆议从武关奔往上雒,又从上雒调到前线指挥西线军团;苏则就是接替陆议的人,从武关赶到上雒,确定魏平可以拉拢策反后,苏则又开始向前线移动。

蓝桥有栈道,夜里山谷风大,又常伴随浓雾,栈道凶险。

田信稍作考虑:“传令蓝桥亭,苏则抵达就地过夜,明日再过栈道。”

这种小事虞世方只是提笔记录,有后续发往上雒方向的调令,就一起发过去。

虞世方离去,指挥骑兵演练阵法的近卫少将姜良解散骑士,回到后岭询问田信:“公上,昨夜夜禁口令使人发醒。吏士思乡之余更多愤懑,如今求战心切。臣以为,今夜入暮时就应发动总攻,先夺正面之地……”

见田信望过来,姜良一顿,就听田信说:“继续说。”

“是,昨夜两番袭扰敌营,敌今夜或许有所疏忽。能进则战,不能进则扰之。”

第五百七十二章 鹅鹅鹅

子夜左右,黑漆漆夜空在斜风里吹刮若有若无的毛毛细雨。

北岸氐人白马部防线,与昨日一样仍然是沿河布置的篝火;与昨夜不同的是,张雄入夜前调整各营,施行双岗。

比如昨夜监督烧当羌的羌氐首领李虎所部被调来监督白马部;白马部则抽人去监督烧当羌,张雄派本部兵去监督强端所部营垒,施行交叉监督,明暗两重岗哨。

张雄做出的布置多少有些效果,所以张雄前半夜安心入睡,准备后半夜亲自巡视各营夜禁状况。

寂静的灞水两岸,夜中除了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外,再没有多的声音。

要说有,就是毛毛细雨被风卷动,如浪潮一的冲刷帐篷,一阵又一阵的,却没有多少降雨。

灞水平静河面,先是北岸有几个人抱着原木划水游到南岸,一条细牛皮绳搓编的长绳就这么悄悄立稳,绷紧。

很快一艘走舸从南岸推下水,船上甲士拉扯牛皮绳索带着船轻轻向北岸滑动,并无太多异响。

靠岸,夏侯尚被甲士护卫着,也弓腰快速穿过河滩警戒区域,与等候这里的杨千万碰头。

又顺利直接进入白马氐部营垒,杨驹、杨千万父子还不知道夏侯尚身份,处于谨慎,杨驹询问:“先生,听我儿说烧当羌中也有义士?”

“确有其事,恕某不便细谈。”

夏侯尚气度沉稳,不疾不徐说:“我隶属陈公麾下,烧当羌所遣使者与当面鹰山亭侯磋商,具体如何由鹰山亭侯拿捏,我不宜过问。”

到了这一步,杨千万是相信自己老爹的,低声附耳安慰:“父亲,羌种势弱,岂肯为他人效死?今李虎巴氐欲归公上,孩儿以为羌种恐为李虎之后。”

巴氐是汉中决战期间迁往略阳的,与当地的烧当羌本就矛盾重重,为争夺草场、草山、河流,或因意外走失牛羊之类的事情,彼此之间没少械斗。

烧当羌和巴氐之间的仇怨除了近几年的外,还有上古祖先辈的仇,绝难善了。

杨驹左右思索,想不明白,难道这两个敌对的部族会联手……举义?

想不明白这个事情,杨驹还是派人将夏侯尚给出的信物托人送往轻车将军王忠的驻地。

王忠驻地,杨驹有军情通报……自然是能绕过张雄的。

张雄的驻地,就夹在王忠、白马氐、烧当羌之间,如同一个◇,张雄驻地在西边的点,东边的点是白马氐,北边是王忠。

杨驹的使者奉上信物,王忠若无其事随手剖开锦囊,不出意外是三封书信。

一封是苏则、射援联合署名的劝告信,以陈述吴质的罪恶为主,希望王忠能同仇敌忾,为惨死的关中大姓伸张正义。

一封是田信的亲笔信:“事成,许老将军乡侯五百户食邑;事不成,亭侯二百户食邑。”

很简单的一份条件,只要举兵,就能获取汉军爵位、食邑。

而第三封信就有些长,王忠的手在颤抖……吴质彻底完了,自己有生之年,可能会见证大魏的兴灭。

紧握着夏侯尚书信,王忠强自镇定,嘱咐左右:“大都督有军令下达,不可声张,遣人召集军吏,我要升帐议事。”

周围当值军吏不疑有他,去各个营区召集有资格议事的军吏。

很快,帐中就留下几名亲信军吏,王忠只觉得口干舌燥,目光打量周围,拿起桌案上的漆木印盒双手捧着上前递出,对杨驹的使者说:“请移交将印于来者,老夫愿听候调令。”

停顿片刻后,王忠又说:“我悬军于此,值此倾覆大事,本无意诛杀军中吏士。又威望不足以服众,故愿举兵托付,还请来人亲至此间,老夫也好向军中吏士交待。”

如果夏侯尚还活着,只要夏侯尚来到这里,军中吏士自然震慑,不敢妄动。

自己所部的吏士就来自河北,能带着轻车军按兵不动就已经是大功,至于鼓动这支军队反戈一击……王忠不具备这方面的威望。

操作不慎触及吏士底线,可能会引发反弹。

后岭,田信大帐中,他坐在一条油亮熊裘毯子上,左掖夹着沙漏形状的长鼓,右手拍打调子,鼓声断断续续,全是他脑海中各种记忆深刻的旋律。

他帐外的帷幕里,依旧灯火通明,各级军吏静静等候这场小雨的走势。

这里是灞水南岸,夹在南山、骊山之间,任何的小雨都能引发连绵大雨。

一些性格激进的军吏已经披戴铠甲,静静等候天意的决断。

虞世方并不在场,在他的小帐篷里,此刻他正轻轻擦拭他的黑漆明光铠,这套铠甲背后插着五杆刺绣战旗,华丽与肃杀并存。

这场子夜突然降下的小雨,很明白的告诉了所有人……山区的气候,是出了名的变化无常。

不能用南阳的降雨记录来判断南山北麓的降雨,虽有一定关联因素,可山南、山北肯定存在气候差异。

军队已经休养两夜一天,足以发动总攻。

这可能是今后五年、十年内的最后一场战略决战,打完这一仗,太多的人要分离,要分守各处,各有司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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