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554节

当时的徐州,是徐州世家出物力,陶谦以丹阳兵、臧霸的泰山贼为安保力量,大家抱团凑合在一起过太平日子。

曹操眼馋,袁术也眼馋,偏偏陶谦老了患病,徐州世家、豪强急需要一个新的‘陶谦’,以维护徐州的安宁。

大家一致讨论选定了刘备,才有陶谦让渡徐州。

徐州治理团队还是那批人,可陶谦下去后,他留下的丹阳兵就必须有个说法。吃的是徐州的赋税,理应接受刘备的编训。

可丹阳兵不乐意,去邀请吕布,从此徐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现在局势跟当年有些类似,田信眼里也不觉得奇怪。

县长夫人只想当人家的县长夫人,人家不管谁是县长。

自己明明要废掉县长夫人,也付出了行动,偏偏这伙人宁愿给县长做姨太太,也要把自己这个保安队长往县长的位置上推。

自己……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全杀光。

第五百零七章 清账

离开皇宫,田信骑乘蒙多,入住北城东北角的府邸。

北城远远比南城广阔,现在还有近半土地空置,继续作为耕地。

“夫君,陛下如何说?”

庭院里,关姬为田信捧来轻便服装,田信自己更衣:“没什么好说的,我劝不动他,他也劝不了我。他太急了,我说他能活到八十岁,他不信,非要争这个机会。”

“夫君说笑了,陛下戎马三十载,暗伤旧疾缠身,自不会信夫君这话。”

关姬整理田信脱下的圆领窄袖劲装款式的礼服,犹豫模样:“夫君,陛下北伐有几成胜算?”

“六成。”

田信不做犹豫:“陛下这里算的是接近八成……若真有八成,曹丕早就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了。”

见关姬情绪低落,田信继续说:“陛下突然谈及陶谦让徐州,丹阳兵兵变迎吕布入主徐州一事。意有所指,我没接下话。”

现在江都的城门校尉习珍是个比较中立的人,在这个位置上,意愿偏向于中立,本就是一件很危险,不正常的事情。

习珍、习宏兄弟是追随庞统,随庞统加入汉军的;庞统意外阵亡后,庞林又冉冉升起,庞统的儿子庞宏也前程远大,习氏、庞氏家族的累世友谊得以巩固。

习珍不一定向着自己,但他绝不可能坐视庞宏、庞林被自己牵连。

所以习珍没得选,会做一个中立的城门校尉;任何违背朝廷调兵程序的军队,都会被习珍挡住。

如果江都有变,习珍将士双方的保险丝,会在第一时间被熔断。

关姬抱着礼服陷入思索,如果江都对应下邳,那么丹阳兵对应的就是赵云的卫军。

卫军屡经裁革、合并,现在有二十八个营;效仿北府军屯模式,在江都周围执行军屯,轮番服役,所以军营中时刻有七个营的卫士在当值。

二十八个营,北府割来的二十个营缩编为十五个,关羽割让三营缩编为两个,湘州四郡的七营郡兵所变为五个。

这是赵云精练的一支部队,可再怎么精练,原有的吏士烙印还在,大概两三年时间里才能磨去大部分烙印。

因此卫军二十八营,受自家影响的有二十二个营。

关姬思索再三:“夫君,陛下此言何意?”

“没别的意思,要么我带走这些人去开拓岭南,要么就真正放手,由子龙将军予以混编。”

田信说着拿起桌上砂壶,吸一口,站在堂前望着庭院内茁壮成长的几簇大叶芋头,白色阳光落在庭院里,微微有些刺眼。

回忆丹阳兵迎吕布入徐州时的情况,当时许昌朝廷有诏令,刘备带人南下去跟兵多将广的袁术鏖战;随着丹阳兵叛乱迎接吕布入徐州,补给断绝,刘备困守孤城,已经到吏士相食的凄惨地步。

实在是不忍心,又等不来许昌朝廷的援兵,刘备只好委屈自己向吕布服软。

彼此形势有些接近,北方曹丕可以理解为大一号的袁术,刘备这回要亲征,担心徐州之事重演。

这跟信任自己没有关系,要知道,当年完全是丹阳兵一手包办,吕布坐享其成。

吕布事前跟丹阳兵没什么联系,纯粹是丹阳兵想换个更能打的老板。

乱世之所以乱,就在于太多的事情不可捉摸,许多人的行为标准是混乱的,没有长远规划,甚至灵机一动,就敢干抄家灭门的事情。

如果江都的留守部队突然在某些因素引诱、推动下将一面‘陈’字大旗插到江都城头,那什么都就完了。

现在要警惕魏国奸细乘机离间,制造内部对立情绪。

关姬将礼服折叠装入推拉箱柜里,步点轻快来田信身侧,也看着庭院里茁壮生长的芋头,这是田信从岭南带来的优良品种,叶子格外大,跟荷叶类似:“那夫君如何决断?”

“我不想再跟着陛下去赌,既然是隐患,那我就带这些隐患去开拓疆土。”

田信将她揽入怀里,心中孤独感渐渐消散:“岭南开发非三代人不可,若再迁卫军二十营去岭南,两代人即可开发完毕。”

三代的开发,是相对缓和的,能能给土著部族许多余地……两代人的开发,那将是狂风暴雨,适者生存。

两代人,看似漫长,实际也就三十多年罢了。

北方最缺的人力,岭南不缺;等江东的降臣团队、船工到岭南后,整个南洋都是自己的后花园,缺什么拿什么。

等北方恢复元气……这么大的倾销市场,全球仅此一份。

内战早晚会爆发,这是自己压制不了,诸葛亮也压制不住的事情。

除非自己肯把一个开发好的岭南再改易,交还给朝廷;或者把财富密码共享,否则所谓的世家、豪强,只能沦为买办、承包商、各地总代理。

关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询问:“那陛下北伐时,我一家就迁往岭南?”

“对,眼不见,心不烦。”

田信说着长吁一口气,眉眼间含笑:“这些年以来,我越发相信一件事情,性格决定命运。有的人,是真的不受兵主眷顾。”

关姬却给了他轻轻一肘:“明明是夫君玩笑之语,使马季常自疑,同僚间难相处,吏士更厌恶抵触,马季常还如何统兵?马幼常刚强独断,欲逞能自证统兵才能……这已触犯兵家忌讳。”

道理是很很浅显的,兵主是否宠眷马家兄弟……已经不需要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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