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北府兵进兵,己方必须跟随,理由太多了。
不然北府兵失利,刘备、关羽一定会问责左军。
若是北府兵大破魏军阵斩张辽,己方却作壁上观,那后果更严重。
他的营垒在澧水东岸,在东山与望花亭之间,充当东面防线屏障,防守魏军侧翼迂回部队。
第二百七十三章 忠诚
随着乐綝后撤,汉军外围东西走向甬道疏通,飞骑驱驰,往来传递军书令文。
旷野之中随处可见魏军夜中布置的成排拒马,也有挖掘陷马坑刨出的新土,还未干透的新土有别于旧土。
待走近了,木刺、铁蒺藜、低矮绊马索更是纵横布置,加上魏军撤退时随意丢弃的铁蒺藜,旷野之中反而不利于飞骑驱驰。
损伤马匹事小,延误军书传播才是真正的大事。
故汉军飞骑曲折绕行,行走在安全通道。
不仅马超发军书约定时间,承诺参战;马超中军大营后面防守东西横向内侧甬道的周仓、夏侯兰也纷纷承诺参战。
秋霖将至,全军谁不着急?
西北角,魏军文钦部骑兵阵地,此刻人马卸鞍休缓,分成大小小十几个散团,抱团休整,以便于迅速集结。
文钦领十余骑观看北府兵行军纵队阵列,一眼就认出虞忠,虞忠赤袍黑甲,背挂五杆战旗,依旧孔雀开屏模样。
虞忠身边跟着十余骑,遥遥见了文钦这十余骑,也不以为意。
何止是他,他侧翼行军的虎牙军三个营旌旗招展,亦不管不顾。
虎牙军行军纵队内分为三个小纵,每个纵队十人;而最边缘行军的什长、伍长,什伍长有监督行军过程,严禁军士左右扭头,他们只能昂首向前,正视前方。
也只有行军纵队边缘的队官、屯将能观察四周,曲将、营督等骑马而行,也有喜欢步行的中级军吏。
虎牙军本就是汉军精锐,行军打前排的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别说文钦十几骑,就是千余骑魏军出现在侧翼,虎牙军也不怕。
文钦眺望观察,对左右说:“此阵不可击也。”
他略有遗憾一叹,可惜北府兵夜里没有出击,不然以伤换伤,足以打破田信不可战胜的嚣张气焰!
看看北府兵,简直目中无人,视自己如同草芥。
真想聚集骑士,绕阵吓唬一下北府兵,看他们到底怕不怕。
可典满撤退时随意布置铁蒺藜,铁蒺藜可没有爱国之心,不会对自己麾下骑士网开一面。
也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看张辽那边没有新的旗号命令,嘴上嘱咐:“依计撤入尧山,虚张声势。”
“是!”
身侧军吏先后回答,调转马头返回本阵,吹响号声,留了一大片腥烈马粪,向山林地带后撤。
山林之中已有布置的魏军旗号,到底是疑兵,还是真的有伏兵?
宛口防线,撤回来的典满、张虎、乐綝三部正加紧用餐,休息。
张辽在长城上观察,见许多吏士垂头,或愣神,没多少喧哗之声,军中气氛沉闷。
一名军吏拿着竹简阔步而来,低声汇报:“下官已询问清楚,昨夜守前营者,系马超本人。其弟马岱筑营望花亭北,昨夜出击走东山欲袭我东一营,因见马超危急,遂明翼,何改口耶!”
“啐!”
刘干一口血水吐到对方脸上,扭头看张辽:“张君侯,何不弃暗投明,与宋公大将军共襄盛事,三兴炎汉!”
“你不说此话,我还能容你。”
张辽说着侧头去看渐渐压来,前锋只有三里的北府兵阵列:“去将俘获军吏提来,绑在女墙前,我看田孝先敢不敢攻我。”
正擦拭脸上血水的军吏闻言面色一僵:“晋阳侯……凌虐降军,恐有不妥。”
也有军吏来劝:“此举有损朝廷威仪,还请晋阳侯三思。”
“无须再思,此战若败,国家虚弱,如何还有威仪可言?”
张辽口吻坚决,看一眼闭目等死的刘干:“也只有如此,我军吏士自绝于敌军,才可勠力杀敌,有破敌之望。”
没有查清楚关羽主力具体位置前,尧山、叶县的守军不能动。
如果宛口防线没有打出预期的战果,那么曹洪卫军、夏侯尚镇南军、曹休征南军都只会在百里外观战,不会分兵助战。
以兵力优势,将汉军拉扯,然后再集中兵力择机猛攻一部,断其一指,这就是魏军的作战原则。
自己对大魏的忠诚,必须要有具体的行动来表达!
决战已起,汉军被俘几十个吏士的性命,在战场战争里毫不显眼。
但在此刻,却能起到许多的作用。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质
“那是左军被俘吏士!”
一名鹰扬军军正官认出城头上刘干,指着刘干对田信说:“君上,此公乃竟陵宗室,名曰干,字文翼,随胡修、傅群而降,应是左军营督。”
城墙上,三十七名汉军俘虏绑十字架上,上半身从垛口露出,一个个剥除铠甲,戎服狼狈,嘴又被麻绳勒住。
大多垂着头,刘干还在挣扎,简陋十字架险些倾倒,被魏军一棍敲在脑门后,刘干头垂下不挣扎了。
田信左右巡视,己方八军已展开,呈现前五后三,骑兵在两翼游弋的标准进攻阵列。
前阵距离宛口长城只有一百三十步距离,距离长城外的堑壕有一百步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