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的应该是关军才对,这种时候比拼的就是耐性。
只要等到水师夹击,关军就完了。
可左翼夏侯兰能撑到水师迂回夹击?
自己、关平三千人拖住赵俨、李基千人,不算亏。
赵俨关军有两千轻骑,自己阵势若乱,这两千轻骑绝对能一波冲锋击溃自己。
步兵阵势不动则不乱,田信观察左右战场,左翼关羽本部在三里外驻步,荡寇将军、汉寿亭侯战旗飘扬,这是对夏侯兰所部夷兵最大的激励。
估计夏侯兰本阵依旧稳固,还没到救援的时候。
而右翼两里外关平也驻军不动,一副守侧翼拖时间的姿态。
夏侯兰本阵稳如磐石,曹仁急不急?
肯定急。
田信依旧左右观察,将战局大概看明白了,战斗关键的部队就那么几支,其他都在划水。
比如傅方、胡修的军队,明显的怠战,曹仁却没有逼迫他们上前与近在咫尺的雷绪厮杀;不厮杀还好,起码七千大军站在那里,能牵扯雷绪;若是上前厮杀败绩,会引发曹军西线溃败。
也因傅方、胡修怠战,雷绪见好就收没有上前交战,所以他占据汉水南岸通道,斩断曹仁与固城联系的任务迟迟无法达成。
换言之,现在若击败曹仁主力,傅方、胡修能迅速逃遁撤离战场,曹仁手下的骑兵也能逃走。
襄阳城的吕常所部也不用担心,自己之前是白担心了。
只有胜利在望,吕常才会出兵扩大战果;否则绝不会出兵,他、曹仁承担不起丢失襄阳的后果。
将局势渐渐看明白后,而牛金又是仰攻借助山脉余势扎营的夏侯兰,哪是一时半会能攻下的?
田信侧头说:“军司马习宏代我守阵,我去挑战关勇士。彼远道而来,又素来不服曹贼,若与我决战失利,吏士必然战心消解。”
董恢张张口想要制止,可想到田信之前的战绩,也就闭口不言。
不反对,也不支持。
习宏面露向往之色:“久闻都尉神勇,恨不能一见。”
周围军吏人人雀跃,田信环视诸人:“我若取胜,还请诸君竭力喝彩。”
“敢不从命。”
军吏施礼答应,田信遂腰悬四面汉剑,右手横举战戟纵马出列,身后林罗珠持一杆‘田’字战旗阔步跟进,‘南部都尉田’旌旗依旧留在阵,由习宏看护。
“我乃扶风田信,可有愿与我一战者?”
“我乃扶风田信,可有关豪杰与我一决生死?”
“渭水一战,难道我关男儿就此死绝?”
相隔一箭之地,田信高声嘶喝,关军盾墙不动如山。
田信持戟斜指关军战旗所在:“田某官居都尉,今送富贵而来,怎就无人敢取?”
战旗下,赵俨止不住咳嗽几声,环视左右军吏:“小儿猖狂,何人斩之?”
说话间,田信已主动下马,取出干粮、竹筒,席地而坐用餐,呈挑衅姿态。
曹操汉无功而返,灰溜溜撤军回长安,看来对关诸军士气有很大的影响。
田信思索间,就见关军大橹让开一条通道,一骑驰出,穿鱼鳞铁札盆领铠,手持一杆锥qiāng斜指田信:“某天水李亮,特来取你首级!”
田信放下竹筒,抄起铁戟也不取马,侧身步行十几步,持戟而立:“来吧!”
李亮看看田信那匹低头吃草的马,也不啰嗦当即驱马冲锋,一箭之地须臾之间就能抵达,手锥qiāng斜举,直瞄田信胸口。
一箭之地,提速能多快?
田信目光只来得及扫一眼李亮的马鞍两侧,见骑兵发达的关陇地区也是单边马镫后心微微安定。
李亮冲锋速度远远没有达到极限,大约提速到时速二十时,就与田信错身而过。
不,是李亮的马跑过去了,李亮诡异落马,摔倒在田信面前草甸,一落地就口鼻出血,头晕目眩。
距离最近的林罗珠什么都没看清,更别说更远的两军将士。
那一瞬间,田信双手持戟斜直刺击,戟刃侧枝拨开锥qiāng,戟刃贯穿李亮肩窝,李亮被一戟挑落马。
不等李亮睁开眼,田信来到他身边,提戟扎刺,戟刃没入泥土。
拔剑斩下首级,田信横戟,转身看自己的南部军,露笑举起战戟。
南部军齐呼:“彩!”
田信横戟振臂再举,南部军又是一声齐呼:“彩!”
他再三振臂,南部军以更大的声音呼喝:“彩!”
呼声震天,直达云霄。
关军大橹盾墙动摇,关羽、曹仁视线被吸引过来,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他们关注重点依旧在牛金、夏侯兰之间的攻防战。
岘首山,王甫见关军阵后骑兵上马,当即指挥旗手传令。
他传令间,田信就见关轻骑兵绕阵后向东,几乎情报里的两千轻骑尽出,浮尘弥漫,绕东经过李基所部千余人后,紧贴襄阳城护城河向南迂回而来。
第二十五章 襄阳之战
“关军外强内干不足为虑。”
田信回到本阵,目光看着正迂回绕到李基阵后的关轻骑,对左右说:“关军士战意懈怠,我再三搦战,无人应战便是明证。赵俨担心士气大泄,这才尽出轻骑,迂回侧击我军之后。这是化被动为主动,可见彼势穷矣。”
言语里贬低敌军,是目前最有效稳固士气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