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军士持盾、撑船外,每船各有两名军士持四五丈长的长竹,都警惕观察上游涌动的雾气。
这支船队后,还有三十余竹筏,铠甲、衣装、gong nu由这些竹筏运输;仅有的一艘小船上董恢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己方船队,精神高度集,他身后立着一架战鼓,两名鼓吏持锤等候。
约两刻钟后,田信见前方有舟船划动的轮廓,不到两个呼吸就听船上大喊:“敌军!快示警!吹号!”
顿时一声短促号角声响起,立刻三四艘小船一同示警,号声也显得悠长:“呜~!”
“哚!”
一枚流矢划破雾气钉在田信手大盾,田信大喝:“注意避箭!船速不变!”
上游的船顺水而下,来不及悬停、调头就朝汉水东岸划去,还不忘持gong nu射击,战斗意志顽强显然不同于荆北之军。
又不到一刻钟,雾气渐散,能见度也就堪堪十余丈时,上游开始有厚注视下,盾阵突然让开五个缺口,各奔出五人持小型剑盾、双手长戟奔杀而出。
其头扎红巾的田信尤为显目,赤足踩在沙滩上速度极快,他冲奔在前,目光只剩下当面曹军军吏那颗露出在盾牌豁口的眼睛。
几乎瞬间,长戟携带冲奔急速刺击,紧贴着盾牌边缘贯入曹军军吏眼眶,并戳裂头颅,爆开大团血液。
一击得手,田信持戟回勾时侧枝挂在一曹军盾牌边缘,很顺利的把这曹军盾牌勾动,曹军甲士自然用力稳住盾牌往回拉扯,就在这瞬间田信不拉反刺,戟刃擦着甲士脖颈而过,突出的侧枝顺利切开甲士半个脖子。
瞬间见血,曹军甲士下意识避开。
田信持戟大呼:“扶风田信在此,谁与我一战!”
他环视一圈见四五个曹军甲士似乎达成默契持矛朝他刺来,他步法更快反迎着最近一人跨步扭腰持戟险险避开笔直扎来的长qiāng,手铁戟扎对方喉咙,看也不看抽戟。
当他猛回头去看时,两名持矛曹军甲士迟疑裹足,另一人无所察,依旧持矛攒刺。
田信依旧仗着身法轻快避开,一戟破开对方胸前铁札甲。
眨眼间连斩四名甲士,余下曹军甲士躲避的更远,以至于队形被田信一人分割。
后队曹军迟疑,前队甲士担忧身后田信反杀,无法专注厮杀,被裸衣赤足的剑盾、长戟夷兵压着打。
田信见后队曹军四十余人自发集结,端平长矛企图一举刺死他。
这时候身后董恢下令擂鼓,两名鼓吏奋力擂鼓,鼓声隆隆作响。
田信热血澎湃,脑海空灵,眼只剩下十三个持矛扎刺而来的曹军:“扶风田信在此,何人共决死!”
曹军持矛甲兵怒吼着朝他扎刺而来,并无应战者。
田信步法轻快横跳避开qiāng丛扎刺,这些持矛甲兵堪堪停止步伐,再冲四五步就冲到曹军前队甲兵背上了。
这时候又有一名曹军军吏持盾挥剑来杀,田信从容一戟斜刺,回勾破开盾牌,又是一刺,侧枝轻易划开军吏脖颈。戟,最大的特性就是控制,控制敌人的器械。
阵连斩五人,田信却没沾染多少血,回头扫视那扎堆的持矛甲兵,甲兵仓惶后退。
水寨守将厚见此,指着田信所在:“射杀敌将!”
二百余弓手又微微抬高射角,不分先后松弦放箭,弓弦嗡嗡作响,箭矢破空直窜天际。
田信眼皮上翻看到箭雨冲天的残影轮廓,当即抬腿持戟追砍后退、阵型散乱的曹军甲兵,他这一追,曹军甲兵转身就朝水寨大门奔跑,长兵、盾牌寥寥无几的旗帜丢弃,不顾一切奔跑。
抛射,箭矢会越飞越慢,到达顶点后力量衰竭会坠落,会渐渐加速。
一轮抛射,从箭矢射出到落地,大概有最短十秒的滞空时间。
当抛射箭雨落下时,田信已追奔十步外,与曹军溃逃甲兵厮杀在一起。
四级健步天赋带来的两成移速加成,此刻又无甲衣累赘,曹军甲兵如何跑得过他?
水寨陆门敞开,田信却见二三十名弩兵持弩搭在栅栏上,顿时汗毛炸起,抄起地上一名还没死透的曹兵就往后退。
弩兵射击,他提在手里的甲兵连四五箭,见弩兵上弦,田信哪里还敢托大,丢弃甲兵,长戟斜指厚扬着下巴目光轻蔑,却快步后退。
厚面色阴沉,看着伯父派给自己的骁勇亲卫将被后退的田信斩杀,余下二十几名甲兵退无可退弃械投降,不由痛苦闭上眼睛。
这些甲兵,可都是氏家族的部曲私兵。
“经历一场战斗。”
“随身一样物品品质得到提升。”
第二十二章 无法避免
水寨,厚见下游荆州水师后继部队如墙压来,周围军吏、守军面如土色。
他召集军吏,当众说道:“征南将军调我部水军协防襄阳,今城寨简陋无险可依,我等又挫败敌军袭营前哨,可谓小胜一阵。不若就此退军,存得有用之身,他日也好再报效国家。”
一名军吏小心翼翼问:“司马欲退往何处?”
厚面无表情:“东津水寨兵力寡薄,正好与之合军,共拒敌军。”
一众军吏齐齐舒一口长气,纷纷躬身施礼:“愿随司马。”
这么仓促丢失沙洲水寨,谁敢回襄樊地界?
别说位高权重杀伐果断的曹仁,就是襄阳太守吕常也敢杀了这些军吏典肃军纪。
厚是聘侄儿,是荆州大族,吕常不敢杀厚,杀这些军吏不存在障碍。
沙滩边,竹排已被拉到岸上侧立堆成大片的防箭工事,田信正披甲,就见沙洲水寨水门大开,守军丢弃铠甲驾驶小船、竹排向东岸一座曹军水寨划去。小船拥挤,一些守军泅渡跟随撤离。
被俘的甲兵见状嚎啕大哭,他们被抛弃了。
董恢急忙提醒,指着水寨升起的烟火:“营督,救火要紧。”
说话间他还回头看一眼下游,那里水师前哨还有三四里的距离,心松一口气。
这么远的距离,水师是没法争功的。
水师前部督詹晏一袭涂漆皮甲,他左手紧紧抓在楼船护栏,身后是两架重弩和鼓台。
楼船战舰周围还有许多走舸、小船,不时从水捞起溺水的夷兵、伤兵进行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