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多极快,载着田信突过混乱、返身逃跑的魏军前阵,直朝着魏军千余骑阵列冲去。
薛悌打马转身就跑,王凌哪里见过这场面,又不比年轻之时。
李郭汜击破长安赶走吕布要杀王允满门时,王凌机敏矫健,还能翻越城墙逃回太原。
现在五十多岁的人,望着急速靠近,秒速二十米的田信,他急的狠踹座下大宛良驹马腹,反倒载着他朝前走。
然后,没有然后了。
低着头的王凌,被月槊刺中咽喉,高速通过又极端稳定的槊刃顺利切下王凌依旧戴着鎏金盔的头颅。
王凌身后的千余骑阵,哪怕骑士敢战,马儿生惧,也会载着骑士躲避,田信轻易单骑凿穿魏军千骑,日月长槊左右刺击,四五名魏军骑士受伤坠马。
白兔一个劲追逐蒙多,虞忠只来及一矛扎中王凌首级,挑起王凌首级后紧随着田信奔驰。
这个时候全琮还在挥动旗帜,他见田信背插战旗策马冲来,当即右腿抬起整个人坠向马匹左侧,堪堪躲过田信刺来的月槊。
“主公?”
亲兵刚搀起全琮,全琮就已伸手解开盔带,掷头盔于地:“快跑!”
黄伞盖戎车下,朱然大喊:“强弩都尉!强弩都尉!”
二百余弩手阵列端着弩,田信左腿用力,蒙多突然向右撞入吴军混乱的轻兵人群,这个时候吴兵弩手射击,弩箭纷纷扬扬落在田信身边,大量的无甲轻兵中箭惨叫,田信速度不减催促蒙多冲撞。
手中日月长槊左右挥击,沿途吴军扎立在地上用来分界的战旗纷纷被斩落,身后白兔载着虞忠奋力追赶,始终相随三十步内。
黑马当先,白马后继,搅的滠水西岸吴军轻兵崩溃,不顾一切奔逃。
密集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田信回头见虞忠还立在马上,也看到姜良领着骑士凿穿魏军骑阵正朝朱然黄伞盖戎车冲去,当即从南驱驰突击。
马蹄践踏,许多奇奇怪怪的惨叫声都有。
朱然站在戎车上持戟,高声激励身边的矛盾护兵、强弩手,而姜良身侧几十名弓马娴熟的骑士离开冲锋队列向南,从戎车正面经过,马匹冲奔,骑士逐次放箭。
接二连三的连续箭矢射在朱然身边的大盾上,朱然左肩中箭后退半步,依旧大喝:“敌军兵寡,垂死挣扎而已!”
“勿惧!”
“谨守阵脚不可慌乱!”
“跟我冲!”
姜良死死盯着黄伞盖下的朱然,骑士自然不可能让持矛盾兵队列上撞,人愿意,马儿不愿意,这种事情马儿的意愿为主。
朱然戎车暂时无恙,姜良引着骑士从北面穿过朱然的戎车,直奔吴军滠水浮桥而去。
滠水西岸休整、劳作的吴军无备,见汉骑杀到面前,正仓惶之际,就见姜良所部轰然散开,各自扯着生疏的吴越口音呼喊:“吴兵败了!吴兵败了!”
“吴兵败了!”
羽林中郎习温领百余羽林骑士追逐溃兵,追上金盔的护军薛悌,错身而过长戟一勾,薛悌白发苍苍的脑袋坠地,随即被羽林骑士抄起抛给习温。
习温下马扯一面魏军旗帜裹了薛悌首级挂在马脖子上,当即上马继续追逐。
另一名羽林中郎庞宏脸色涨红,驱赶溃败的魏兵冲击混乱的吴军甲兵集群,那里孙字战旗下孙谦昂声呼喊,分外诱人。
关羽荡寇军骑士分作四队,每队约近四百骑,死死追逐在田信之后,对掩杀之事不甚在意。
令狐浚捂着眼睛策马疾驰,被夏侯兰之子夏侯俊随手一戟斩下头颅,夏侯俊亲骑杀退抢夺令狐浚首级的魏军,将令狐浚首级挂在夏侯俊马前。
魏将军冯楷马快,跑到滠水岸边却见七座浮桥皆有汉骑往来驱杀,滠水之中满是跳水逃命的吴军,见十几名汉骑来追自己,冯楷领着十余亲骑调头就往回跑。
这个时候田信一槊捅死朱然,另一槊斩断戎车上的黄伞盖,黄伞盖在朱然身上。
“义封!”
孙权站在天兴洲洲首,遥遥见了悲怆大呼:“来人备马,孤要亲战小儿!”
诸葛瑾哪里敢由孙权胡来,亲自带头跟大大小小的亲近旧臣抬起孙权就往七重龙舟上跑。
而冯楷见状欲下马请降,田信月槊钉在地上,右手掏出流星锤甩手一打,冯楷惨叫一声跌落马前,亲骑恐惧不敢上前。
虞忠策马上前扎死一名魏骑,余下魏骑见拔起月槊的田信策马走来,不敢厮杀,遂一哄而散。
“噗通!”
全琮抱着一根原木跃入江水中,整个江水边上全是要跳水的吴兵,正丢盔弃甲,铠甲积聚如山。
李严领着亲兵队追上孙谦,在乱军之中围杀,孙谦的头颅挂在李严马前。
他眺望远近,大呼痛快,扬矛:“杀!随我杀!”
汉军水师亦倾巢出击,魏吴水师边战边退。
关羽正欲追逐,杨仪惊骇大呼:“大将军!罗侯中箭阵殁!”
“可恨!吞吴战机就在眼前!”
关羽金盔砸在甲板上打着旋:“传令赵累、胡班,救援夏口各军!”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追逐
湖泽中,潘璋见正面战场大军溃败,当即撕扯绣袍丢在地上,周围部曲也都一起脱卸盔甲,贪心一点的还把头盔戴在头上,全军转身就朝滠水跑去。
滠水边上,潘璋的部曲又不得不将沉重的战盔丢弃,扑入晨间冰冷河水往对岸游动。
潘璋、马忠尽弃铠甲乘马渡水,马忠上岸后拿起弓箭一看,见已被浸湿不由长叹。
东岸丁奉阵脚严谨,可架不住西岸潮水一样推过来的溃兵影响。
潘璋呼喊“今事不可为,退守江夏巩固国家根本实乃上策!”
这个时候荡寇军骑士也冲杀到滠水西岸,田信不开口,没人招降,往来驱驰冲杀,整个西岸处处都是吴军被割取首级的尸体,血液汇入滠水,渐渐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