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长叹:“天意弄人,天下三分,又该煎熬多少百姓?”
说罢,徐晃闷哼一声,以剑刺咽喉,拉剑一横,血液喷溅到田信脸上。
田信见徐晃直愣愣后仰栽倒,提戟上前一戟斩下,结束了徐晃痛苦。
将徐晃尸体架在马上,田信骑乘蒙多朝南返回。
不到三分钟,几十骑打火把赶来,张苞马快冲在最前,见到人影勒马急喝:“何人?”
“是我。”
待靠近,张苞气恼握拳砸在自己胸口:“噫!还是慢了将军一步。”
“不止一步,慢了约三分之二刻,以徐晃现在马速,能跑两里地,这最少也是百步。”
田信说着哼笑:“孟兴带人追,徐晃在前跑,一追一逃之间,具体能在哪里追上,算是个复杂的算术题。”
他见最近的骑士还在一两里外,笑着打趣:“孟兴所乘皆是好马呀。”
张苞讪讪做笑:“不是马好,是徐商遣人投降,我才率亲骑绕道奔北,不想还是慢了百步。”
说着张苞看田信身后的三匹马,个个肩高尺余,不由有些眼馋。
目光又落到田信座下的骊马上时,张苞眼睛更是直勾勾的,蒙多如今肩高尺七寸,几乎是荆州第一高的马。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士聚集到身边,田信心警惕才放下来。
回到扑火后的军营,徐晃首级被众人传阅。
田信坐在篝火旁头扎赤巾,铠甲脱卸,一名军医正为他包扎胸前伤口,弩箭射穿铁甲,隔着细麻绛袍、七层粗帛征衣仅仅戳破皮肉,箭伤很浅。
混合石灰粉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一阵阵侵蚀之感比伤口疼痛还要令人不适。
到现在已不畏惧受伤,更不在意伤口疼痛,在意的是伤口引发的后续病症。
马岱、张苞、谢旌、徐祚,还有尴尬的徐商也坐在田信身边,酣战半夜,多端着粟米粥吞咽。
至于徐晃首级也就看了个新鲜,被盖住装盘,就等清洗、防腐后飞骑送往宛城、新野、襄阳传告士民,最后送到江陵。
等军医小心翼翼为田信包扎后,田信才说:“马将军,叶县有军粮近五万石,可解我军燃眉之急。你与徐商将军前往诈取,等明日我安排好降军,就提虎牙军来援叶县。”
马岱慷慨抱拳应命,徐商犹豫起身拱手应下。
田信又说:“我擅长步军,不擅长骑军。今日缴获战马前后四百余匹,一分为四,一份归定国兄,一份归孟兴,另两份交给马将军。只愿马将军在我虎牙军遴选百人,教授骑战。”
马岱笑容更灿烂,战马很宝贵的,昨夜折损不到五十骑,却收获综合质量更好的百匹马,这仗就不亏。
第一百一十六章 焦虑
二十四日清晨阳光明媚,魏军俘虏打扫战场,各级军吏申报、核实军功。
田信红巾裹头扎铃铛腰带,细麻短衣披在两肩露出绷带缠绕的胸膛。
他来到伤员片区时,各营虎牙军士闻讯赶来,见到田信安然无恙许多人才放下心来。
伤兵已用早餐,此刻多躺在干草、竹床上晒太阳,随着田信抵达,许多伤兵都坐起。
田信跳到一辆车上,举起徐晃清洗干净已腌制防腐的头颅:“此徐晃徐公明首级也!此战之后,魏军丧胆,我军最少能休养月余时间!”
“临近四月,再有十天,君侯会拨发夏衣!”
“七月、月左右,我军应能回防麦城!”
“在此会驻屯三月,故,我会竭力救护伤员,并与众吏士引澧水种稻。”
“何时收割稻米,我军何时回麦城。”
“为庆贺昨日大胜,我将取江米千石酿酒,以飨诸君!”
一石米三十公斤,平均每人得到七公斤酿酒的米,足够放开肚子喝个过瘾。
酒,对出征的军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情绪良药,谁不喜欢饮酒?
“待回麦城,再分发金币!”
“诸君,可记得昨日之约定?”
田信说着右臂握拳高举,大喝:“万岁!”
虞忠扯嗓子,右坦振臂:“万岁!”
身边吏士也多坦右臂:“万岁!”
“万万岁!”
仿佛占了极大便宜,田信脸色红晕站在高处享受这一刻的喜悦。
徐晃的首级则交给十余名健骑,一人三马向宛城报功。
远处营垒,厚远远眺望狂欢的虎牙军,那里田信被托起,一名又一名的虎牙军军吏挤到田信面前亲自报功,讲述昨日、昨晚的战斗经过,引发此起彼伏的哄笑。
厚不由想起沙洲水寨一战,心颇为自傲。
也就自己眼睛亮,从田信手里保住一命,将自家部曲、江夏兵带了回去。
叶县,马岱巡视仓库不由大喜,这里储存着麦豆万石,是徐晃所部三个月军粮,组织支撑到冬小麦夏收。
冬小麦种植并不广泛,可军屯方便,远比栗米、黍米好养活。
万石麦豆,加上城外绿油油的农田,足够支撑万余人在这里长久驻守。
而叶县,距离许都只剩下不足三百里路。
宛城,吕建的首级由骑士提着呼喝过街,城内绕三圈后换马直奔南边新野城。
马超率领余下步军自宛城开拔,吕建这种级别的头颅不算什么,可象征意义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