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啊,咬紧牙关,夸张又狰狞地表情让干裂的嘴唇重新撕裂开来流出了嫣红的,混浊的血。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败军之将,被所谓正统击败的歪门邪道,可耻的篡位者,面对自己的对手,也不过是跪在路旁,目送着他享受着胜利者应该享受的一切而暗自悔恨吧。
卢迦一行来到刚刚被清理干净的君士坦丁的广场上,这里背对着皇宫,区域无比开阔,同样是人山人海,他们争相向向前挤,想要一睹巴塞勒斯的神颜。
此时的安德鲁来到卢迦的车驾旁,郑重行礼“如果这不是我真正站在这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恐怕我都不敢想象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然,安德鲁,我的朋友,我们成功了,我们打败了所有的阻碍。”虽然表现得一脸严肃有着波澜不惊的模样,可依然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激动,卢迦的声音都变得颤抖,可是他依旧极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他在安德鲁还有贝利亚留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在下来的那一刻,卢迦伸手搭在贝利亚留的肩膀上,望着贝利亚留通红的双眼,说道:“贝利亚留,非常抱歉,当我听到阁下的父亲逝世的噩耗,不可否认,他是帝国的忠臣,所以我决定给赫曼努斯阁下建立一座雕像来回报赫曼努斯的忠诚。”
“哦,谢谢,谢谢您的仁慈,巴塞勒斯!”贝利亚留泪流满面,对着卢迦连连道谢。
“不必拘礼,这是你应得的,贝利亚留。”
“巴塞勒斯,现在可不是在这里悲伤的时候,看看吧,周围的人民都在等着你呢!”安德鲁沉声说道:“看看吧,他们渴望着您用他们想要看到的方式成为他们的巴塞勒斯,您应该满足他们的渴望,巴塞勒斯。”
说着,安德鲁从背后扯下他随身携带的盾牌,马列尼乌斯带来了一副黄金饰带,贝利亚留更是从皇宫里拿来了金色的十字架递交到卢迦的头顶上。
“来,将巴塞勒斯抬起来,让他的臣民们亲眼目睹他神圣的模样!”安德鲁一声吆喝,贝利亚留跟马列尼乌斯还有约翰.安条克一起,将卢迦扶上盾牌,然后一鼓作气的将卢迦所在的盾牌高举起来。
看到弗拉维斯.卢迦一声巴塞勒斯的戎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激动不已的市民们与士兵们高声欢呼,口中一遍遍呼喊着:“巴塞勒斯!巴塞勒斯!巴塞勒斯!”
卢迦此时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的,他双手捧着黄金的十字架,冲着在场的人民们大声呼喊道:“罗马的子民们!我,弗拉维斯.卢迦,弗拉维斯.狄奥多西之子,罗马正统的继承者,将继承狄奥多西的衣钵,成为尔等的巴塞勒斯,不可否认,此时乃多事之秋,但是我将带领罗马忠诚勇敢的军队,战胜来犯的野蛮人直到最终战胜一切。”
罗马的市民们静静地看着卢迦,不可否认他们都赞同卢迦的所说,支持他的所坐,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流露出的分明是欣喜。
“万岁!万岁!万岁!”
聆听着众人的山呼万岁,表示认同了此时卢迦的地位,历经了如此残酷的血腥斗争卢迦终于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可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他成为了巴塞勒斯,可是很多矛盾与困惑还没有解开,他必须要自己亲自寻找答案。
第六百七十三章:奥古斯都
拉文纳的皇宫依旧是原先的模样,只不过在暴怒的瓦伦提尼安将大量廷臣驱逐出去的情况下,这里显得更加凄凉。
瓦伦提尼安可能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可怜虫吧,当他还没有在拉文纳捂热屁股的时候,卢迦在君士坦丁堡登基的消息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很显然,他面临是再一次的欺骗,特别是在迪拉其乌姆的城墙下还没有让自己平复下来时,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顷刻间让那个“小偷”“骗子”以惊人的速度夺走了。
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这确实是让他值得庆幸的,好在弗拉维斯.卢迦只留给他惊讶的功夫,也好过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被一点点夺走的好。
可是打击像是锋利的军刺,如同钉子一样深深地钻进他的胸膛,刺穿了他的心脏。
瓦伦提尼安坐在王座上愣神,恐怕眼前的这个世界早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模样。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地狼藉之上,冷清,安宁,寂静到甚至能够听到他心脏微微地跳动声,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
看看地上被打翻的果盘,散落一地的衣服,摔在地上的油灯渐渐熄灭了最后的火光,此时的大厅里已经没有一点光明可言,瓦伦提尼安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虚无。心里暗叹这样也好,黑暗这个出色的帘幕掩盖了拜他所赐的一地混乱,倒是应了那句眼不见心不烦。
他赶走了廷臣,吓跑了侍女,确实是还给了自己一份清净。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冷清黑暗却压抑得让自己更加痛苦,因为发泄而被压制住的痛苦此刻却再一次涌上心头。像是不依不饶的军队,一遍遍冲击着他内心脆弱的防线直至崩塌。
瓦伦提尼安扶住自己的左半边脸,偏着头,眼泪就顺着眼角漱漱落下,流过他的指缝,打湿了他的手心。
也许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冷静下来吧,很难想象他要是回想起往日的风流倜傥仅仅是为了打击报复别人而愿意自甘堕落的自己会不会气得抓狂?
不过好在自己懂得了一些道理至少是忍住了自己的眼泪不在世人的面前轻易留下。他极力挽回自己身为奥古斯都那早已沦为他人笑柄的尊严吧,毕竟除了口头上的尊严,他凋零地什么都不剩下。
右手紧紧捏着一封装裱华丽的羊皮纸,这属于紫室的专门用品,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看得人赏心悦目,不过里面的内容却像是尖刀,从以前美好与温柔中刺出,拨划地他面目全非。
是的,他的妻子,奥古斯塔李基尼娅,选择了跟他离婚。
他不明白李基尼娅这么多到底是对谁有利,他也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哪怕他再蠢,哪怕是个智力低下的患儿,也应该会为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抛弃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他是不是应该去挽留这一段政治婚姻,他到底是没有做,恐怕想都没有想。可能是疼痛让他麻木了,又或是他深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咎由自取,怎样的结果都是自己活该,这么一想也便释怀了。
“凯撒…”
门外传来一声呼唤,这声音沉闷,夹杂着疑虑与十足的勇气。一定是见识过了这个任性的奥古斯都的脾气,所以在他发怒之后不能够确定此时再向他汇报又会怎样。
这样的呼唤持续三声,才让瓦伦提尼安从神游的梦中惊醒,他轻叹一口气,抬头望向眼前一片黑,那呼唤便是从前门传来。
“进来吧,我忠实勇敢的仆人!”
瓦伦提尼安到底是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至少他还不是一无是处。
“吱嘎…”
门被推开了,外面的光线却是给了这一方小小混沌一丝明亮,一切都清晰起来。
“哦,天呐,天呐。”
廷臣看到眼前的一片混沌,他怔住了,在循着光芒的尽头,也是狼藉的终结点,瓦伦提尼安端坐其上,眯着双眼望着他。
难得瓦伦提尼安如此冷静,这廷臣思来想去,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双手捧着一封羊皮卷,踮起脚尖躲过这一地狼藉来到瓦伦提尼安的面前。
双手捧送,小心翼翼地递交到瓦伦提尼安的手中,整个过程他都是颤抖不已的,谁又能够知道他为何如此紧张呢?
“为我点火照明吧。”瓦伦提尼安轻声说道:“要知道哪怕是奥古斯都,在这么昏暗的房间里是无法阅读的。”
“如你所愿,凯撒。”
廷臣不敢迟疑,他连忙将一旁摔倒的油灯扶起重新灌满油并且点亮,凑近瓦伦提尼安,微弱的火光刚好能够用来阅读。瓦伦提尼安心里一边疑惑着这封羊皮卷到底是谁送来的,怎么可能会如此长,一边缓缓打开羊皮卷。
“真是贪婪啊…”
一片昏暗当中,传出了瓦伦提尼安干涩地笑声,他捧着这封羊皮卷,透过火光,笑得无奈。
“什么事,凯撒…”
从来没有见过瓦伦提尼安这般模样,廷臣很是好奇,忍不住,就多嘴了那么一句。
“我的姐姐啊,她一定是没有感受到我们的爱,所以心生怨恨吧…”瓦伦提尼安无奈的叹息,随即又问道:“埃提乌斯阁下知道这件事吗?”
“您为什么这么问?”
“他毕竟是士兵长,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一起来讨论的,给我…哈,我也决定不了什么,你不能强求一只雏鹰为你抓兔子。”
“他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所以对比他想要询问凯撒您的意思,毕竟奥古斯都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