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石子撞击在盾牌上让持盾的士兵整个手都往下沉了一下,回过神来,只看来手中的盾牌被打穿,那看起来没有威胁的石子就牢牢镶嵌在盾牌上。
看着这颗看起来没有危害的石子,经过投石袋的加速,竟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坏力。
这好在是盾牌,如果打在身上,这一下就来了个对穿,穿着锁子甲的可能舒服一些,没铠甲对穿了都有可能,这样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除了上帝降临,凡人是收拾不了这伤口的。
曾经想象在第十四双子军团首席百夫长盖伊训练士兵甚至纵容野蛮人手持危险的石块完全不需要负责地砸罗马士兵组成的的防御体系实在是仁慈的很。
“当当当…”
如同冰雹砸在支在半空中的铁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声,虽然叮叮咚咚声响让士兵们躲在盾牌后面瑟瑟发抖。
不断有石头穿过看似坚固的盾牌,无力地打在躲在盾牌后面后面士兵的脸上,胸口,就像是指尖轻触,女人的轻吻。
可就是这,就足以让他们胆寒。他们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石头就像是沉重的拳头一下一下捶打在他们手中的盾牌上。有的士兵承受不住,索性丢下长矛双手持盾。
不断有石头从缝隙中飞入,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光束带着死亡与伤痛,贯穿了没有防护的腰部与胸部。
叮叮当当加上惨叫连连不断折磨着防线当中的每一个士兵的耳朵,他们双手酸痛,手中的盾牌早已是千疮百孔。
“不要畏惧!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就连身经百战的百夫长的声音开始颤抖了,在如此密集的打击之下不论是百战老兵还是初入行伍的新兵蛋子,死亡的恐惧之下众生平等。
“呵咔!”
一名士兵的盾牌碎了,只看见他的表情写满了惊恐,双眼看着手中早已碎成数块的盾牌,他还来不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嗤嗤嗤…”
沉闷地声音响起,新一轮的石子贯穿了他的身体,活活将一个活人打成筛子,那溅射出来的血滴更是染红了面前的以前土地碎石。
“弥补!弥补!”
那人轰然倒地,后面的士兵急忙扑上来补充,但是他疏忽了,一个石子飞来正中他的眉心,头盔被瞬间打飞,这倒霉鬼血流满面地仆身倒地。
死亡接二连三地出现,没有人能够在这样密集的石头下生存太久,死亡并不可怕,可是等待死亡是再可怕不过的事了。
野蛮人联军根本没有步兵进攻的意思,他们就是要使用石头或者弓箭不断给罗马人带来伤亡。相信最后的恐惧会像是撒旦降临一般瞬间击溃罗马人引以为傲的防线。
这样的打击整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野蛮人不断轮换着,倒下的罗马士兵被抬到阵列后方很快铺成了一条人肉道路。
“命令弓箭手,给我不计一切代价给我反击他们!”看着士兵不断死亡,埃提乌斯不能保证他们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溃退,训练出来的士兵要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但是这数年的经营花费竟然在战场上承受不过一个小时,换做谁都不可能再无动于衷!隧回过头来对忒瑞斯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反击他们!”
“如你所愿,士兵长大人。”
号角猎猎作响,无形的音波传遍在场每个士兵的耳朵,他们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盾墙后面的弓箭手示意最后两排的士兵将盾牌撤下,他们高举起弓将箭搭弦,可是野蛮人总是要比他们快一步。
自己手中的箭矢还没有升空,敌人的箭矢就已经落下,尖锐的呼啸伴随着杀戮如同死神挥舞收割的镰刀从天而降。
镰刀挥动,成千的士兵倒下!
第六百一十九章:不世之功5
整整两个小时,第一阵列的士兵损失惨重,三分之一的士兵重伤或者死亡,一半士兵身负伤痛苦苦支撑,伤痕累累的躯体丝毫不比手中的盾牌差多少。
这就像是活地狱,地面的黄土与枯草被鲜血浇灌失去了本来的颜色,此时一片血红让大地如同血海一般,一个个巨大的龟甲阵千疮百孔,依旧屹立在血地之上颤抖着支撑。
埃提乌斯立于军阵中巍然不动,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镇定,其实他早已心急如焚。
军阵当中,指挥的大将是最不能畏惧的,埃提乌斯深以为然,毕竟他曾是常胜将军,可是大多是在自己的实力优势非常巨大的前提下。
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等着野蛮人联军如同雷鸣海啸的进攻,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确切的来说这并不属于最坏的打算,反而野蛮人的全面进攻才会让他稍稍感到安心。
但是野蛮人并不打算这么做,他们仿佛在这一刻变得聪明了。虽然硬碰硬他们不怕,但是只是消耗力气就能够让罗马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致命的远程打击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让埃提乌斯军阵的最前端阵列已经难以为继。
军队承受着这样的打击,先不说肉体上的疼痛,就光说心理上对于这不停打击下的疲惫与恐惧所带来的种种后果,虽然他埃提乌斯不说,但是作为指挥官之一,忒瑞斯还是不得不说出来这个问题。
他的面色有些紧张,大概是为此而坐不住了,他凑了上来,小声问埃提乌斯道:“士兵长大人,我们,我们不能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士兵这么死亡。”
“我倒是好奇这帮野蛮人身上的口袋里到底有多少石子以至于能够支持他们向我们进攻那么久。”埃提乌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看上去一脸轻松,仿佛眼前的伤亡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忒瑞斯连忙询问:“这样下去我们的士兵的意志会瓦解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至少对于这帮狗娘养的要迎头痛击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忠实的部下。”埃提乌斯点了点头,可是他的双眼一刻都没有离开那群距离最前线军阵不足二十米距离的蛮族骑兵。
埃提乌斯仿佛发现了什么,只见他指着那帮野蛮人骑兵对忒瑞斯说道:“我注意到了他们的骑兵每过一段固定的时间就要回去补充标枪,我估算了一下,很快,他们就要回去了。”
忒瑞斯顺着埃提乌斯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在他们军阵前方不断来回穿梭的蛮族骑兵背上的背包里面的标枪已经见底了。
此时野蛮人军队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在前线打击罗马军队,另一部分则回去补充标枪,然后乘着补给的空挡休息一会,在双方交接之余是没有对罗马军队打击的时间的。
正如埃提乌斯所说,他们可能要回去补充标枪,敏锐的忒瑞斯似乎发现了可乘之机,为了再次确定他的想法又或是不想抢了埃提乌斯的风头,他便装傻地问:“士兵长大人,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埃提乌斯脸上凝重的表情稍稍缓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笑连连。他一脸得意洋洋,仿佛眼下的战局顷刻间明朗起来:“忒瑞斯,我现在命令你,指挥骑兵分队,从军阵的两侧等待着他们的骑兵退去,只要在他们骑兵双方互相交接产生混乱的空挡中,我们的骑兵就要像是两把利剑一样狠狠地插进他们的最为脆弱的地方!”
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罗马人只是躲在他们千疮百孔的盾牌后面瑟瑟发抖而没有任何作为。野蛮人们很想当然的就能够判定他们此时是没有抵抗的实力的,毕竟想要反击的弓箭手是吞下了想要反抗的苦果。
罗马人一定是在乞求着他们所谓的上帝施展魔法让蛮族军队投石手口袋里的石子消失吧,眼下除了上帝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
罗马人紧紧按着自己手中的蝎弩不发射,是因为他们的指挥官舍不得珍贵的弩矢要用他们对抗他们认为比投石手更加危险的近战军队。毕竟如果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给予敌人进攻部队最致命的打击,让其瓦解,对于自己对于军队何尝不是巨大的鼓舞。
可是眼下的蛮族军队看到的尽是罗马人的无能为力,他们当然不会担心出现意外的情况,如果罗马人全面进攻,以两万人对抗四万人根本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再没有办法之前,他们只能够一点一点的死去,而现在野蛮人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想出办之前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为了确保隐蔽,罗马四个大队的骑兵分成两组牵着战马躲在军阵的两侧,乘着蛮族骑兵退回去的那一刹那。
“进攻!进攻!”
几乎是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这两千名骑兵飞身跨上马背挺起骑枪,在队长的带领下从埃提乌斯的第一阵列绕过宛如两把巨大的钩镰朝着眼前的野蛮人投石手突击过来。
“轰隆隆……”
战马奔腾让大地都在颤抖,马蹄践踏让地面裸露的黄土化为灰尘洋洋洒洒如同沙漠中的风暴,气势磅礴又无比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