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全城的能够搜集到的火油等任何油脂都拿来,并且把陶罐等也都拿来,记住,是整个城市的!”在卢迦的吩咐下,安德鲁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既然是最高指挥官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去遵守。
很快,塞萨洛尼卡城所能够搜集到的完整瓦罐全部堆积在议事大厅门口,按照卢迦的吩咐,将这些瓦罐全部灌满油然后将布条在油里面浸湿,挂在瓦罐上。
“这是什么?”这样的举动惹来了阿雷奥宾德斯的好奇,他来到议事大厅门前,低头看着这些台阶下面那摆放的满满的瓦罐。他的疑惑一定跟周围的士兵们所疑惑的一样,把所有油都融在一起,这又是怎么想的呢?他赶忙去问卢迦,卢迦没有详细解释,只是告诉阿雷奥宾德斯,他有办法防守城市!
“呵,但愿如此,卢迦阁下!”阿雷奥宾德斯似乎对于卢迦这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嗤之以鼻,他用冰冷态度表示了自己的回应。
“也许吧,阿雷奥宾德斯阁下!”卢迦同样报以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个胆小鬼,在第一次战斗发生的时候就不停地在一旁煽风点火,若不是念在曾经是战友还有阿雷奥宾德斯是君士坦丁堡元老院议员等种种显赫的社会地位,恐怕卢迦早就动手结果了这个该死的混蛋。
阿雷奥宾德斯也就是看了几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现场,留下卢迦指挥着士兵们忙碌。
阿提拉并没有着急进攻,他派遣骑兵在周围游荡,密切关注着塞萨洛尼卡的动向。对于他们所想要的卢迦是再熟悉不过了,明显就是想看看城市有没有因为围困爆发恐慌。可是这一次他们失望了,因为卢迦紧闭城门,完全没有发生阿提拉想要的哗变与市民外逃的现象。
可是这么一等,半个月过去了,阿提拉完全没有看到有任何周边城镇的援军援助的情况,也没有见到塞萨洛尼卡的动荡。其实对于塞萨洛尼卡在他的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只想要通过不断地毁灭还有屠杀让东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巴塞勒斯低下那高昂的头。并且对于背弃合约的罗马人,他只想要拿回那欠下的六千磅黄金还有每年的合条理的进贡。
这时候,他身后营帐的门帘被拉开,一个长相与他完全不同的罗马人站在他的身后,冲着阿提拉的背影毕竟毕竟地行礼并轻声呼唤道:“阿提拉,我的王!”
“俄底忒斯,你终于回来了!”阿提拉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罗马人,“我忠实的外交官,告诉我,对于君士坦丁堡里面那个傲慢的巴塞勒斯,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抱歉,我的王,我并没有带来什么好的消息。”俄底忒斯说着,接着行礼说道:“狄奥多西并没有因为我们血洗了色雷斯行省就这么轻易地屈服我们,看来相比较于行省,君士坦丁堡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那柔软的床铺的舒适才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
“哈,不愧是神明,无上的神明!”(在此之前,罗马的使者曾将狄奥多西二世比喻成真神,而将阿提拉比喻成低下的野蛮人的王,意在羞辱阿提拉。)阿提拉笑着,语气中表情中表现得尽是嘲讽。不一会儿,他的小声嘎然而止,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下来,他眼露凶光,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既然他们不愿意接受条件,那么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匈人!匈人来了!”
这天清晨,宁静被站岗守卫的士兵的尖叫打破,慌乱的守卫叫醒还在沉睡中的士兵,让他们赶忙起来系紧铠甲,拿起武器来到战斗的岗位上。
在城墙上,士兵们看到旗帜招展绵延数公里的军队,这一次是匈人的全部实力了,阿提拉终于耐不住性子发起了总攻!
塞萨洛尼卡的城市里,士兵们在忙碌着将一罐罐装满火油等油脂的罐子放在建筑的屋顶,并且安排士兵待命。
破败的城门此时用碎石和泥土堵住,这并不能够让阿提拉产生片刻的迟疑。他们加固了攻城车,并且在攻城锥的头部装上铜制的羊头。
城墙上,罗马人的弓箭手们登上城墙,他们将为数不多的箭矢放在自己的脚下,随手取出一直紧紧地捏在手中,等待着匈人的进攻。
“卢迦,卢迦!”安德鲁快步跑来到卢迦的身后对他说道:“都准备好了,就等匈人的进攻了!”
“好!”卢迦连连点头,可是说完,他又抬起头来四下看了看,心里泛起了嘀咕,所以问道:“阿雷奥宾德斯这个老东西呢?按照惯例,他应该来冷嘲热讽才是,这一次为什么他并不在场。”
“大概是为自己的胆小怕事而羞愧吧。”安德鲁打着哈哈地解释道:“这个老家伙早就应该这样了,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能跟他的职位相匹配!”
“但愿他能够如你所说的那样,安德鲁。”卢迦说着,他并没有多想。
第五百七十二章:变故
匈人的冲城车缓缓向前,推动攻城车的士兵躲在攻城车突起的并排木头行成的挡板下,这能够有效地阻挡罗马人的弓箭手随时射来的致命的箭矢。
“我们弓箭手所能使用的箭矢只有五轮齐射。”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对他说道:“我们真的难以抵挡阿提拉的进攻。”
“我说过了,安德鲁。”卢迦再次强调道:“弓箭手并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优势,还是省省他们的优势吧,说不定在后面我又能用得上他们!”
罗马的弓箭手只能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因为命令让他们不能反抗,毕竟这可是仅存的不多的箭矢。
“指挥官有令,弓箭手撤退!弓箭手撤退!”罗马军官在士兵们当中不断跑动着,他一个接着一个的通知每个士兵。
“难道就这样放弃城墙了?”
“城墙可是我们唯一的屏障!我们不能够就这么放弃!”
弓箭手们感觉到这样的决定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们的撤退可就是意味着指挥官拒绝了防守城墙的决定,那么指挥官到底在想什么成为了现在的士兵们共同的话题,他们在争论,得到的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卢迦疯了!
“够了,听从指挥官的决定吧,他一定有好的办法!”
军官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话题,让在场的弓箭手没有办法,只能够遵从卢迦的决定,他们收拾自己的装备下了城墙,现在城墙上只留下了一队持盾持矛的步兵等候敌人的进攻。
“轰!”
堵在城门的碎石被加强的攻城锥猛地撞开,如同一场规模不小的爆炸,无数被弹飞的石块被锋利的攻城锥击飞,落在本就混乱不堪的街道上。堵住城门的石头渐渐坍塌,露出了一大群灰头土脸的野蛮人。
他们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街道是疑惑的,因为按照正常的攻防战,罗马人应该是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挡他们的进攻,可是这一次罗马人不仅不阻挡,反而连人影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难道罗马人都已经跑光了吗?”野蛮人疑惑着伶着武器走进了塞萨洛尼卡的街道上。
看到野蛮人进来,在城墙上负责守卫的罗马士兵看上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怪叫着往尽量远离他们的地方躲避。
7“哈哈!看看,看看他们,这帮胆小如鼠的罗马人!”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帮站在街道上的野蛮人指着他们哈哈大笑,他们认为这是因为阿提拉强大的武力让罗马人闻风丧胆。他们享受文明人的溃逃,因为这样他们就能够堂而皇之的将罗马人本身自询为高贵的文明人的说辞践踏在脚底。
“罗马人逃跑了!我们胜利了!”
蛮族士兵们高举起手中的铁剑大声呼喊着,并且一个接着一个向外传递,这让城外的其他部落的野蛮人甚至匈人都知道了罗马人溃逃的消息。
“阿提拉,罗马人已经不堪一战了!”传令的军官跑上来像阿提拉汇报,可是这样可喜的消息并没有让阿提拉露出一点笑容来,相反,他的面色甚至凝重开来,对于罗马人不堪再战,他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不可能,不可能!”阿提拉神色看上去有些焦虑,他翻身下马在战马的身边来回踱步,并且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这段时间征察兵传来的消息一致认为这座城市里面的罗马人并没有发生动乱以及士兵与平民逃跑的事情,怎么这个时候就看见罗马人不堪再战了?”
阿提拉的担心也让身边的一干贵族军官们感受到了一丝丝疑虑,毕竟罗马人算是聪明,不然怎么可能通过几百年的连哄带骗搞来了这么广阔的土地。跟罗马人打了多年交到的阿提拉自然是看出了罗马人的诡计!
“他们一定是想要从中埋伏,让我的士兵中圈套,一定是这样的!”阿提拉说得斩钉截铁,只见他大手一挥朝着眼前的军队大声说道:“现在开始,全军按兵不动,我到要看看罗马人到底想要给我们展示什么!”
“说来也奇怪,卢迦!”安德鲁在卢迦的身边对他说道:“按道理来说看到逃跑的罗马人,他们也应该不顾一切的追杀才是,可是卢迦你看看,他们竟然按兵不动,甚至都没有再往眼前的举动。”
“这么说来一定是阿提拉看出了我们的所作所为一定有问题!”卢迦说着,“他们按兵不动,一定是对我们有一定的想法,他们是在看我们下一步的举动。”
卢迦沉默了良久,然后伸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另一只手心上,紧接着,他转过头来对安德鲁说道:“选一个胆子大的士兵,再带上一队可靠的士兵,我需要他们!”
“到底应该怎么做?”安德鲁不解,紧紧追问。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卢迦说着,将自己的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然后交给安德鲁说道:“给最可靠的士兵,然后给他们安排工作吧!”
“卢迦!”正在卢迦安排完之后,他竟然发现安德鲁不为所动,只看见安德鲁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手中捧着属于卢迦的铠甲,“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有可能还有去无回,我说的对吗?卢迦!”
“是的,安德鲁,是的!”卢迦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远方,“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安德鲁,我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安德鲁迟疑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在多年的战争让他没有那么多的迟疑并且坚定服从是天职的这一神圣的条例。